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賜婚

明康帝的自責和難過不似作偽，讓太子原本憤恨的心情稍稍好受些，至少不是他以為的父皇想要害死母后。

“父皇，這毒如此陰毒，下毒之人定然也是陰險之極。且還是在這深宮之內。無論如何，都要將其揪出來！碎尸萬段！”

明康帝點頭：“你母后的死，朕難辭其咎，無論如何朕也會找出真兇，嚴懲不貸！”

“只是，此事過了這么多年，皇嫂的尸骨已寒，所有的線索恐怕早就中斷……”瑾賢王爺看向太子：“想要找到真兇，恐怕不易。”

“這……”

“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件事情恐怕還要從三七媚毒下手。”白漫道：“皇上可派人到蠻疆那個部族打聽，這些媚毒都是如何傳入天楚，又是怎么入了這皇宮，順藤摸瓜或許真能找到線索。不過……”

“這是個辦法，只是太過繁瑣，這么多年過去了，蠻疆那個部族又在此次發大戰中傷亡慘重，恐怕知道內幕的人也不復存在了。”太子并沒有那么樂觀，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哪怕是動用奪魂門的力量。

白漫點點頭，這個辦法的確希望渺茫。

這時，明康帝注意到白葛有些魂不守舍：“白太醫，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白葛欲言又止，看了太子一眼。這分明是有話不方便讓太子聽到的意思。

“但說無妨。”明康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太子和朕不會怪罪與你。”

太子回望明康帝：“多謝父皇……”

白葛點頭：“臣想起了這媚藥還有一特性，它不僅除了內服，還可外用。若是內服，李太醫給皇后娘娘診斷時定會察覺。再則，這些媚藥是小…公主從皇后娘娘下身骨頭里刮下來的，更說明了這媚藥乃是外用而來。”

“如何外用？皇后她用的所有衣物，物品，宮內都有嚴格把控，且皇后她的癥狀分明是中毒已深，是長期使用媚藥……”明康帝不覺得這宮中有人能如此長久的對柳皇后下毒。

白葛撐著白諺妤的手臂，有些不忍的看向明康帝：“皇上，若是外用，就必須是男女行房時……咳咳，由男子傳至……女身。”

“什么？”

明康帝只覺這話似一道晴空霹靂，整個人呆滯在原地。

“你胡說什么？怎么會有這樣的藥！”太子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若是如此的話豈不是說間接下毒害死他母后的就是他的父皇！

“臣不敢妄言，說的句句屬實！”白葛俯身。

“是朕？朕……”

明康帝睜大了雙眼，面目猙獰，突然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向后倒去。

下一刻大殿里就傳來驚呼：“皇上，皇上。”

李太醫匆匆上前替暈倒的明康帝把脈，道：“太子殿下，王爺勿急，皇上這是急火攻心，待臣開一個凝神靜氣的方子。”

這一日，在大殿里發生的事情再無外人知曉。只是次日便傳出明康帝龍體不適，沒法早朝的消息。

眾大臣紛紛上書，讓皇上保重龍體，明里暗里的打聽，都以為明康帝是因為二皇子和儷貴妃謀逆一事氣的臥病在床。

這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一國之君。擁護二皇子的那些大臣們在這節骨眼上也不敢再說什么，謀逆乃大罪，他們還不想被牽扯進去。至于其他大臣更是事不關己，樂得做壁上觀。一時間朝廷內外倒是空前的安分了。

朝堂是安靜了，可京城的百姓們卻熱鬧了。

聽說，皇宮里一口氣頒布了幾道圣旨。

其一昭告了天下：十幾年前的鎮國將軍一案乃當今儷貴妃記恨在心，尋了心腹潛入戰場，在鎮國將軍背后放了冷箭，才使得當年大戰主帥身隕，大戰敗退，連失三城。故，追封鎮國大將軍為長寧侯，永世爵位。

百姓們才明白這么多年冤枉了鎮國將軍，紛紛焚香沐浴前往廟堂燒香，以告慰鎮國將軍在天之靈。

其二：儷貴妃殘害忠良在先，蓄謀挑唆皇子謀逆在后，打入冷宮，賜毒酒一杯。

二皇子唐琰大逆不道，犯上作亂，關押入陵園看守皇家先祖陵墓，沒有圣旨不得探視不得外出。

這道圣旨一下，安國公府以及擁護二皇子和儷貴妃的大臣們皆五內俱焚，大傷元氣。

而眾人還沒從這兩道圣旨中緩過神來，又一道圣旨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圣旨道，被廢世子并非瑾賢王爺之子，而是鎮國將軍程宴遺孤，因程太妃搭救幸免于難，于瑾賢王撫養成人。如今真相大白，承襲長寧侯爵位。又因此次大勝蠻疆有功，親封護國睿勇大將軍。賜婚琉襄公主，則日完婚。

京城的姑娘們尚未來得及表達對冉冉新星的崇拜之情，就被圣旨的最后一句給澆滅了火焰，哀嚎遍野，令人心驚。

不過很快她們就又歡喜雀躍起來，只因京城第一美男子柳濡逸和琉襄公主解除婚約之后，又成了炙手可熱的最佳夫婿人選。

如此喧喧鬧鬧，百姓們的茶余飯后過的尤為有滋有味。

與此相反，皇宮中的內侍和宮女們卻過的異常提心吊膽。

太子親自去了天牢，與二皇子徹底長談。據看守的獄卒透露，在那之后二皇子被恩準見了儷貴妃最后一面，而后就被太子親自送入了陵園。

皇上龍體不適，又出了儷貴妃謀逆的事，后宮妃嬪們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湊到殿前，一時間人人自危。

唯有藍淑妃日日侍奉在側，凡事不假手與他人，引得后宮中人越發敬重。

“皇上，臣妾伺候您喝藥。”藍淑妃一如故我，只是靜靜地守在明康帝身側。

明康帝的臉色灰敗，若是大臣們見了定然大驚失色。為何短短數日，一向健朗的明康帝變的如此憔悴，兩鬢斑白也比往日多了許多，好似一瞬間老了十幾歲。

“琉璃呢？她又在鬧什么脾氣？”

藍淑妃扶著明康帝坐起，端過藥碗親自喂藥：“皇上，璃兒她那些小性子，您不必在意。臣妾已經開解過她，只等她自己想明白。”

“她小時候不是老是說柳家那小子好話么？怎么看中的偏偏是那個臭小子。”明康帝沒想到他賜婚程陌昀，讓他和琉襄公主有情人終成眷屬，可他女兒琉璃公主卻跑來大鬧了一場。

“皇上，女兒家的心思細膩，就連我這個當女妃的都沒有察覺……臣妾只記得長寧侯他小時候進過兩回宮，也不知璃兒怎么就記在心里了。”藍淑妃也不免自責。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天家的公主如此沒有膽色。如今這婚也賜了，她還有什么臉鬧？就算是朕有心豁出這張老臉，來個出爾反爾，可那小子早就心有所屬，又有何用？

再則，朕愧對鎮國將軍一家，也再做不出那樣的事。你就讓璃兒死了這條心。日后朕定然為她尋一個如意郎君。”

藍淑妃溫順的點頭：“臣妾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