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傾城

第七十三章:暫住皇宮

第73章:暫住皇宮

馮左昭儀見李弈把顧傾城安全的接近宮,自是感激了一番。頂點小說23

顧傾城遇刺卻安然無恙,她的一顆心也就定了下來。

她知道顧傾城肯留宿毓秀殿,自是萬般歡喜。

早命人準備好顧傾城愛吃的糕點瓜果零食,西殿的被褥用品,也是早早就布置好了。

事事細心周到得像個慈母。

顧傾城心里越來越溫暖,看見姑姑就像見到母親般。

顧傾城回宮后,首先要去見見老祖宗的。

顧傾城換了身淡雅的白玉蘭散花紗衣裙,馮左昭儀著一身高雅的百褶如意月裙,兩人一起去萬壽宮。

“哎呦,小傾城,你可來了。老祖宗可想你了!”老祖宗又喜笑顏開的向顧傾城伸手。

老祖宗一身刻絲泥金銀如意云紋緞裳,襯著她的發髻金簪,是那么的貴不可言。

“老祖宗,傾城也想著你呢。”顧傾城快步向前,擁抱了一下老祖宗。

“這才幾日功夫,來回的跑,可把小傾城累瘦了。”老祖宗撇撇嘴搖頭道。

“是嗎?老祖宗,我怎么覺得自己胖嘟嘟的,像小豬了。”顧傾城笑著把自己的臉擠成一團,這樣顯得胖一點。

“看看,真是哀家的小心肝哎!”老祖宗樂呵呵的拍拍顧傾城嘟起來的小臉。

而后趕緊把顧傾城的手拿開,心疼道:

“別擠,別擠,這樣會擠出皺紋的。”

馮左昭儀見顧傾城與老祖宗一番祖慈孫孝的,也是萬分的欣喜。

“老祖宗放心,臣妾已請傾城進宮,就住在臣妾的毓秀宮,暫時是不會離開皇宮了。”馮左昭儀柔聲道。

“真的?”老祖宗喜出望外。

“嗯。”顧傾城淺笑著點點頭,“以后小傾城就能隨時陪伴在老祖宗左右了。”

“好好好,要不,你搬來萬壽宮,跟老祖宗一起住?”老祖宗定睛看著顧傾城,“這樣,老祖宗就能時時刻刻看著小傾城了。”

顧傾城輕咬著小紅唇,正猶豫著。

馮左昭儀已經開始不依帶著撒嬌的笑道:

“老祖宗,臣妾難得把傾城接進了宮,毓秀宮剛剛有了些人氣,您老人家總得讓毓秀宮,熱鬧熱鬧幾日吧?臣妾這毓秀宮,都冷清那么多年了。”

老祖宗看著一向溫婉端莊的馮左昭儀,難得見她撒嬌,于是笑了笑,也依依不舍的看看顧傾城。

最后爽快道:

“好,好,哀家不和你搶。你那毓秀宮啊,也著實是冷清了。你一個人這么多年,沒個一兒半女承歡膝下,也實在是可憐。”

“謝謝老祖宗體諒。”馮左昭儀笑著揖禮。

“哎呦,老祖宗,您說誰可憐吶?”

這時八面玲瓏的閭左昭儀來了萬壽宮,人還未到,伶俐的聲音已經先至。

妝容精致,身著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的閭左昭儀,落在大家面前。

“閭丫頭,你也來湊熱鬧了?”老祖宗笑道。

“當然了,老祖宗,萬壽宮的熱鬧,怎么會離得開臣妾呢。”閭左昭儀道。

她給老祖宗行禮,顧傾城也給她行禮。

“剛才我們在說,小傾城如今肯在皇宮暫住,毓秀宮就熱鬧,不會像從前那般冷清了。”老祖宗道。

“哦,傾城要在毓秀宮暫住?”閭左昭儀有些愕然道。

看看顧傾城,又看著馮左昭儀。

馮左昭儀點點頭。

閭左昭儀的臉色微微下沉,冷冷道:“可有征得皇后娘娘的允許了?”

“這點小事,跟皇后知會一聲也就行了,還用她點頭同意嗎?”老祖宗嗤笑道,“這好不容易,小傾城才肯答應進來住的呢。”

“哦……”閭左昭儀有些尷尬的漫聲哦了句。

在老祖宗面前,又趕緊把剛才的冷臉轉熱。

頓了一下,閭左昭儀又斜睨著馮左昭儀,皮笑肉不笑道:

“看起來,傾城與馮左昭儀的交情,可比本宮這個未來婆婆,還要深啊!”

“那是人家有緣分。”馮左昭儀還未開口,老祖宗又已經回答了閭左昭儀。

老祖宗素知閭左昭儀伶牙俐齒,馮左昭儀寬厚不善言辭。

“是啊,這就是緣分吶。”馮左昭儀點頭道。

閭左昭儀抿嘴笑了笑,又看著顧傾城道:

“傾城啊,進宮暫住,跟進宮辦差,又是兩碼事。有很多規矩,你得清楚,謹守宮中禮儀。

別到時候,得罪了哪位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怪責下來,本宮也保不住你。”

閭左昭儀不但八面玲瓏,更加是殺伐決斷之人。看著顧傾城的眸眼,不期然的透著寒芒。

“是,謝謝娘娘教誨。”顧傾城福身道。

“小傾城,你放心,在皇宮,你喜歡怎么玩就怎么玩,喜歡怎么鬧就怎么鬧,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樣。可千萬別拘束,萬事有老祖宗替你撐腰。”老祖宗又寵溺的摸摸顧傾城的頭。

閭左昭儀頓時沒有了笑容。

顧傾城肯定給老祖宗吃了湯!

這幾十年來,何曾見老祖宗如此的寵溺一個人?

顧傾城看著如此寵溺自己的老祖宗,眼里便涌現夢中的蟠桃姥姥。

難道老祖宗,真的是自己的蟠桃姥姥?

老祖宗又對容嬤嬤道:

“阿容,傳哀家懿旨,讓御膳房這些日子,盡挑最好吃的,給毓秀宮做了送去。

再讓尚服局找些手工好的繡娘裁縫,給傾城多做些漂亮衣裳,一定要將小傾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另外你得空再把哀家早年那些首飾拿出來,哀家親自給小傾城挑些款式新穎別致的。

再傳旨意給后宮諸人,小傾城暫時雖沒什么封號,身份好像比不得那些娘娘公主郡主。

但她是哀家的心肝寶貝,是哀家的金枝玉葉,讓娘娘們千萬別薄待了哀家的小傾城。”

“諾,老祖宗。奴婢這就去傳老祖宗懿旨。”容嬤嬤福身道。

閭左昭儀越聽越震驚,眼看老祖宗對顧傾城如此的關愛,她所有的語言,都梗在了喉嚨間。

再稍坐了一會,她見老祖宗只管和顧傾城說話,她堂堂左昭儀卻被冷落一邊,自己都沒意思了。

遂找了個借口告辭,離開了萬壽宮。

老祖宗的心肝寶貝,金枝玉葉?

她咬牙切齒,緊緊握著拳頭,這顧傾城到底給老祖宗下了什么藥,老祖宗可是從來沒這么的疼愛一個人?

閭左昭儀走后,顧傾城便坐在湖心水榭,為老祖宗彈了首《平沙落雁》。

曲調悠揚流暢,透過時隱時現的雁鳴,描寫雁群降落前在空際盤旋顧盼的情景。

初彈似鴻雁來賓,極云霄之縹緲,序雁行以和鳴,倏隱倏顯,若來若往。

其欲落也,回環顧盼,空際盤旋;其將落也。息聲斜掠,繞洲三匝。

其既落也,此呼彼應,三五成群,飛鳴食宿,得所適情。

之母隨而雌雄讓,亦能品焉。

正在御花園郁悶賞花的閭左昭儀,聽到萬壽宮傳出琴聲,狠狠的搓著錦帕,咬牙低聲道:

“一個詭計多端兼會撒嬌討喜,一個如今倒也會彈琴討老祖宗歡喜了?!”

她還以為彈琴的是馮左昭儀呢。

拓跋燾于御書房聽到顧傾城的琴音,又放下手頭折子,踱步出御花園,陶醉于顧傾城的琴韻。

“此乃《平沙落雁》,蓋取其秋高氣爽,風靜平沙,云程萬里,天際飛鳴。

借鴻鵠之遠志,寫逸士之心胸。

全曲委婉流暢,雋永清新。”

拓跋燾悠然神往:

“沒想到顧家丫頭的琴藝造詣,比起馮左昭儀,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陛下,沒想到顧傾城一個鄉下丫頭,跟馮左昭儀學習琴曲,倒是還算聰明。”宗愛察言觀色道。

看皇帝一臉的陶醉,他話鋒一轉,又道:

“只可惜她終究,是南安王殿下的娃娃親,陛下不見也罷。”

他是故意在陛下面前提醒顧傾城是南安王的娃娃親,免得陛下寵愛顧傾城,讓那臭丫頭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她責打了他的徒弟,他還沒好好懲治她呢。

“顧傾城?一顧傾城,再顧傾國,真是好名字。

她的琴韻如此高超,不知她的人,長得如何?”拓跋燾的聲音顯得有些蒼涼悠長。

拓跋燾看著遠空的彩霞,回想著那個讓他念念不忘的身影,可是那佳人的音容笑貌,他再也看不見了。

他的心里不由得悵然若失。

“奴才這就親自去瞧瞧?”宗愛嘻嘻笑道。

“算了,你剛才不是說了嗎,那是南安王的娃娃親。”拓跋燾緩緩搖頭道,“長得好壞,那是余兒的事,朕就不過問了。”

“諾。”宗愛嘴角微翹。

顧傾城和馮左昭儀離開萬壽宮,回到西殿,經過一番比較,還是決定用錢氏燈籠坊的孔明燈。

決定后便吩咐宮人,翌日去定貨,一個月內交貨。

距離老祖宗壽誕雖然還有足夠的日子,但是事事得提前做好了,才不至于手忙腳亂。

壽誕的一切事宜,都在密鑼緊鼓中。

晚膳的時候,御書房遵照老祖宗懿旨,送來了各種珍饈美味。

馮左昭儀擔心顧傾城遇刺受驚,也特地讓御膳房燉了安神定驚的補湯。

“傾城,姑姑去請教了御醫,這豬心湯加上藥材,能安神定驚,你那日遇刺,肯定是嚇壞了,趕緊喝些湯,定定驚。”馮左昭儀將一盅燉湯送到顧傾城面前。

顧傾城心里萬般感激,淺笑道:

“人參、石蓮肉、蓮須、麥冬、遠志、甘草加上豬心,確實安神定驚。但是傾城看,這湯,應該給姑姑補補。”

顧傾城把湯讓馮左昭儀喝。

“……這是為何?”馮左昭儀看著面前的湯。

“真正受了驚嚇的是姑姑,姑姑為傾城擔驚受怕了。其實姑姑,我一點都不害怕。”顧傾城淺笑道,安慰姑姑。

“你不害怕?一個女孩子,遇到那么多殺手來殺自己,怎能不害怕。”馮左昭儀搖頭憐惜道。

“那,咱們就一起喝。”顧傾城仔細的將湯舀樂瑤半進姑姑的碗里。

她們喝了湯,吃著御膳房精心制作的美味佳肴。

馮左昭儀感慨道:

“老祖宗一聲懿旨,御膳房做的飯菜,比平日是更加的用心了。”

“老祖宗確實對傾城太寵愛了。”顧傾城眸眼有淚光瀲滟。

馮左昭儀又心有余悸的問:

“傾城,你可知那些殺手,到底是什么人派來刺殺你?”

“傾城如果估計不錯,應該是我后母讓輕騎將軍乙渾請來的。”顧傾城道。

“那女人如此的惡毒?”馮左昭儀氣得吃不下飯。

“姑姑別生氣,都過去了。”顧傾城拍拍姑姑的手,柔聲道。

“傾城,聽說后來又有一撥蒙面人來救你,那些人,又是誰啊?”馮左昭儀又問。

顧傾城如今還掛著南安王娃娃親之名,不敢將自己與奠大將軍的事公開。

更怕姑姑知道太多,到時會連累姑姑。

略為沉吟,便道:“好像是一位將軍,剛好經過,替傾城解了圍。”

“……將軍?將軍需要蒙面嗎?”馮左昭儀有些懷疑道。

“他們可能不想讓幕后之人知道救我,才臨時蒙面吧。”顧傾城解釋道。

“若知道那將軍是誰,咱們得好好感謝人家。”馮左昭儀看著顧傾城道。

顧傾城低頭吃飯,不敢看姑姑的眼。

顧傾城頓了一下,便把早上在家里,柳如霜給她穿毒鞋的事跟馮左昭儀說了。

馮左昭儀又后怕得連拍胸口。

“柳如霜那個毒婦,前番害我大姐母子骨肉離散,后又千方百計害我傾城。

本宮一定不會饒恕她!傾城,那個家,是絕不能回去了。”

“……不回去?”顧傾城嘴巴微張,在心里問。

馮左昭儀繼續道:

“世人皆說后宮爭斗,爾虞我詐,笑里藏刀,防不勝防。

沒想到小小顧府,卻也步步驚心。

比這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稍不留神,便尸骨無存。

姑姑是絕對不能讓你再涉險了。”

“姑姑,那是傾城的責任。傾城還要查明當年母親和外祖父及舅舅之死。

現在唯一能為他們報仇的,只有傾城,我不能不管。”

“可是你……”馮左昭儀欲言又止。

看看左右伺候的宮女,默默點頭道:“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將勞其筋骨,苦其心志。是該先好好鍛煉。”

此話仿佛勉勵顧傾城,又仿佛勸誡她自己。

顧傾城忽然笑道:

“姑姑,我以前以為,人受過大驚嚇,會變得膽小如鼠。原來不然。”

“看看你,剛才還說不怕呢。受了如此的大驚嚇,快快,把這喝定驚湯都喝了。”馮左昭儀又一臉緊張。

顧傾城喝了碗里最后那些湯,想到那個姓奠的魔鬼,嘴角微翹道:

“傾城見過最恐怖的酷刑,以為會杯弓蛇影,膽子嚇沒了。

原來,經過那恐怖的場面,傾城的膽子,反而壯了。

再遇到一連串的刺殺毒害,好像越挫越勇,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當然,還有那些恐怖的夢境,和桃花庵的詭異,她沒有告訴姑姑,免得嚇壞姑姑。

“可不是嗎,鞋里藏針,而且是毒針,不死即殘,可不就是人間酷刑。”馮左昭儀心有余悸道。

她想想就膽戰心驚,還以為顧傾城說的酷刑便是毒鞋。

未幾,竟又“噗嗤”一聲笑了。

差點把飯笑噴,幾乎失了平素淡定穩重雍容華貴的儀態。

“可是一想到我的傾城,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姑姑就覺得大快人心。”馮左昭儀道。

馮左昭儀的笑感染了顧傾城,她自己想想,也著實是出了口惡氣。

也忍不住笑起來,當真是暢快無比。

她的笑聲輕盈愉悅,并不突兀,透出少女的俏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顧傾城道,“姑姑,這便是傾城做人的宗旨。”

馮左昭儀看著儀態萬方的顧傾城,眼前的她,儼然有母儀天下之氣勢。

馮左昭儀非但沒半分妒忌,竟滿意的笑了。

飯后,馮左昭儀拚退宮人,與顧傾城細談。

“傾城,你覺得幕后行刺你之人,真的是你的后母?

會不會還有其他人,想置你于死地?”馮左昭儀又不無憂慮的問。

“除了我后母,最大可疑之人,是閭左昭儀。”顧傾城蹙眉道。

“你擋住了你大姐的王妃之路,你后母想害你,那是大有可能。”馮左昭儀沉吟道,“那閭左昭儀呢?”

“我手中有閭左昭儀的一些把柄,所以她恨不得我死。”顧傾城道。

“……把柄?”馮左昭儀恍然大悟,“難怪她只為你申請十萬銀兩辦壽宴。”

“但我手上有她的把柄,她也怕我出事,那些把柄會落在陛下手里。

應該,不至于是她出手行刺我才對。”顧傾城又沉吟道。

“那得看什么把柄,若是要他們性命的把柄,她可不會坐以待斃。”馮左昭儀搖頭道。

“姑姑,你可否跟我說說,閭左昭儀的底細?”顧傾城道。

“她的底細?”馮左昭儀不無憂色的看著顧傾城。

這孩子心得多累啊。

“對,從她的閭家到她剛剛進宮的一切,我都要知道。”顧傾城眸光熠熠。

“閭左昭儀的父親是閭侯爺,聽說閭左昭儀未進皇宮前并未封候。

后來閭左昭儀進宮,不久有了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南安王,南安王又長大些,她父親才封了侯爺。

她的大哥閭望是當朝戶部尚書,他的弟弟閭凌也一路官運亨通,做了如今的車騎將軍。

閭家自此官運亨通,這十幾年來的財力,也飛速的攀升,就快要趕上那些國公王爺了。”

“勢力和財力都快速攀升?”顧傾城喃喃道。

腦海里閃過些疑竇:

外祖父當年富甲四海,還能資助陛下開疆拓土。

怎么父親繼承了外祖父的產業,除了那座大宅子,卻并不覺得是十分的富貴。

連自己這個親生女兒都吝嗇得沒給過任何生活費用。

而且還只是個四品戶部郎中,在戶部尚書手底下謀職?

“她進宮比我早,聽說初為官宦家的秀女,后有了南安王,遂晉升貴人,我進宮的時候她都已經為充容了。”馮左昭儀慢聲道。

“可她即便是生了皇子,位分也只是和姑姑比肩。”顧傾城笑道。

“那是因為姑姑是北燕和親公主,一進宮,便是左昭儀,地位僅次赫連皇后。”馮左昭儀淡然笑道。

顧傾城哦了一下,微微頷首道:

“所以,即便閭左昭儀生了皇子,她娘家的地位不高,自己在宮中的位分也就不高。

若非她生了皇子,連帶著娘家的地位也逐漸顯赫,恐怕她連左昭儀的位分都沒有吧?”

“那便要看是否得陛下寵愛了。”馮左昭儀嘴角淡淡的微笑,“只要陛下喜歡,莫說是左昭儀,哪怕是天上星星,也會摘下來。”

“是啊,得到圣心最要緊。”顧傾城再頷首道。

“你姑姑雖說位分與她相當,但人家有皇子,大哥這些年擢升為兵部尚書,弟弟是車騎將軍,自是姑姑沒法比的。”馮左昭儀又淡然道。

“傾城看姑姑,好像并不在意陛下的恩寵?”顧傾城有絲疑問。

“……哎!”馮左昭儀嘆口氣。

她的笑容逐漸褪去,眼眸看著遠空,眼淚奪眶而出:

“物是人非事事休。自從陛下滅了北燕,誅殺我馮門五族,皇宮里的馮左昭儀,便已經是具行尸走肉了。”

馮左昭儀回想到當日她正在給陛下跳驚鴻舞,陛下正看得津津有味。

她卻陡然聽到去誅滅馮門五族的宗愛回稟,遼西王他們的死訊。

那刻她驚駭得摔倒,扭傷了腰,也許是故意,也許是天意。

總之,自此她就再也不跳驚鴻舞了。

而她的心,也就在那一刻徹底的死了。

“姑姑,對不起……”顧傾城緊緊擁著姑姑,也是淚盈于睫,“傾城不該勾起姑姑傷心事的。”

“哀莫大于心死,姑姑早已無心,所以也從不愿刻意去討好陛下,甚至乎不愿意與他有一兒半女。”馮左昭儀拭淚。

“難怪姑姑沒有孩子。”顧傾城喃喃道。

“可是如今姑姑有了傾城,也算老天爺待姑姑不薄了。”馮左昭儀愛憐的看著顧傾城道。

“姑姑……”顧傾城拉著姑姑的手。

馮左昭儀又諄諄教導:

“傾城啊,婚約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女人就像顆種子,落在好的土壤,就長得枝繁葉茂,將來開花結果庇蔭子孫。

若落在不好的土壤,一早就枯萎凋零,別說庇蔭子孫,連自己都無依無靠。

所以,即便你要主動退親,以后選夫婿,也要選個靠得住的,真正愛你的人。”

“好,傾城知道了,謝謝姑姑。”顧傾城看著如慈母的姑姑,感動的點頭道。

馮左昭儀又凝視著顧傾城,淚水簌簌滾落:“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有些事,總有一日,你會明白的。”

“……姑姑,您是否有什么事瞞著傾城?”顧傾城隱隱覺得姑姑對自己實在是太好了。

頓了一下,再遲疑的問:“姑姑是否認識,我的奶娘?”

馮左昭儀重重嘆口氣,欲言又止,最后含淚道: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人生太多艱難險阻,傾城一定要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你先報了顧府的仇,其他事,姑姑日后再慢慢告訴你。”

顧傾城若有所思的頷首,忽然想到什么:

“那姑姑當時扭傷了腰,如今怎樣了?傾城給你看看。”

馮左昭儀淡笑著搖頭:

“姑姑的腰傷是掩人耳目,只是不愿意再為陛下獻舞罷了。”

顧傾城的心里頓時一片凄涼,不知何故,覺得姑姑好可憐,擁著姑姑黯然落淚。

“孩子,沒事的,姑姑這些年,都是這樣過來。姑姑還不是好好的?”馮左昭儀起身,雍容優雅的臉上帶著淺笑。

自此,顧傾城在皇宮暫時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