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一別兩年,她變了很多,褪去少女的青澀,開始越變像起前世那個愛的璀璨而火熱的女人。
她站在有些清冷的街口,對著身邊隨著的男人,一邊輕聲說著什么,一邊笑得眉眼彎彎。
“梅大哥!”
青司這里正看著相攜而來的男女,那里就見央金已經跑了下去。
梅沉雪聽到有人喚自己,轉頭看去。
胸脯劇烈的起伏,因為跑動,央金小臉一片通紅。
“梅大哥,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沉雪,這位是?”
一旁的公孫鳶兒有些意外的看著跑到自己面前的人,她穿著鑲白毛斗篷,眼神深邃而波光明亮。
她的官話說的不怎么好,腰間還別著馬鞭,這人不是京城本地人。
“央金郡主?”
梅沉雪也有些意外,他知道天狼國來了京城,可是他沒想到會在外面遇見央金。
“梅沉雪見過央金郡主。”梅沉雪對著躬身行了一禮,
“這么見外做什么,”央金對這些禮數毫不在意。
“你是我們天狼國的大恩人,自然也是我央金的恩人,若論起來,該是我向你行禮才對。”
“郡主嚴重了。”
他們昔日曾并肩作戰,暗中籌謀鏟除梁國,可如今梁國已幾近消亡,而他們卻分道揚鑣。
央金不明白本是高高興興重逢的喜事,為什么梅沉雪卻眉眼間帶著郁色。
難道是因為他身邊的女人?
央金看向一旁的女人,隱約將其與某副畫像上捏著桂花糕,巧笑倩兮的少女重疊起來。
明眸皓齒,聲若黃鶯。
“你就是梅大哥的心上人?”央金看著公孫鳶兒撇撇嘴,“看上去也并不怎么樣嗎。”
央金撅著嘴小聲的嘟囔著,“竟然就為了這樣一個女人拒絕我,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不過也多虧了梅沉雪拒絕自己,自己才會受到季行止的開導,轉而……
公孫鳶兒聽得眉梢一挑,若有所思的看了央金兩眼,這人似乎與梅沉雪頗熟啊。
她就知道,當她在京城為他擔驚受怕的時候,這人還不知道在天狼國玩的是怎樣的風聲水起哪。
公孫鳶兒在梅沉雪腰間狠狠的擰了一把。
“怎么,不給我介紹下嗎?未婚夫……”
看著梅沉雪吃痛卻又礙于有人在場,不便表現出來的模樣,央金捧著肚子笑出聲來。
“原來梅大哥也有這種有苦說不出的時候。”
央金對著公孫鳶兒抱拳行了一禮。
“我叫央金,來自天狼國,你若不嫌棄,就與梅大哥一樣喊我央金就行。”
看這意思,兩人似乎只是尋常朋友。
“你好,我是西周的公孫鳶兒。”公孫鳶兒也學著央金的樣子,對著她回了一禮。
這大約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如此對人見禮,只覺既別扭又新鮮。
“你果然與那些西周女人不一樣,”央金道,“我若是對她們這樣,她們怕是只會仰著下巴,說上一句“土包子”,然后在你面前高傲的走開。”
聽著央金這樣說,公孫鳶兒頗有同感,青司在的時候一個個恨不得撲過去跪舔。
青司一離開,風言風語就席卷了京城所有后宅。
如今她們竟然還說青司死了,簡直就是可笑至極!
“矯揉造作,自詡矜持,全是一群表里不一的混蛋東西。”
央金眨巴眨巴眼,原來這京中的女人也會說臟話。
梅沉雪自然知道公孫鳶兒如此憤慨的原因,可是百里青司的死訊是季行止親自告訴自己的。
梅沉雪不認為季行止會拿青司來說笑。
就在他們收拾好行囊,準備回京之際,季行止將那些準備帶回去的東西拿出來,一件一件的燒掉。
那時他還以為季行止瘋了。
“你會西周吧。”
季行止站在燃起的大火前,那神色淡淡的說著。
“為什么?”梅沉雪有些不理解,“華歲將至,你不回去季府陪青司和伯母過節嗎?”
“沒有季府了。”
梅沉雪在季行止的身上看見了一種深沉的荒涼,那是即使面對千軍萬馬,面對難纏的梁王,季行止也沒有過的無助和悲痛。
“發生了什么事?”
“季府沒了,母親死了,青司……也死了。”
季行止轉頭看了梅沉雪一眼,原本清亮的眸底,卻像是彌漫著化不開的血霧。
“我曾經最為厭惡梁國,因為青司和母親不喜歡,可是現在西周已經成為了我的敵人,所以……你走吧。”
“這其中或許有什么誤會,青司是郡主,怎么會出事?”
“郡主有什么用,要她死的是西周的帝王……”
梅沉雪看了一眼身后的巍峨宮墻,隱在這重重高樓之后的,就是所謂的帝王。
是一個連女人性命都容不下的帝王。
那時梅沉雪甚至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他不明白。
自己寒窗苦讀經史典籍,5難道就要為了這樣一個昏庸的帝王,一個讓人絲毫看不見未來的西周效力?
所以,回京后他拒絕了封賞,繼續回到了國子監,直到今日,依舊毫無功名在身。
梅沉雪在心里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去想這個,大約是因為遇見了央金。
“怎么就只有你一人?”梅沉雪看向央金身后,沒有隨從陪伴,更沒有季行止的影子。
“牧野哪,他怎么沒有陪著你?”
“他不將我關起來就天狼神保佑了,又怎么會陪我出來。”
梅沉雪聞言眉頭一皺,這央金不是偷跑出來的吧。
“太后剛剛……”梅沉雪看看左右,壓下聲去。“現在可不是你玩鬧的時候,我派人將你送回去,免得你一人在外面有危險。”
“才不用哪。”
央金得意的看著梅沉雪,“我這次出來,王兄可是知道的,就連亞父……不對,”央金急忙改口,“即使是季行止也是同意的。”
央金瞇著眼睛笑笑,很好,這種叫著自己喜歡之人名字的感覺,簡直棒極了。
央金說的,梅沉雪才不相信。
“即使是季行止知道了也不行,你一個女孩子,不能私自一人出來,這實在是太過危險。”
“我才沒有一人出來哪!”央金不滿的反駁著,“我可是跟神女一同出來的!”
“神女?”
梅沉雪眉頭緊皺,對于神女的鼎鼎大名,他也是多有耳聞,可問題是他離開天狼國時并沒有什么神女,那這個神女是怎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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