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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眾矢之的
送走宗愛他們,拓跋迫不及待的去看那金雕,拓跋丕也興高采烈的圍了過來。23更新最快
只見金雕后頸羽毛尖細,呈柳葉狀,羽基暗赤褐色,羽端金黃色,具黑褐色羽干紋,背肩部微綴紫色光澤。
就連那粗壯的腿腳上也披有羽毛,三趾向前,一趾向后,趾上都長著銳如獅虎的又粗又長的角質利爪,金嘴鐵爪如勾鐮。炯炯有神,光芒四射的眼睛卻敵視著眼前所有人。
“老金,你以后可就是本王的翅膀了!”拓跋愛不釋手拍拍金絲籠道,“此金雕如此雄偉,堪稱神雕也!”
“恭喜殿下喜獲神雕!”戰英等侍衛拱手道。
“大王兄,丕兒要玩金雕!”拓跋丕看著大金雕摩拳擦掌激動道。
“現在老金還未馴服,不是你玩的時候。”拓跋道。
見大王兄拒絕了自己,拓跋丕悶悶不樂的看著金雕。
“戰英,你們先將老金抬回雍華宮,找一背光的大房間。
做一個皮面罩蒙住老金的頭,使它看不見東西。
而后將它放在一根橫吊在空中的木棍上,來回扯動這根吊著的木棍,使老金無法穩定站立。
如是者連續數晝夜,等老金弄得神魂顛倒精疲力竭而摔倒地上,再往老金頭上澆涼水,使其蘇醒。
醒后只給它喂淡鹽水或茶水,不給它喂食物。
那時,本將軍再慢慢將它馴服!”
拓跋囑咐戰英和侍衛一番,而后朗笑道;
“再過兩三月,老金就能和本王上戰場了!”
“諾!……”戰英等人先將金雕抬去拓跋居住的雍華宮,按照拓跋交代的方法讓侍衛訓練金雕。
“恭喜殿下榮升飛鷹大將軍!”常山王喜滋滋拱手道。
他看看拓跋又看看自己的女兒賀蘭明月,陛下讓拓跋統領三軍,委以重任。
看起來陛下是有心傳位給拓跋了。
那他的女兒,若能成為高陽王妃,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
“恭喜表哥殿下!”賀蘭明月喜上眉梢。
“恭喜殿下!”李雙兒也眉開眼笑。
“恭喜殿下……”太子府所有人都恭賀。
“管家,太子府每人都有賞!”拓跋對管家大聲道。
“謝謝殿下……”叩謝聲一片。
“一品飛鷹大將軍,那可是軍人的最高榮耀,連你父王生前都未能得享。”太子妃喜極而泣,“你父王泉下有知,應該可以瞑目了。”
“父王的死,至今不明不白,怎會瞑目。”拓跋低嘆道。
見他母妃的臉色一下子就又陷入憂戚,他又想到某些事情,沉吟一瞬,扶著太子妃道:
“但母妃放心,兒一定會還父王一個清白的。”
“母妃也知道你父王冤枉,可是幕后之人不知是誰,而且心狠手辣,如今也一直追殺兒,兒可得小心了。”太子妃憂戚道。
“母妃放心,兒會小心了。”拓跋安慰道。
“陛下一向說金戈鐵馬出政權,大魏歷來以軍權為重。”常山王道:“殿下威武,榮升一品飛鷹大將軍乃實至名歸,未來前途無可限量,太子妃可以放心了。”
太子妃欣慰的點點頭,卻也不無憂戚的看著她的兒子。
太子妃走過去,看著那些琳瑯滿目的賞賜,拿起那鎧甲,贊不絕口道:
“兒,你看看,陛下該是早為你準備,光這套鎧甲和面具,做工如此的精細,怕最起碼也得耗費三個月才能完成吧。”
“想來陛下確是早就打算加授殿下為飛鷹大將軍,才一早就為殿下準備好了如此巧奪天工的飛鷹鎧甲。”李雙兒附和道。
“那是自然,鮮卑源自草原,草原飛鷹,展翅翱翔,是多少將軍羨慕的軍銜。表哥殿下驍勇善戰,得此殊榮,理所應當。”賀蘭明月撫摸著那套飛鷹鎧甲和面具,與有榮焉道,又睥睨的瞥向李雙兒:“什么輕騎將軍,驃騎將軍,又算得了什么?”
“殿下加授飛鷹大將軍,殿下的所有袍澤,也會與殿下一榮俱榮。”李雙兒當沒聽出賀蘭明月的諷刺,看著拓跋道。
此刻太子妃卻一直看著鎧甲出神:
陛下幾個月前就有心加封兒為一品飛鷹大將軍?
是陛下心中有愧,又或者對兒別有用心?
拓跋見賀蘭明月與李聘婷唇槍舌戰,再也受不了了,拉著拓跋丕道:“走,老九,跟大王兄去練武場!”
他早恨不得立刻離這些爭風吃醋,爾虞我詐了。
“……母妃?”拓跋丕乖巧的回望了一眼他的母妃,仿佛在征詢他母妃的同意。
“去吧去吧,丕兒,難得你大王兄回來,就跟你大王兄去玩玩吧。”如妃溫婉笑道。
“兒,你稍等再去。”太子妃卻把要出殿的拓跋叫住,而后對眾人道:“該道賀的也道賀了,大家都有心了,請回吧,本宮還有事要與兒說說。”
“丕兒,你先去練武場等大王兄,王兄等一會再過去。”拓跋囑咐拓跋丕。
拓跋丕于是興高采烈的先行去太子府練武場等候。
眾人見太子妃有事與高陽王談,便皆告辭。
李雙兒幾乎是戀戀不舍的一步一回頭的看著拓跋離開太子府。
“太子妃姨母。”賀蘭明月狠狠的瞪了李雙兒一眼,也戀戀不舍的看著拓跋背影,最后對拓跋道,“表哥殿下,月兒改日再來找表哥殿下哦。”
太子妃看著這兩個對他兒子癡心一片的女子,不禁苦笑搖頭。
“走吧,你表哥既然回來了,有的是時間見面,難得殿下回來,就讓殿下與太子妃好好敘敘。”常山王幾乎是把他的女兒拽走。
太子妃拚退一眾人等,只留下拓跋與她密談。
“母妃是擔心兒功高蓋主,引起皇爺爺猜忌?”拓跋淺聲問眉宇輕蹙的太子妃,他這個母妃的心思哪里能瞞得過他。
閭太子妃微微頷首,回憶起太子遭人陷害,在回城受審途中,三軍護衛之下,還被人下毒身亡,想到那悲慘的一幕幕,就不禁心頭沉重。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如今陛下將兒捧上了天,也將兒你推到風口浪尖。
別說陛下本就多疑了,光你那些皇叔,都容不得兒如此的星光熠熠。
你父王當初作為儲君料理朝政,諸事得體。陛下滅佛,你父王悄悄護佛,私自放了全國那么多僧侶,免生靈涂炭,受萬民愛戴。
結果外間傳言,陛下殘暴不仁,你父王圣賢,卻是積德行善之人,引來你皇爺爺的猜忌。
不久你父王便被誣貪污巨款,還被鴆毒,那歷歷往事,痛心疾首,猶在眼前,就是個錐心的前車之鑒啊。”
“母妃覺得皇爺爺將三軍兵權交與兒,是要置兒于絕境?令兒成為眾矢之的?”拓跋問他母妃。
“兒,難道不是嗎?”太子妃心有余悸道,“你父王已含冤而死,你孤立無援,皇權角力,波譎云詭,你每行走一步,莫不是行走于刀尖之上。母妃是擔心你重蹈你父王覆轍。”
拓跋緩緩搖搖頭,沉吟一瞬,仍然不置可否道:
“如果一登九五之尊,就容不下自己出色的子孫,那也就是皇帝本身的悲哀,也只會是親者痛仇者快。
父王當初的死,皇爺爺雖有嫌疑,但兒相信,虎毒不食子,未必就是皇爺爺下的毒殺。”
“你皇爺爺自然是不肯承認,還假意的徹查了一番。
若他承認鴆殺自己的親生兒子,天下還會有人擁戴他嗎?”太子妃咬牙悲憤道。
“好了,母妃也別擔心了,既然皇爺爺將三軍重任交托于兒,無論是皇爺爺居心叵測,又或者兒會成為眾矢之的,兒但求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該來的,就讓他來吧。”拓跋安慰他母妃一番。
見太子妃臉上依然憂心煢煢,又道:“即便是天塌下來,你的兒子若是擎天柱,也能將天頂住。”
最后太子妃還是不無憂慮的看著她兒子離開。
身為太子妃,真是兒子窩囊她操心,兒子過于出色她也擔驚受怕。
偌大的太子府練武場,黑壓壓一大片侍衛跪迎,異口同聲道:“恭喜殿下榮升一品飛鷹大將軍!”
拓跋向他們伸手,道:“都起來吧。”
“殿下,”他的近侍戰英問道:“殿下加授飛鷹大將軍,那屬下以后是繼續稱殿下為高陽王殿下,還是飛鷹大將軍?”
“比起高陽王殿下,本王更喜歡一品飛鷹大將軍。”拓跋道。
“可是,畢竟殿下才是皇家子孫,殿下這個稱謂更加尊貴啊?”戰英猶豫道。
“你們都是軍人,在軍人面前的只有大將軍,你們還是稱本王為大將軍吧。”拓跋大聲道。
“大將軍……”侍衛大聲震呼。
戰英忽然又帶著些苦惱的撓撓頭。
“又怎么了戰英?”拓跋瞥了他一眼。
“屬下叫殿下叫了快二十年了,怕一時順嘴,還是習慣叫殿下。”戰英道。
拓跋笑笑,作勢狠狠的拍了他一下:“沒用的奴才!”
而后,拓跋對大家拉開架勢,大聲道:“兒郎們,來吧!”
所有侍衛便輪番和大將軍一起切磋練武。
拓跋丕離開如妃,整個人表現得完全不同。在他母妃面前,他是個乖乖的小子,在外面,可就是匹烈馬。
他看得摩拳擦掌,過去拉了幾個侍衛,大聲嚷道:
“來來來!你們幾個,陪爺好好練練!”
那幾個侍衛一見是九王爺,俱打躬作揖,懼怕道:
“九王爺,您就饒了小的吧。”
“你們敢瞧不起爺?”拓跋丕緊握拳頭,怒目圓睜。
“小的不是瞧不起九王爺,是小的傷不起啊。”侍衛一見拓跋丕緊握拳頭,皆嚇得一溜煙跑向拓跋。
陪拓跋練武,丟下拓跋丕一個人。
“真沒勁!”拓跋丕怒哼一聲。
他的小廝圍了過來,拍馬溜須道:
“九王爺天生神力,那些個酒囊飯袋,別看他們是高陽王殿下的侍衛,對于咱們九王爺,卻是不堪一擊。”
“說得好!”拓跋丕悶悶不樂的看著拓跋他們練武,沒人陪自己玩,終究是郁悶。
“九王爺,咱們去看看神雕?”小廝又獻策。
“對,看神雕!”拓跋丕眼睛滴溜溜一轉,隨即喜笑顏開,“等爺去干翻那幾名看管的侍衛,親自馴服金雕,那金雕以后,可就是本王的嘍!”
拓跋丕再也無心看拓跋練武,便招呼他的小廝,偷偷去瞧拓跋那只金雕。
“我的爺,那小霸王總算是走了。”剛才那幾名侍衛偷眼瞧過去,見拓跋丕已經離開,才停了下來。
“九王爺去禍害蟋蟀便好,千萬別來摧殘咱們了。”又一名侍衛打著寒顫道。
“不對,九王爺今天好像不是去禍害蟋蟀,剛剛聽到他們嘰嘰喳喳說什么金雕,看九王爺去的方向,是引簫閣,那就是放金雕的殿宇!”一名侍衛看著拓跋丕和小廝的背影,憂心道,“他不敢去禍害大將軍的金雕吧?”
“那是陛下賞給大將軍的心愛之物,他敢?大將軍還不把他給劈了!”一名侍衛道。
“不行……我得去告訴看守金雕的侍衛,別讓九王爺靠近金雕的引簫閣。”一名侍衛想想不放心,帶著幾名侍衛跟著拓跋丕過去。
這時,又有幾名侍衛自外面回來,向戰英稟報著事情,拓跋看他們的表情,好像無功而返。
他接過侍衛遞過來的巾帛,擦擦汗,略為喘了下氣,對走過來的戰英問:“怎么?今天還是沒有結果?”
戰英顯得無奈的搖搖頭,“殿下,是不是她根本沒來平城啊?”
“可惡的小賊!繼續找,把平城反轉,也要找到她!”拓跋語氣罵得狠,嘴角卻含笑。
飛躍過去提起一把偃月大金刀,又哼道:“本將軍就不信找不到你!”
眾侍衛一起拔劍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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