離霽吸了一口氣,將她的爪子揮開,對于她的冒犯顯然沒有心情去懲罰,他淡淡開口:“將本座推入肉身之中。”
“推?”菱小云不解的問道:“魂魄離體不就是死了嗎,還能推回去么?”
“本座沒死!本座的神識被羽翎的邪氣震出了肉身,凡人的身子真是沒用,讓你推你便推,本座自有辦法。”
“既然你沒死,那你為什么不自己躺進去呢?還讓我推?”
離霽終于忍不住瞪著她:“本座乏了,你以為神識離體是件輕松事?”
菱小云被他陰冷的眼睛盯的頭皮發麻,這家伙的神識比平常看到的離霽更加冰冷,眼睛充滿殺氣,雖然眼睛蠻好看的,可太兇了。
她伸手推了推,見離霽仍舊沒被她推動,她便使出吃奶的勁開始推,手感很好,寬肩窄腰,菱小云推著推著就神游了。
“你在干什么!”
離霽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頓時嚇的菱小云一激靈,她嘟嘴埋怨道:“在推你啊,可我推不動你。”
離霽扶額,面對千軍萬馬,都沒有此時的這股挫敗跟無力,他看著菱小云委屈的臉蛋,說道:“難道歸魂村沒有推魂符法?”
“有啊,這是最基本的符咒,將附在人身體的惡靈推出人體。”她頗有自豪感的說道。
“此推魂符法能將惡靈推出身體,亦能將惡靈推入,皆是一個道理。”離霽非常難得的耐住性子,這股忍耐力在與菱小云相處的一個多月以來已經有了歷史性的轉折。
菱小云聽完他的話,臉頰蹭的紅起來,太丟臉了,給族人丟臉了,她竟然笨到用手去推!!
她拿出幾片符紙,看了看手指,琢磨片刻,終究是咬破手指,鮮血滲出她急忙凝氣畫符,待畫好一張符紙,她站定在離霽身前,符紙頓時飛舞在二人中間,她聚氣推去。
不動!
還好她畫了兩張,第一次失敗,再來第二次,可當她用符紙推了四次后,手指已經快血流成河了。
“菱小云,你果真太沒用了。”離霽臉色發黑,眉尖冰霜閃爍藍光。
“哎呦,我已經盡力了啦,你看我的手指,都破成這樣了。”她抖了抖掛血的四根手指,離霽的目光落到她手指的傷口上,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
“你再拿出一個符紙,本座教你。”
菱小云聽話的拿出最后一個符紙,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自己疼痛流血的手,忽然她跳到離霽肉身處,抓起離霽的手掌,盯著他的靈魂說道:“我不要咬我自己的手指,疼死了,咬你的吧。”
“你敢!”
“要不然你一直飄著好了。”她可也不笨,知道不管如何離霽都是要回到肉身之中,要不然傷勢會越來越重,她見離霽走過來,連忙張嘴就將他的手指咬破。
下口有點重,傷口有點大,當然不能浪費。
離霽沉聲道:“氣丹凝氣,靈臺聚力,心神合一,畫。”
她鼓著腮幫子,覺得丟臉極了,好歹她也是歸魂村的人,可最近遭遇太多,總是沉不下心來,更何況此時被一個修習魔氣的大壞蛋教術法,難免有點丟人,要是被族長知道了,指不定要將她臭罵一頓。
“聚氣!想什么呢!本座也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在指點你!你給本座專心點!。”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菱小云依照離霽的方法,氣丹凝氣,便見星光在手指尖縈繞,很快畫了一張符紙,將符紙貼于掌心,凝神聚氣,呼的一聲推了出去。
白光一閃,離霽的神識被符紙的力量終于被推回中,在進入身體之時,離霽用一股陰測測的警告眼神盯了菱小云一眼,菱小云心肝一顫。
難道是警告她不要動歪心思?
離霽的肉身顫動一下,眉尖的冰霜淡化到消失不見,靜悄悄的躺在地上沒有動。
菱小云沒想到離霽教授的方法這般好用,得意的笑了笑,見離霽遲遲沒有動靜,才遲疑的走過去,蹲在他身邊。
“喂!”喚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菱小云壯著膽子伸手戳了戳離霽的臉頰,戳了一會,才驚喜的發覺,這家伙昏迷了!
“哈哈哈,大壞蛋,你也有今天!”菱小云二話不說就找了塊磚頭,想將離霽狂揍一頓,可冷不丁想到離霽神識歸位時的那一抹警告。
她縮了縮脖子,還是不想虎口拔須,便安安靜靜坐在旁邊打量離霽,鼻梁高挺,薄唇誘惑,棱角分明,長的真是好看。
還沒等她琢磨出什么來,一道驚雷在烏云中炸開,將她花癡的神經震清醒了幾分!
這一路生死掙扎,饑餓交迫,凄涼慘寰,都是拜這個壞蛋所賜!也不知他會昏迷多久,如此天賜相機的逃跑時機,不逃走?難道等著某一天再被他下殺手?
菱小云為再次逃跑奠基了很大的勇氣,擼了袖子就要開逃,看了看陰云密布的天,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有一場暴雨來襲,要是這家伙被淹死,神識跑來她索命,那她可就是完蛋了。
于是,她拖著離霽往深林里去,一路上石頭樹枝都沒將離霽的衣服刮破,倒是菱小云,露在外面的香肩冷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暴雨來臨前,她將離霽拖到一處小山洞,山洞黑漆漆的,不時刮來陰風,她擔心里面有野獸,對著里面吼了幾聲,半天也沒見野獸接戰的動靜,才放心的將離霽往里面拖了拖。
做完這些不求回報的善舉,她又覺得自己總歸是個菩薩心腸,應該以德報怨,忍痛割愛的將懷里的堅果倒出來,又從褲子里摳出幾顆野果放在離霽身旁。
洞外雷電交加,已經開始掉雨點子,菱小云深知不能再耽擱,再不跑就真跑不了了。
臨走前,咬了咬牙將離霽的外袍扒了,她渾身上下僅剩幾塊破布掛著,阿爹說了,女孩子要愛惜自己,不能讓別人偷看了去,眼下情非得已,只能如此。
扒離霽的外袍是份煎熬的體力活,難免會碰到他的身體,又擔心離霽會突然醒過來,她漲紅著臉頰,心幾乎跳到嗓子眼。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