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中毒
作者:自在觀分類:
“我……”
李蘅遠眉心輕攏,就要拒絕。
這時董文舉道:“玉山,您的掌上明珠實在太過可愛,犬子唐突了,但是犬子說的話,倒是可信,他說能照顧阿蘅一生一世,就不會耍賴。”
又看向李蘅遠:“阿蘅,這里有這么多你的好朋友,你不妨好好考慮考慮。”
對啊,這里這么多人,如果直接拒絕,董養浩就會十分沒面子。
他們兩家可是世交好友,總不能因為兒女親事就翻臉,可是如果不說,她明明喜歡的是蕭掩。
在眾多人之中,她都不能給蕭掩一個名號,一點安全感,那還叫什么喜歡?
所以到底是跟董家的交情重要,還是蕭掩重要?
自然是蕭掩重要。
蕭掩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可是真不好拒絕。
李蘅遠看向董養浩,這個人為什么總要把事情弄得這么尷尬,讓大家為難?
少女那清澈的眸子中帶著一絲埋怨。
她板著臉,極其不高興的樣子。
其實不用她說,他也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可是沒辦法啊。
董養浩在袖子底下攥緊了拳頭。
如果這時候不逼李蘅遠表態,真的找不到機會了。
董文舉和李玉山的到來,是董養浩使的計策。
本來李玉山明日要走了,董文舉在跟他喝酒。
董養浩讓自己的小廝去查探,二人真的在一起,那么正好,讓二人一起來,這樣他就能當著兩位父親的面,逼迫李蘅遠答應他。
李蘅遠心軟,總不會讓他沒面子。
還有李玉山,也要給董家點情面,應該也會幫著他。
如果不這樣,他如何能娶到李蘅遠啊。
景云大師說的明白,李蘅遠跟蕭掩不會有好結果的。
可是李蘅遠已經對蕭掩執迷不悟了。
董養浩又挺直了胸膛看著李蘅遠,露出了緊張的笑:“阿蘅,你慢慢想,然后再回答我,嫁給我好嗎?”
慢慢想還追問。
一遍不行問兩遍。
她到底該怎么辦?
李蘅遠將目光轉移到蕭掩那邊,她到底在怎么辦啊?
就在這時,李蘅遠突然尖叫一聲。
“二郎,你怎么了?”
接著站起,向蕭掩的方向跑過去。
眾人都看向蕭掩。
董養浩心想我這邊要讓阿蘅嫁給我,阿蘅去撲向蕭掩,以為這樣就可以轉移注意力嗎?
可是下一刻,他的臉色就不對勁了。
蕭掩坐在那里,懵懂的看著大家,但是從他左邊嘴角,正在緩緩的留下血跡。
黑色的血跡,像一條爬的很慢的蟲子,慢慢的,往下流。
他的依然高潔的臉龐就顯得有些詭異。
血跡是黑色的。
董養浩也慌了,蕭掩到底怎么了?
李蘅遠已經到了蕭掩面前,并且岳凌風夜寒軒墨玉三個本來就跟蕭掩很近的人全部圍上來。
李蘅遠捧著蕭掩的臉,聲音顫抖道:“你怎么了?”
蕭掩依然懵懂,看向岳凌風。
岳凌風手抓著他的脈,脈洪大,來勢洶洶。
“熱毒侵體,蕭掩,你沒有感覺嗎?”
岳凌風話音剛落,噗的一聲,蕭掩身前的杯盤,全部噴上黑色的鮮血。
就連李蘅遠的衣服上都是。
而蕭掩那俊逸的臉,瞬間變得蒼白,黑血星星點點襯托其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李蘅遠失聲大叫:“二郎,你到底怎么了?”
蕭掩嘴唇顫抖一下,接著一翻白眼,頓時暈了過去。
岳凌風叫夜寒軒幫他:“蕭掩中毒了,快……”
之后岳凌風什么都沒說,夜寒軒和他一起,將蕭掩匆匆往外面抬,李蘅遠二話不說跟了過去。
屋子里其他人這時候也亂了。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會中毒。”
“是啊,怎么會中毒,哪里來的毒品。”
要知道這可是蕭掩自己家。
菜飯都是他自己布置的,怎么會中毒。
董養浩心想,蕭掩一定是假裝的,這樣一亂,大家都關注在他中毒上,誰還記得他曾經問過李蘅遠的話?
現在李蘅遠回不回答他,都沒人在意了。
屋里的人這時候都要出門去探視蕭掩。
突然就聽到一聲震怒的聲音:“誰都不許離開。”
眾人回過身一看,是李玉山突然一吼。
方才一陣混亂,大家都關注蕭掩,竟沒人看他。
國公發話了,屋里的人全部都停下腳步。
景云上前一步走向李玉山:“國公這是何意?”
是啊,李玉山的語氣可不怎么好。
董養浩心想莫非真有蹊蹺?
李玉山道:“二郎明顯是中了斷腸草的毒,這種毒藥吃下去,腸胃潰爛淤血,所以再吐出來,血是黑的,中毒之人,十個中只能有一個僥幸活命,十分狠毒。”
說道這里,他虎眼暴突,是一副嗜血的模樣。
“讓我知道是誰下的毒,老子將他千刀萬剮。”
所以蕭掩是真的中毒,不是轉移視線?
董養浩愣愣的站在原地,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蕭園后院蕭掩的臥室,岳凌風正在給蕭掩灌腸洗胃。
那個場景,一般人是看不了的,所以大家都被他趕出來了。
李蘅遠趴在門口哭。
夜寒軒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求助的看向墨玉。
墨玉沉吟一下道:“娘子,郎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李蘅遠回過頭來看著他,神色茫然,目光空洞。
“真的會沒事嗎?岳凌風說是斷腸草的毒,非死即傷,你看岳凌風都滿額頭的大汗,真的會沒事嗎?”
所以所有的安慰都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墨玉抱歉的看向夜寒軒。
夜寒軒抓抓腦袋,后看向李蘅遠:“娘子,郎君要是死了,你可要給他報仇啊。”
墨玉:“……”
李蘅遠一下子癱軟在門口,嚎啕大哭。
“蕭掩不會死的,蕭掩絕對不會死的。”
夜寒軒道:“可是大家都覺得他就不活了,您也看見了,方才不停的吐黑血。”
昏迷不醒,但是血一直沒停過。
李蘅遠嚇得眼睛一翻。
墨玉:“……”
他趕緊把夜寒軒推到一邊,抱起李蘅遠掐著人中。
李蘅遠很快睜開眼,看著墨玉就會想到蕭掩為了讓她不要變心,穿著紅衣服在她面前晃悠的場景。
她們剛剛開始,感覺好日子也剛剛開始,怎么蕭掩突然就中毒了。
墨玉心想這樣下去,李蘅遠肯定撐不住的。
他低聲道:“娘子,一個人到底有沒有能力,不是靠說的,就是靠遇到大事看這個人的應對能力,郎君還有救,你自己卻哭得死去活來,如果郎君沒事,你豈不是白白傷心。”
“說句不好聽的,果真郎君有事了,正如老夜所說,您不還要給郎君報仇,可是你在這里哭,仇人早跑了。”
李蘅遠的眸子一圓。
墨玉神色肅然:“難道屬下說的不對嗎?郎君之前還好好的,那斷腸草的毒藥,是巨毒急毒,總不能是昨天下的,就是方才,所以兇手就是方才咱們幾個的其中一個。”
李蘅遠抓住墨玉肩膀站起來。
“你說兇手是自己人?”
他們方才吃飯的時候,可不都是自己人。
李蘅遠問完,心頭一陣陣惡寒,自己人,給自己人下了毒。
她轉而又哭出來:“那現在人都散了吧?原來我是個廢物,什么都做不了。”
有人要毒害蕭掩,他把仇人給放了。
墨玉蹙眉道:“亡羊補牢,興許人還沒走,再者說,國公方才不是還在嗎?怎么樣了,咱們先去看看。”
對,父親方才還派人來問蕭掩怎么樣了。
有父親在,說不定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壞。
李蘅遠邁步往前走,她能感覺自己的腳步很虛浮。
她甩甩腦袋,那自己冷靜。
墨玉說得對,越是遇到大事的時候才真正考驗一個人,蕭掩現在需要她,她說過要和他平等,她還要為別人撐起一片天。
這時候,絕對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