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0割舌
她和羅詩夢兩個人,竟然在為一個不喜歡她們的男人爭執。
面對羅詩夢的辱罵,李蘅遠也不惱,笑了笑:“你這樣的傳聞,傷害不到我的。”
她話音剛落,就見大門口躥出一個綠衣少女。
是她婢女的打扮,那少女到了羅詩夢面前二話不說就揚起手:“娘子好性格不打你,但是我們西池院可不都是老實人。”
原來是櫻桃受不了羅詩夢的辱罵,出手打人了。
圍觀的人一陣驚呼。
但是他們會說什么,會覺得誰對誰錯,李蘅遠都沒有聽進去,她就是覺得心情很痛快。
更不會攔著櫻桃。
她對羅詩夢確實不好出手,婢女教訓人,那是大大的應該。
羅詩夢被打的捂著臉大哭,惡狠狠瞪著櫻桃:“你就是李蘅遠的狗。”
櫻桃一笑,回頭對著李蘅遠:“娘子,汪汪。”
眾人:“……”
李蘅遠忍不住哈哈笑,這個丫頭,可真是。
羅詩夢聽著哄笑聲只覺得無比刺耳。
這些笑容都是針對她的,因為她被人欺負了。
羅詩夢陡然間提高了聲音:“蛇鼠一窩。”
櫻桃得意的搖著頭:“那又怎么樣?比你這厚臉皮長舌婦強。”
羅詩夢氣得七竅生煙,完全失去了理智,想到來意,她是要揭穿李蘅遠的真面目的。
于是大吼道:“那也比你家一窩婊子強。”
櫻桃瞪大了眼睛,桃子在門口聽的心煩,也邁步走過來。
李蘅遠以為羅詩夢還是要造謠她被綁架那件事,并沒有在意,只是覺得羅詩夢說的煩人,微微蹙了眉頭。
對于周圍人的著一些表現,羅詩夢根本沒看在眼里。
此時她什么都看不清,周圍的所有聲音也都聽不見了。
她目光直愣愣又無比憤恨的看著李蘅遠,她的眼里只有李蘅遠,不是李蘅遠的樣貌,只有李蘅遠的影子。
那本來丑八怪一樣的賤人,現在變漂亮就開始擋她的路。
她要毀了她。
羅詩夢的想法說起來很慢,其實只是在一瞬間。
櫻桃剛罵她,她便大聲道:“李蘅遠,你母親就是婊子,破鞋,跟別的男人跑了,你現在有其母必有其女,從小就知道勾引男人。”
一句話把眾人罵的都愣住了。
李蘅遠在安靜中回過神來:“你罵我母親?”
她母親在她一歲的時候就死了,這人罵她母親?
李蘅遠攥緊了拳頭:“咱們之間吵吵鬧鬧的,你罵我我都沒說你什么,你還罵我母親,你有病吧,再罵一句,我打爛你的嘴。”
羅詩夢冷笑:“怎么,敢做不敢當啊,有其母必有其女,以后你也不會好到哪里去,破鞋。”
李蘅遠挽起袖子。
就在這時,大門口方才還討論的熱鬧的人群,像是被人一起攥緊了喉嚨,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李蘅遠正對著門口,就見父親黑沉著臉,大跨步走過來。
父親是那樣的高大,他把南邊的光線都得擋住了,李蘅遠她們所在的地方頓時一暗。
父親的大手放在跨刀手柄上,他邁著闊而沉重的步子,很快的就到了羅詩夢身后。
他的臉越來越黑,周身都是肅殺之氣,他所在的地方,像是戰場一樣,他前面的埃塵仿佛都透著死亡的氣息。
李蘅遠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父親,周圍的空氣像是泰山壓頂一樣沉重。
她喃喃的道:“阿耶……”
阿耶這是怎么了?
李玉山沒有看女兒,不由分說拉過羅詩夢,羅詩夢顯然也沒見過這樣的人,還不是他的阿耶,驚慌中感受到對方眸子中的憤恨和冰冷,她全身都抖了起來。
“你,你要干什么。”
李玉山一手捏住羅詩夢的下顎,讓她自然的吐出舌頭,一手抽出跨刀,重重那么一揮,羅詩夢那粉紅色的小舌頭就落在地上。
鮮血從羅詩夢的口中噴發而出。
她捂住自己的嘴大叫兩聲,但舌頭沒了,好似是發不出聲,她驚恐萬分的看著周圍的人和物,然后眼睛一翻,躺到了地上。
這變故開頭,如海上暴雨,甫見起風,雨點已擊打船帆。
李蘅遠傻傻的看著羅詩夢,然后才詫異的看向父親:“阿耶。”
阿耶把羅詩夢舌頭割掉了。
李玉山將寶刀歸鞘,大手攏著女兒的肩膀:“她死不了,跟阿耶回去,以后再也不來這種地方了。”
李蘅遠心下一陣陣茫然。
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想什么,該說什么。
她只是記得,羅詩夢被父親割了舌頭。
李蘅遠茫然的任由父親帶著,向大門口走去。
盡管門口圍了不少人,但此時到處都是一片死寂,他們看見了,也目睹了,知道羅家娘子被國公割了舌頭,所以害怕的誰也不敢出聲。
隨著父親的靠近,人群漸漸外擴,大有做鳥獸散之狀。
只有一個人還站在那。
大門口,門柱旁,呆若木雞。
李蘅遠看見了楚青云,他見楚青云目光直直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那張大了的嘴,顯示出他十分無措和震驚,那呆滯如死魚的眼里還能看出十分恐懼來。
這人……
李蘅遠被楚青云拉回了神,她正思考間,李玉山目光一瞪楚青云。
楚青云啊的一聲大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接著后退一步,卻一翻白眼,沒有退走,直接后仰的躺在地上。
四周的人全都跑開了。
李蘅遠:“……”
她看了看父親。
李玉山道:“怎么膽子這么小,這個也不會死。”
說完冷冷一哼,大跨步子從楚青云身上邁過去。
李蘅遠也跟著邁過去,她們這樣就出了門,就要回家。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夢夢,夢夢你怎么了?”
接著女人凄厲的哭聲由遠及近。
李蘅遠回頭一看,是羅詩夢的母親吳氏從大門的另一邊進了院子,發現羅詩夢暈倒了,然后追了過來。
吳氏急的嗓子都啞了:“李玉山,是你,是你害了我女兒。”
李蘅遠怕這人惹鬧了父親,故意擋在父親面前。
李玉山以為女兒要護著他,把女兒藏到身后,挺直了胸膛對著吳氏:“對是我,如何?”
羅永成見吳氏走的時候追了出來,這時候也趕到了,他到了吳氏身邊拉著吳氏:“那是國公,你休得無禮。”
吳氏吼道:“他割了你女兒的舌頭。”
羅永成已經看見了,聽了低下頭,目光閃爍。
李玉山哼道:“舌頭是用來品味美食說人話的,不說人話,留著何用,管好你們的舌頭,再有下次,一個都不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