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行刑
432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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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道:“蕭掩,別以為二伯將范陽交給你你就能耀武揚威,我是何人你不認得?你小時候長什么樣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就是國公府的三夫人余氏。”
周圍有人小聲議論,個別人發出看好戲的低笑聲。
蕭掩知道這是在笑話他,被一個婦人給頂嘴了。
蕭掩也不惱,道:“不管你是誰,公然闖入府衙大堂,你有何理由,若是沒有理由,別說你是國公府的三夫人,就是三郎,我也敢罰。”
堂上的少年氣度沉穩威嚴,那優雅的語調中,帶著不容置喙的冷意。
余氏是慣于欺軟怕硬的,這一聽,蕭掩好像要罰她,她頓時嚇得心砰砰跳。
但是卻也不能走。
她女兒死了,丈夫養小老婆,那小老婆還差點害死她,但是丈夫也不幫著她報仇。
兒子又小。
她的人生,就只剩下大哥能幫她報仇雪恨了。
余氏是一定要救下余有德的。
她對蕭掩:“誰都知道,這蓋七娘嫁給我大哥好幾天,是她父母同意的,她就是我大哥養的一個小婊子,管我大哥要錢我大哥沒給,所以倒打一耙,她說的話還能信?”
蓋七娘今日穿著一身藍底白花的粗布衣裙,就筆直的跪在大堂上,跪在余氏身邊。
此時余氏罵她,外面還有人議論紛紛,她依然巋然不動,依然跪的筆直。
她眼睛看著堂上正大光明四個大字,目光執著堅韌,像是一把利劍,要將四個字看穿。
這樣堅韌不拔的女子,確實與眾不同,有點讓人敬佩了。
蕭掩看著蓋七娘,明白李蘅遠為什么對這個女人贊不絕口了。
相比較,那個余氏真是惡毒的讓人討厭。
蕭掩道:“不光如此,還有別的事,余有德都已經簽字畫押了。”
說完看向記錄的目吏:“將余有德的證詞給三夫人也看一看,其中有一項,余有德強暴自己的親外甥女李嬌娥,當李嬌娥防抗的時候,把李嬌娥掐死,這里都有細節和筆錄,讓三夫人好好看看。”
正在不依不饒的余氏如遭雷擊。
“你說什么?”
她問著蕭掩。
這時目吏已經拿著供詞到了她前面,低頭給她觀看。
余氏不太識字,過了兩行,好像有李嬌娥的名字,但是具體事情她看不清。
余氏回身看向自己的大哥:“這些事都是真的嗎?”
余有德臉上沒傷,這蕭掩十分陰損,他的傷痛走在別人看不見的對方,所以他一心求死。
還有什么好隱瞞的。
余氏問他,他恨恨的瞪了余氏一眼:“沒見過你這么蠢的人。”
余氏頭皮一麻:“你什么意思,你承認了,二娘是你殺的?”
余有德將臉轉過去不看余氏。
這是外面的人議論紛紛。
“原來李嬌娥是余有德的親外甥女啊。”
“可不是,那是國公府的二娘子,上幾天剛死,還以為是別人殺的呢。”
“竟然是自己的親舅舅,這跟畜生有什么分別。”
“是啊,那就是或畜生,今后這女孩子,離什么舅舅叔叔這些東西都遠一點……”
議論聲還在繼續,余氏卻覺得天旋地轉。
原來她的寶貝女兒竟然是被自己的大哥害死的,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比聽到自己的親大哥害死自己的女兒殘忍。
余氏嚎啕一聲,舉起拳頭就來打余有德。
“你這畜生,虧我擔心你,我幫你求情,我自己都搭進去了,最后你反過來害我的女兒,你是畜生嗎……”
這時一直在一旁沒有出聲的蓋七娘突然冷笑一聲。
余氏目光看對上:“你笑什么?”
蓋七娘嘴角涌起一抹冷淡的笑,那冷淡中有譏諷,還有一抹同情。
所以這人是笑話她可悲,自己的女兒都被這畜生害死了,她還罵別人的女兒。
余氏張牙舞爪就像余有德撲過去,她咬上余有德的肩頭不松口。
余有德身上都是鐵鏈子,推不開余氏,疼的大叫:“大人,大人,我要行刑,我要行刑,快把這個瘋婆子給我拉開吧。”
相親相愛的兄妹,轉眼間就變成了人間最大的仇人。
所以人的立場哪有一成不變的,不過是沒惹到她頭上而已。
這余氏罵別人的時候如嗑瓜子一樣香脆,現在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人害了,也受不來了了。
蕭掩任由余氏哭鬧后悔,大堂上一片混亂。
后來是李玉忠過來找余氏,才把紛亂的局面平息。
余氏趴在李玉忠懷里哭:“二娘是他害死的,是他。”
說的當然是余有德。
李玉忠對于這個結果也是大吃一驚。
之后他看了口供,余有德供認不諱。
李玉忠氣的將余氏推到在地,就是這個愚蠢的婦人,害了別人家的女兒她毫不在意,這回輪到了自己的女兒,這是報應吧。
李玉忠再不管余氏兄妹,請求蕭掩立即將余有德處死。
蕭掩見余氏和余有德都算是得到了懲罰,對著衙役一揮手:“拖下去,行刑……”
本有些陰沉的天氣,倏然間就晴了。
不過西北風更大了,夾雜著一些枯枝敗葉,時而打在人的身上臉上,很是疼痛。
就算是這樣的大風,是這樣的陰冷天氣。
菜市口還是被圍了水泄不通,因為這余有德真的已經天怒人怨,百姓們都恨他,恨不得凌遲了他,砍頭都覺得輕了。
此時余有德就要被砍頭。
行刑的地方臨時搭了一個一尺高的臺子,行刑官坐在西邊角落里,中間的空地都讓出來,以用來行刑,這樣百姓看得清楚。
行刑的劊子手已經就位,余有德穿著死囚的衣服,被衙役壓上臺來。
因為一路都有人圍觀追著看,余有德新換的囚衣,被砸了許多枯枝爛葉,早都面目全非了。
他也沒什么好爭辯的,只等著行刑。
不過儈子手讓他跪下來,他看著那明晃晃的大刀,還是嚇尿了褲子。
余氏對著監斬官求饒道:“能不能在等等,能不能再等等……”
等李玉山回來,這些事不是這些小年輕的審問,說不定能饒他一次。
監斬官是蕭掩安排的,得到的命令就是立即斬殺。
他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正好掛在正中間。
時辰到了,他還管余有德說什么?
竹牌子一扔,喊道:“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