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嘆息
第四百八十六章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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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酌泠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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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和江南是杜錦寧和齊慕遠一起將他們買回來的,買回來后,因為杜錦寧那個小院不好安置他們,便將他們放在齊家呆了好一陣子,江南當時跟著沈大爺一家子伺候齊慕遠,兩人倒是見過不少面。
只是這情形……
杜錦寧不由得好好看了江南幾眼。
因著江南的容貌太過出眾,生怕惹出事端,所以杜錦寧將她安置在了陳氏身邊,只做些針線活兒,平時很少跟著出來走動。這會子她怎么跟出來了?而且還在這樣的情況下跟齊慕遠打招呼?
杜錦寧的目光又轉移到了齊慕遠身上。
齊慕遠不光身量長了,相貌也變得更英俊了;再加上寬肩窄腰大長腿,越發的有男人味了。江南的心思在他身上而不是在自己這個偽漢子身上,倒是火眼金星,目光如炬。
一個人容貌不俗,就容易心高氣傲,不甘平凡度日,更何況江南又是好人家出身,不得已才進了府做了丫鬟。所以當年杜錦寧也觀察過江南好一陣,想著如果江南不安于室,就讓他們兄妹倆贖身或是直接放他們自由,免得為家中惹禍。后來見江南似乎挺安份守已的,整日呆在院子里做針線活兒,平時話也很少,連跟其他丫鬟婆子說話八卦都極少有,她才這放下心來。
不曾想她的心思在齊慕遠身上嗎?
她這心思百回千轉,在外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那頭陳氏已向齊慕遠道謝了,又道:“今天有勞小遠了,我先帶寧哥兒進去。等她好了再讓她去給你道謝。”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需要,還得托你向書院的先生請個假。”
南麓書院雖不拘著杜錦寧他們做什么,但有什么事都得報備一聲,免得在外出了事,書院都不知曉。
陳氏這言外之意,就是打發齊慕遠回去了。
因為有了杜方蕙的不上心,齊慕遠卻是不放心把杜錦寧交給陳氏,用言語試探道:“杜錦寧這病挺嚴重的,嬸兒還是給他請個郎中吧。”
“一會兒看看情況再說。”陳氏含糊道。
杜錦寧身份特殊,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看郎中的。即便要看郎中,那也得死遁后換個身份去看,否則就會以欺君之罪招來大禍。
可這情形落在齊慕遠眼里就是杜家對杜錦寧不上心了。
他的眉頭不由緊緊地蹙了起來,看向陳氏的目光帶著些冷意。
他猶記得當初第一次見杜錦寧的模樣,以及第一次去杜家小三房時的情形。這幾年杜錦寧不光要辛苦念書,還要殫精竭慮地做買賣賺錢養家,而陳氏和三個姐姐對杜錦寧平時也一副疼愛的樣子,怎的這會子卻對他的身體如此不上心?
有些話他不好說,卻又不放心就這樣把杜錦寧交到陳氏手上,他沒有再說話,卻也不提出告辭,打定主意要跟著杜錦寧一起進去,看著杜錦寧得到妥善安置方才放心。
陳氏沒聽到齊慕遠告辭的話,不由看了杜錦寧一眼。
杜錦寧朝她微微搖頭,示意她放心,揮著手讓婆子繼續往里抬,一面對齊慕遠笑道:“我娘就我一個兒子,豈有不緊張的道理?只我脾氣怪,不愛看郎中,我娘這才想看看情形再說。齊慕遠你不知道,我四姐因為我這脾氣,愣是自己看了許多醫書,就唯恐我生了病不看郎中誤了病情。她懂得一些也能知道什么情形下要看郎中,什么情形下不用看郎中。”
齊慕遠點了點頭,表情緩和了幾分。
剛才也是他想岔了。陳氏就杜錦寧這么個兒子,要是杜錦寧有個三長兩短,這份家業她們幾個女人肯定保不住,杜辰生和杜云翼那些人還虎視眈眈地看著呢。
聽得這話,陳氏這才發覺剛才似乎讓齊慕遠誤會了。她看著齊慕遠高高大大的背景,長嘆了一口氣。
杜錦寧的幾個小伙伴里,齊慕遠面上雖為人冷淡,其實卻是個熱心腸,杜錦寧遇到什么事都是他伸手相幫的。如果杜錦寧能絲毫無礙的恢復女兒身該有多好,齊慕遠就是個最好的女婿人選。
現如今,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好孩子一個個地娶妻生子,杜錦寧卻孤家寡人一個,想想這情形陳氏就難受得睡不著覺,不知道看到齊慕遠他們成親時,杜錦寧心里會是怎樣一個滋味。
在杜錦寧的命令下,婆子們將杜錦寧抬到了她房里。待轎子放下,杜錦寧就道:“你們都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上藥。”說著她又看向齊慕遠,“齊慕遠你去隔壁書房坐坐喝杯茶,我上好藥了再喚你。”
齊慕遠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聞聲而來的姚書棋忙給他引路:“齊少爺這邊請。”
待他出去,杜錦寧又道:“娘你留下,其他人都走吧。”見杜方蕙和剛剛趕過來的杜方苓不放心,她笑笑,“不必擔心我。”
陳氏知道杜錦寧一向是個穩妥的,這樣做必有她的用意,便揮手趕人:“都出去吧出去吧,這里有我。”
杜方苓和杜方蕙只得領了一群丫鬟婆子出去。不過兩人都不放心,對下人們道:“你們都出去吧,少爺不喜別人進她的院子。有事情我們再喚你們。”
下人們只好退了出去。
杜方苓和杜方蕙跟門神似的站在廊下,防止別人偷聽。
屋里,待眾人一出去,杜錦寧就從轎子上站了起來,哭喪著臉對過來攙扶自己的陳氏輕聲道:“娘,我來癸水了。”
陳氏雖吃了一驚,卻也不見得特別意外。
可以說這兩年,她跟杜錦寧自己都一直擔著個心,唯恐哪天杜錦寧來了癸水在書院里被人發現。不過還好,古代的食物含激素的不多,女孩子來月信不如現代的早。再加上陳氏自己年輕時就是癸水來得晚的,所以杜錦寧一直拖到十四歲了才來。
“小遠知道嗎?”陳氏輕聲問道。
“他看到血了,很緊張,我告訴他是痔瘡。他沒懷疑,只是看我血出的多,叮囑我一定要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