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升杰更是驚訝,一面看著莫菁蒼,一面胡亂猜想。
馬車很快來到了老漢所說的祠堂,莫菁蒼一眼望去,墻垣殘缺,祠堂邊緣到處是坍塌的土堆,院內雜草叢生,還好祠堂的屋頂尚在。
莫菁蒼下了馬車,往祠堂走去,外門已經被風蝕的只剩半扇,獨自跨過門前的一堆土,往里面走去。
里面還算寬敞,只是祠堂的東南角已經坍塌,而西北角這邊,只剩兩根石柱在撐著剩余的半個祠堂。
祠堂前的幾個高臺,到處是掉下來的瓦片和土堆,沒有一塊地方能躺。
莫菁蒼繞到后殿,也是倒塌的不能看,到處是灰土堆成的小坡。
在后殿的拐角,莫菁蒼找到了一個木床和高柜,被掉下的房梁壓著,上面的土很厚,可是看著床還很結實。
莫菁蒼臉上一喜,轉身走了出去,正好碰到迎面的汪升杰,兩人差點撞到一起,汪升杰剛想上手去扶,莫菁蒼忙退后一步,道:“你瞧瞧我找發現了什么?”
汪升杰順著她指的地方望去,看見床和柜子,心里頓時一緊,原來她是為了給楚基灃找躺的地方,才這么高興……
汪升杰笑了笑:“嗯,有了他們楚將軍也好躺著歇息,只是……他們該怎么弄出來?”
莫菁蒼繞過他往馬車走去,還未抬步,便見百花羞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后。
莫菁蒼見她素常臉色,問:“公主怎么下車了?”
百花羞沒說話,而是環顧祠堂周圍,“這個地方怎么能住人呢?就沒有好的地方了?”
莫菁蒼聽到她這么說,想起之前她的事,也對,不管是之前的莫菁蒼還是百花羞,什么時候吃過這些苦?
“公主且等著,我和汪郎君將這里打掃一下,咱們在這里總要住上兩天才能離開?”
百花羞嫌棄地看了四周,背過身也不再說話。
莫菁蒼從外面拔了一些干草,用絲帶捆成兩把,遞給了汪升杰一個,“開始吧,先從那個床開始?”
汪升杰點著頭,隨著莫菁蒼便開始掃起來,后面的坍塌較為嚴重,想要將床移出,又怕二次坍塌,必須要將床下填滿土,才能拉出。
而高柜在墻角,到沒什么阻攔,兩人先把高柜移出,清掃干凈,隨后再找到房梁殘缺,將土一點點的往床下填。
過了一個時辰,兩人終于將床移出,待兩人走出去,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
汪升杰開始支架生火,莫菁蒼將柜子和床清掃干凈,兩人將楚基灃從車上扶了下來。
汪升杰剛將楚基灃背到床上,整個人累得氣喘吁吁,坐在床邊上大口喘著氣。
莫菁蒼這邊熬了一些湯,老漢該給的東西,都給了,祠堂的不遠處有一口井,里面還有水,想來是過路的人,一直在吃著,所以這口井還有水。
老漢給了一些米,莫菁蒼將小半個蜜冠南瓜洗了洗放入水中跟著一起熬粥,剩下半個留到明天。
汪升杰在給楚基灃換藥,百花羞在旁幫著,幾個人過了一個半個時辰,噴香的南瓜粥熬好,莫菁蒼為幾個人各倒了一碗,配著干糧吃了起來。
汪升杰吃著,渾身都舒坦了,只是吃著吃著,覺得好奇,問:“灃奶奶之前是閨中娘子,怎么會這些事呢?看著你今日的種種,倒不像之前我所認識的莫娘子?”
莫菁蒼故意問道:“汪郎君之前認識的莫娘子是怎樣的人?”
說完后,還不忘看了百花羞一眼。
百花羞見莫菁蒼看過來,臉色的神情一稟,知道她是故意這么問,垂下頭,暗暗的恨了她幾回。
汪升杰愣笑了幾下,便繼續吃著東西。
幾個人吃完東西,莫菁蒼清洗了碗具,趕了一天的馬車,天剛暗下,幾人便困倦難捱。
冬日的晚上,異常的冷,幸好之前趙允朔為她們在馬車上帶了足夠的棉被和絲襖。
莫菁蒼和汪升杰將柜子背過來,她和公主躺在了上面。
汪升杰和莫菁蒼換班,輪流守夜。
正當莫菁蒼睡得正沉時,忽然覺得有個人在她耳邊輕輕嘆息,驚得莫菁蒼睜開了眼睛。
只見眼前一個人蹲在她身邊,直直地看著她,莫菁蒼剛想開口,卻被來人捂住嘴巴。
莫菁蒼見楚基灃醒來,欣喜地問:“身上好些了嗎?怎么起來了?”
楚基灃點頭,示意莫菁蒼起身往外面走去。
莫菁蒼不知他想做什么,起了身子,跟著他往外面走去。
兩人一前一后的往背風的墻邊走去,忽然前面的人突然轉身,抱住身后的人,莫菁蒼來不及思考,便被楚基灃擁入懷中。
莫菁蒼想推開,想起他身上的傷,愣在原地,不敢亂動,“楚基灃,你帶我出來,就為了做這事?”
她怎么覺得他有時想小孩一樣幼稚?
上藥的時,寧愿盯著酒瓶子看,也不愿出聲。
楚基灃將她的頭埋在自己懷里,“別說話,讓我歇歇!”
莫菁蒼任他緊抱著,一會兒,楚基灃越抱越緊,勒的她呼吸都困難,莫菁蒼問:“你抱夠了嗎?再不放開,等會你抱的可能是一具尸體?”
楚基灃聽著話,松開了一些,問:“今天你一直在身邊是不是?”
莫菁蒼搖頭,“不是我,是公主,我在和汪郎君打掃這祠堂。”
楚基灃滿心的以為在他身邊的人是她,卻沒想到竟然是百花羞,臉上的喜色頓時斂起,雙手放開莫菁蒼,不耐問:“不是讓你離他遠些,怎么不聽?”
莫菁蒼直視著他,黑暗中,覺得他的雙眼黑深如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聽著他的聲音中帶著溫怒,柔聲道:“她是公主,總不能讓她和汪郎君做清掃的事,而且公主她想照顧你,我總不能忤逆她的意思。”
本來他們之間的事,她只是個局外人,若是他們經歷過此劫難,重歸于好,到時她肯定是要離開。
楚基灃問:“你是在裝糊涂,還是真不明白我在問什么?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管她做什么?”
莫菁蒼別過臉,心里感慨道:大哥,你們才是夫妻,我只是來打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