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的人還真多啊。”公孫鳶兒站在護國寺前,看著人來人往的寺門很是感慨。
“梁國入京,京中百姓人心惶惶,人心無可依托,寄于鬼神很是正常。”
青司將面紗系于臉上,又將其中一條遞給公孫鳶兒。
“女兒家的就是這點不方便。”對于出門還需要在臉上戴面紗這種事,公孫鳶兒怨念深重。
“現在天冷,你就當這面紗是為了抵御風寒,這樣一想心里是不是會舒服些?”
鳶兒抱住了青司的手臂,笑得很是爛漫。
“你說我上輩子究竟是修了什么褔,才能得到你這么一個貌美如花,心思剔透,善解人意的好友,沒了你在我身邊,我可怎么辦是好。”
青司調笑心思漸起,“不是還有你的梅表哥。”
“討厭啊你,”公孫鳶兒嗔怪的瞪著青司,“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不能提的嗎?”青司笑得意味深長,“我還以為這護國寺是因他之故才來的哪。”
“青司你個促狹鬼,不理你了。”
“真不理我了?”眼見鳶兒越發嬌羞,青司卻毫不收斂,反而興致頗深的拿出一封書信來。
“昨日,我收到兄長寄來的平安信,卻發現這信件里竟然還夾雜了一封……”
青司呼扇呼扇手上的信紙,“說是讓我轉交給某人,現在人家既然不理我,那我還是將這信件給丟了的好。”
“給我!”
公孫鳶兒一把奪過那信件,還未敞開就被那信封上的“鳶兒親啟”惹紅了眼眶。
梅沉雪一走幾月,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他的信件。
青司笑著拍拍公孫鳶兒的肩膀,“他們都很好,也很平安,若是不出意外,大約年前就能回來。”
“我還以為他回不來了,你不知道我當初聽說他們路上遇到強盜……”
公孫鳶兒眼眶通紅,在那些不安的日子里她那些擔憂無人可提,無人可訴,就連想知道他的消息都不能,更別說書信。
“青司,我曾托付父親打探,可是就連父親都無法打探到他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她與季行止的書信一直就沒斷過,但是因為他們之間做的事不能被外人知道,所以即使是公孫鳶兒,她都沒有提及。
“你這是炫耀嗎?”公孫鳶兒擦去眼角的眼淚,“也是,身為燕王,若是連這個也弄不來,那才是白當戰神了。”
鳶兒將信封珍重萬分的收進懷里,貼身放好。
“我可都聽說了,圣上北山狩獵隨行的除了皇族,就你這個準燕親王妃,更別說燕王現在被封攝政王,有擁立太子之權……”
青司笑到,“怎么,你也羨慕?”
那些幾次三番的死里逃生,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讓人羨慕的。
“切,誰會喜歡那種人,看上去就冷冰冰的,還是戰神,我有時候都在想這樣的人會不會于半夜突然醒來,大喊著“殺啊”,拿起刀劍亂舞一通。”
青司被公孫鳶兒無以倫比的想象力逗笑了,“你啊,可真會想。”
“喂,你可要小心了,雖然我不喜歡,但是京中不知有多少人盯著哪。”
公孫鳶兒看看左右,壓低聲音道,“尤其是他被封為攝政王之后,不知有多少人盯上他哪,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以后遇見其他貴族小姐,可得多留點心。”
“放心吧,我又不是面捏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讓她們放馬過來就是。”
公孫鳶兒“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瞧你說的,跟那些世家貴女像馬賊一樣。”
“別說我,你也要做好準備啊,”青司提醒道。
“梅沉雪這次回來,恐怕就要被封官了,以他的年紀來說,一旦封官絕對是京中赤手可熱的人物,到那時,怕是你也要應付不暇了。”
青司話音一落,公孫鳶兒卻是垂下頭去。
“這事我也想過的,依著我的身份,一旦沉雪娶我為正妻,怕是什么樣的世家貴女都高不過我去。”
公孫鳶兒嘴角一陣苦笑。
“青司,我時時在想,若是沉雪也娶了方姨娘那樣的女子入門,我要如何是好,我想過千百中應對的方法,但是……我不想那樣。”
“我不想我的夫君以后還有其他妾室,我想他只有我一個,可這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看著悵然若失的公孫鳶兒,青司眼前一陣晃神。
是啊,這世間怎么會有人心甘情愿的將自己喜歡的人讓出,獨占欲本來就是喜歡唯一的表達方式。
“哎呀,好酸啊。”
青司貼著公孫鳶兒笑得很是夸張,“這還沒嫁人哪,就在這里喊人家夫君,真是不害臊。”
“青司,你怎么這樣!”見自己被嘲笑,公孫鳶兒泄憤似的在青司腰間掐了一把。
青司怎么會讓她得逞,當即就跑來,“來啊,來啊,你若是追上我,我就替你捎信給你的夫~君~”
青司笑鬧著做著“夫君”的口型,這更讓公孫鳶兒羞憤難當。
“等我捉住你,看我不將你那些糗事全告訴那姓高的。”
“我才不怕哪,反正我又不愁嫁……”
青司正回頭與鳶兒說著,卻看見公孫鳶兒眼中閃過的驚慌。
“小心!”
公孫鳶兒話音還未落下,就見青司砰的撞到另一人身上,青司站穩了腳跟,可是那人卻被她撞到在地。
“你是誰家的丫頭,怎么如此冒失!”
隨行的書童急忙上前,一邊上前攙扶起被青司撞倒的自家公子,一邊生氣的看著青司。
“你這書童怎么這樣,”公孫鳶兒上前不滿的接到。
“我這朋友身為女子都能好端端的站在這里,你家公子倒地定然是因為弱不經風所致,與我朋友有何干系?”
“你這女人怎的如此嬌蠻……”
“不得無禮。”被撞到在地的公子,喝止了身旁的書童,“想來是這里人多,這位小姐無意為之。”
這聲音聽著有點耳熟啊,青司看向被自己撞的灰頭土臉的某人。
“蔡赟?”
“你認得我?”
蔡赟從地上站起,上下打量著青司,尤其是那雙眼睛,即使不用細想都會在夢中時時浮起。
“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