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小孩童
第52章小孩童
徐非若神智一震，驚覺腳下有個黑窟窿，若沒有徐非楚的一聲驚喚，恐怕她就要掉下去了。
徐非若渾身顫抖的跑回來，緊緊拽著徐非楚的袖子，想起方才鏡片上，自己偷偷觀望哥哥的畫面，臉頰爬上羞恥的紅暈，唯恐徐非楚會發現什么，便偷偷打量徐非楚的反應，見徐非楚只是呵斥她小心點，她才放下了心來。
徐非楚一介凡人，心神如此堅韌，倒是出乎離霽預料，他說道：“夢生幻，幻生憶，凡人一生最美好而短促的時光，會讓人沉淪，隨之被其吞噬，往生門不愧是人心的一面鏡子。”
徐非楚聞言，表示贊同，繼而道：“此空間聚集了人這一生極樂之事，往生門真是讓人匪夷所思的可怖，太過探測人心了，這里與每扇門相通，不僅有美夢，也有死門，往生門這是要讓無活人從這里走出去。”頓了一下，貌似調侃道：“話說回來，離公子入了極樂空間，竟是沒一絲反應，這輩子沒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么？”
離霽對于除非楚唐突的問題，選擇忽視，而是回答了另外幾個問題：“門與門之間均有罅隙，這里不僅是門中門，還是陣中陣！”
“陣中陣！”徐非楚不由一驚：“數門盤根錯節，一陣環一陣，往生門果真是要將人斬盡殺絕，那菱姑娘......”
離霽語露傲氣：“就算是陣中陣！且看它能將本座引到何處！”
話音剛落，便聞似有若無的哭聲幽幽傳來，離霽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沉凝。
“有哭聲？”徐非楚的目光往四周一掃，側耳傾聽，半晌，他神色一沉：“是菱姑娘。”
徐非楚說道此話之時，離霽已經在一片飄蕩的鏡片之前消失了，只有飄蕩的波紋顯示著此處剛剛有人入內。
“糟了。”徐非楚拽著徐非若的胳膊，快速跟上去，可等他們行至鏡片之前，手指碰上去，早沒了入口。
“哥，怎么回事？離公子剛剛不是從這里消失了嗎？”
徐非楚沉目：“罅隙之入口，漂浮不定，離公子有意撇開我們。”頓了頓道：“或許離公子是著急尋菱姑娘。”
徐非若焦急：“離公子會仙術，他撇下我們了，我們什么都不會，怎么辦？”她想起隨時可能出現的黑窟窿，越發害怕起來。
徐非楚拍了拍她顫抖的身子，輕笑道：“若兒，邪不能壓正，萬邪在浩蕩正義之前，都是不堪一擊，無須害怕，心靈則道通，往生門立于世間千年，向來只引兇惡之人，我們只要多加小心，不要被迷了心智，必定能找到出口。”
徐非若聽的怔然，攪著手帕道：“哥，以前不知道你也會道術，這些都是從哪里學來的？校尉營也教這個嗎？”
“聽一些江湖人士說的。”徐非楚隨口一答，卻是不再過多解釋。
徐非若抿唇，也不再追問，看著徐非楚的眼神，多了一分猜測跟黯然。
那方的離霽穿過鏡片后到達了另一處往生門。
山間小道，碧天林蔭，遠處炊煙裊裊，一副再正常不過的凡間模樣。
離霽此時便站在小路中間，用氣息感知周圍，黃色的花瓣落在他腳邊，顯得有幾分調皮，一身的從容不迫，映的蒼茫大地有幾分渺小。
不管是從視覺，還是觸覺，這里的一切很真實，真實到不可置信，好似一腳踏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可他卻微微揚起了唇角，他倒是好奇此時入了往生門之中的哪道門。
“嗚嗚嗚......”
有嚶嚶的哭聲自離霽身后傳來，初聽此哭聲，離霽微微蹙了眉尖，心生一股煩悶，這個哭聲有點熟悉，可又不太一樣。
還沒等他轉過身來，一跌一撞的腳步聲由遠至近。
一個大約五歲的孩子抱著一個大骨頭跌跌撞撞跑來，離霽分不清這孩子是男童還是女童，頭發亂的像個小喜鵲窩，臉頰臟兮兮的，小胖腿打顫到跑的極其不利索。
便是這雙腿一前一后交叉，在離霽兩步之外摔倒了，伴隨而來的不是更洶涌的哭聲，而是孩子稚嫩的聲音：“我的骨頭碎了么......”
小孩童還沒爬起身，一條惡狗倏爾追了上來，呲著尖銳的牙齒一個飛撲，正要撕咬小孩童上，兀地，一道藍光飛射而來，徑直將惡狗彈出數丈遠。
惡狗哀嚎幾聲，踉蹌的沖著那方狂犬幾下，卻不敢再沖上來，對著小孩童懷里的骨頭看了幾眼，呲牙不甘心的又犬了幾聲，就往回跑了。
小孩童緩了許久，見惡狗果真走了，才抱著骨頭從地上爬起來，睜著一雙清澈至極的眼睛，望著前方的人問道：“你是誰啊？是你把狗狗嚇跑的嗎？”
離霽離去的腳步微微一轉，對于自己莫名的出手也有幾分詫異，此時聽到小孩童稚嫩清脆的聲音，怎么聽怎么奇怪。
他轉過身，將小孩童望著：“叫本座做何？”
“本座是什么？我在叫你啊。”小孩童拍了拍狗骨頭上的灰，小短腿往前邁：“我阿爹說了，遇到好爺爺要報答，爺爺剛剛幫我趕走了狗狗，我回去要燉骨頭湯，就請你喝骨頭湯吧。”
原來這小孩童是從惡狗嘴下搶骨頭？離霽頓時抓住一個極其突兀的詞語，居高臨下望著小孩童的腦袋：“你剛剛是在叫本座爺爺？”
小孩童身高不過離霽的膝蓋，仰著頭誠懇的回答：“你看起來比我大很多，不應該叫爺爺嗎？”
通過與小孩童短暫的接觸，離霽心里冒出一絲異樣，這孩童的邏輯與說話方式很是熟悉，于是他屈尊，彎下高貴的身子，盯著小孩童的模樣看了許久，問道：“小孩童，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童被離霽忽然的靠近嚇的一驚，瞥著嘴像是快哭了：“我膽子小。”
這瞥嘴的可憐模樣，與腦開中的人重疊，越發讓離霽肯定。
他臉色難得的溫和：“告訴本座你叫什么？”
小孩童用袖子將快掉下來的鼻涕擦掉，說道：“我叫菱小云，爺爺你叫什么啊？爺爺你去我家喝骨頭湯嗎？”
聽了小孩童的名字，離霽沒有過多驚訝，而是沉凝了神色，俊美的臉龐一片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