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林清梔冷笑,實則心臟漏跳了一拍,她已經到了恐懼衰老的年紀,越湛又一次的蓄意打擊,如實錘砸在她心口上。
“信與不信,隨你,我是好言相勸,當然,十六年了,老病根難去除,你也是當過醫生的人,你比我清楚。”
越湛話里酸味藏得深,可是林清梔也沒有心情去品味,她只理解字面上的意思。
她老了……
“嗯,生老病死,自然規律,無法避免,你沒有說假話,也沒有義務說謊話哄我。”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突然之間疏離開來。
越湛不知怎地,心頭堵了塊大石。
她雖然年紀越大,越是絮叨,從前的少女氣息褪去了十之**,可是母性氣息卻濃郁,也許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將她磨練成這樣子。
被她疼寵的滋味,難以言喻的美妙。
越湛寧愿她再來趕自己去洗腳,像個忤逆的孩子終于引起了母親的注意。
林清梔默默閉上眼,一滴冰涼從眼角跌落,她嘗到了咸濕的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啟程回申城,一路上林清梔同越湛冷冰冰的,可是還維持著人前的體面,盡量不讓場面尷尬。
趙紅梅哪里看不出這一點,心里只暗暗笑話。
這男人嘛,今時不同往日,當初落難的時候同她領證,如今走上了人生巔峰,哪里還會待她如初?
林清梔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下的河水,有那么一瞬間恨不得從船上跳下去,她當真明白了當初陳圓圓每回在午夜十二點照鏡子時的心境,可不就是她如今臨水照花,失落成風一般。
“你又在發什么呆?”越湛忽然開腔,他是愈來愈看不慣她一路出神發呆的樣子,男人有時候恨自己了解至深,又通透明鏡的個性。
她發的什么呆,他心里一清二楚。
逢忌日想想念念他都可以理解,這沒日沒夜,天天年年歲歲時時的想,是幾個意思?
“想起了越躍,當初也和他坐船從島上回滄州。”
林清梔面不改色心不跳。
越泠眼睛飛快地眨了一下,當初的確是他下狠手叫軍校把那個叫“許小寒”的人分配到滄州。
只是不知,她還在滄州和越躍打過交道?
“嗚……”
這時輪椅上癱著的越恒嗚咽,嘴角抽搐想要說話。
林清梔轉頭去俯身握住越恒的手:“血濃于水,想必二叔也想著越躍。”
越湛無言以對,他哪里有理由責備她?
血濃于水,那是他的堂弟,他有什么理由責備他的妻子?
林清梔擅長綿綿拳,打在他心口。
“嗚嗚……”
越恒又動了兩下子,趙紅梅蹙眉,急著把他輪椅拉開:“十六年前的事兒了,清梔,你怎么突然提起來,惹二叔傷心,這對他身體不利?”
“你聽到了?”
越湛背著手,頤指氣使地望著林清梔。
趙紅梅沒成想越湛居然附和她,心頭喜不自勝。
林清梔嘴角微勾,一只眉毛慢慢地往上挑起,越湛便是閉著眼睛也能想到,那是她鄙夷的神色,每當她鄙夷一個人,總是不自覺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偏偏緘口不言,在心里把人羞辱個遍。還在為找不到的苦惱?安利一個或搜索熱/度/網/文《搜索的時候記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這里有小姐姐幫你找書,陪你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