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正文
第344章:真假夫郎
夜幕逐漸降臨,月色朦朧,篝火越燒越旺盛,人們的興致越來越濃。
篝火晚會樂韻悠揚,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人頭涌涌,熱鬧極了。
顧傾城與拓跋靈轉了幾圈,忽然,被一只長臂伸來,拉著她的手旋進他懷里。
顧傾城嗅到一股冷冽的馨香,還夾雜著雄性的體香,好熟悉的味道。
她男人的味道。
顧傾城抬眸看他。
“是我。”拓跋在她耳畔低喃。
她當然知道那是她的拓跋。
雖然有篝火,可是畢竟是月夜,朦朦朧朧,他們一時是看不清對方的穿著,而且都戴著面具。
“你怎知是我?”
顧傾城和拓跋拉起手雙雙起舞。
“若連哪個是自己的女人都不知道,我還配做你的男人么?”
傾城身上的桃花香,早已沁人入他的心脾,又怎能不識。
即便閉上眼,即便面前的女子都佩戴桃花香囊,他也知道,哪個才是他的傾城。
拓跋開心的擁著他的傾城,歡快的跳舞。
也在她耳畔問:
“你又怎知是我,萬一落在哪個色狼懷里,可怎么辦?!”
“若連哪個是自己的男人都不知,我還配做你的女人么?”
顧傾城反唇相譏,拓跋身上的馨香體香,她早已熟透。
“哈哈哈……是我的女人!”拓跋哈哈笑道。
她們跳了一會兒,又被摩肩接踵的人群撞開,沖散……
顧傾城的發髻被人碰了一下,她不以為意,繼續跳舞。
跳了一會,拓跋又回到顧傾城身邊。
拉起顧傾城的手,溫柔道:“傾城,我又來了。”
顧傾城一愣,面前身形酷似拓跋的人,他身上確實有拓跋龍涎香的冷冽馨香。
卻缺少拓跋本身獨特的體香,反而添了另一種,雖然若有若無,卻是頗為熟悉的味道。
“你”
顧傾城不由自主的,有些抗拒。
拓跋掀開雀鳥面具,露出他的樣貌,確實是拓跋。
“傻瓜,方才和你跳舞,還夸你來著,怎么這一轉瞬,就把自己的男人忘了。”
拓跋語氣略帶輕責,再戴回面具,拉著顧傾城起舞。
面前的人,無論是樣貌和聲音,的的確確是拓跋。
顧傾城看著那容貌,那衣飾,那聲音,明明是拓跋,卻為何少了他特有的味道。
顧傾城對他的樣貌雖然釋然,可是他身上多出來和缺少的香味,依然令她心存疑惑。
“拓跋,你怎么又回來了?”
顧傾城語氣平緩,心內電轉。
拓跋道:
“傾城,即便皇爺爺下旨要我娶仙姬公主,你知道,我是決計不會娶她的,此生,我非你不娶!
我已經想到辦法,如何拒絕皇爺爺的旨意,還有如何,破壞皇爺爺抓大雁,不讓皇爺爺的詭計得逞!”
只有拓跋知道陛下要為她抓大雁,而且這般冷冽的語氣,也是拓跋該有的。
難道真是自己多疑了。
“拓跋,你想怎么樣?”她遲疑的問。
這時,拓跋的身邊,又出現兩個雀鳥面具人。
拓跋扶著她的肩膀,道:
“你跟他們到行館我的房間等我,我先處理一些事,隨后就過來找你。
記住,別亂走,一定在那里等我啊!”
拓跋說罷便匆匆離開。
這些話,這樣的舉止,確實像她那郎君的做派。
可是,那若有若無的熟悉氣味,是拓跋身上從來沒有的……
薛五娘說過,她的狗鼻子厲害。
其實,薛五娘還是低估了她,她鼻子的靈敏度,又豈是狗鼻子能及的。
“安平郡主,請跟屬下走吧。”
那兩個雀鳥面具人半請半拉著顧傾城往人潮外走。
這一切發生,也只是幾句話的時間。
顧傾城一直疑惑,拓跋的味道怎么就倏然變了。
但那人那聲音和那語氣,又分明是拓跋。
而且,拓跋與她商量如何拒絕娶仙姬公主,和如何破壞陛下抓大雁,也是極有可能的。
拓跋的近身侍衛,她大多認識,而這兩個侍衛,也不是自己熟悉的侍衛的聲音。
拓跋若派人來接她走,怎么會派自己不認識之人?
她靈光一閃,胸腔陡然下沉,已經想到了什么。
顧傾城此刻若大聲叫喊,到處都是雀鳥面具人,他們只要隨便一閃身,就會混亂。
而且那拓跋已經匆匆離去,她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陰謀詭計。
只要稍離人群,她就有可能制服這兩個人,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她指縫瞬間布滿銀針。
雖然她已經有新法器癡情花,可是,銀針是她用了十幾年的暗器。
每到危急時刻,她總會情不自禁的使用銀針。
而她戒指上的蟠桃花,也呼之欲出……
在那個拓跋來到顧傾城面前的同時,人潮涌動,沖開拓跋身邊的侍衛。
便有幾個雀鳥面具人,圍在拓跋跟前。
拓跋驟然嗅到氣氛不對,正想拔劍。
有人迅速在他面前亮起一支夕顏夜光簪。
那支簪子,在月色中熒光閃閃,更顯得璀璨奪目。
那是拓跋再熟悉不過的簪子。
此次篝火晚會,除了皇室中人和保護安全的御林軍,一般來參加戈射活動的人員,皆不可佩帶武器。
即便有刺客混在人群中,他們所有的行李一早就被檢查,很難帶兵刃進來。
氣氛詭異,拓跋拔劍的同時,看到了那支夕顏夜光簪,他的手,就停下來了。
如果他們拿著顧傾城平時戴的其他首飾或者金簪,拓跋倒有一瞬的遲疑。
因為那金簪是老祖宗在顧傾城三姐妹結拜時所賜,顧傾城姐妹情深,她常常佩戴,安陵緹娜和李雙兒都有,說不定就是她們兩個的。
但顧傾城最近守孝,便只簪著這支晚上熠熠生輝的夕顏夜光簪。
他方才還見這支簪子在傾城的發髻上。
他的傾城不能有任何損傷,他絕不會拿傾城的生命作賭注,哪怕賠上自己的性命。
他猶豫的手,被人按住,并卸了他的劍。
同時有把冷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道:
“高陽王,看到我手上的夜光簪么?
顧傾城已落在我們手中,刀此刻就架在她脖子上。
你乖乖就范,否則你的心肝寶貝,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們把她怎么了?!”拓跋咬牙低吼。
“放心,你不反抗的話,她就不會有事!”
那聲音冷冷道,隨即點了他的穴道。
他眼看著自己的赤霄劍,被他們的人拿走,瞬間消失在他的視線。
心里卻飛快的想著如何令傾城脫險。
那些人也知道點拓跋的穴道他不會反抗,但此刻若殺他,卻是不可能。
拓跋被點穴開始,便暗暗運功沖開穴道。
那幾個雀鳥面具人前后左右挾持著拓跋,避開他的侍衛,往人群外走。
企圖將他擄走。
拓跋從一開始,就完全可以不受他們要挾,立刻拔劍相搏。
那幾個刺客,不足為懼,更何況附近還有他的侍衛和那么多的御林軍。
那些歹人不會得逞。
但他看到了那支夕顏夜光簪,他就放棄一切的抵抗了。
他腦子里全是他的傾城。
她如今怎么了?!
要離開篝火晚會去行館,途中有御林軍守衛防線。
顧傾城的腳步慢慢放緩,與身邊那兩人拉開一步距離。
迅速向那兩人疾射出銀針,每根銀針皆射到那兩人麻穴。
那兩人雖然武功不低,警惕性更高。
但他們卻只全神貫注留意防范身前的御林軍,并未料到身旁的顧傾城會突然發難,爆射出銀針。
一時之間,猝不及防,兩人皆中銀針,悶哼一聲。
他們身體麻痹,動彈不得。
顧傾城一掀臉上的面具,露出自己的臉,御林軍大多認識顧傾城。
顧傾城同時大聲叫:
“快捉住他們,他們是刺客!”
“有刺客!……”
周圍的御林軍一邊大叫,立即圍過來,將刀劍架在那兩個面具人的脖子上。
正想把他們捆綁起來,那兩人已經咬破嘴里毒藥,自盡身亡。
顧傾城一把掀開他們的面具,確實是不認識的陌生人。
再撕開他們的衣袖,月光下見他們的手臂上皆紋有一枚墨色的箭頭。
“一箭穿心,流星幫?”
顧傾城驚叫一聲,流星幫與九幽地府有何關聯?
之前九幽地府就和流星幫一起追殺拓跋。
那個假拓跋!
隨即,她又意識到拓跋可能有危險。
顧傾城趕緊拉兩個御林軍湊在一起,她飛上他們的肩膀,看著人潮,大聲疾呼。
“拓跋……我很安全……你還好么?!”
顧傾城扯開嗓子,拼命的大叫。
拓跋正被他們挾持著,陡然聽見顧傾城響徹整個篝火晚會的呼喊。
知她應該已安全。
“啊……”
他啊的大吼一聲,用了十成功力,沖開穴道。
一邊奮身與那幾個雀鳥面具人拳腳搏擊,一邊大聲回應:
“我沒事!……”
方才戰英等侍衛被人群沖開,一下子失去高陽王的身影,已覺不妥,正在搜尋殿下。
陡然聽到拓跋獅吼的聲音,知發生意外了,趕緊撲向拓跋的發聲處。
這時在御林軍的叫喊有刺客聲中,人群驚嚇奔走推涌撲倒,騷亂頓起。
幾乎就在方才拓跋那把聲音落下后,另一把拓跋的聲音又在另一方位響起:
“傾城,我沒事!”
顧傾城一聽另外一把聲音,竟然傳自皇帝那兒的方向。
她站在御林軍的肩膀,居高臨下,看見拓跋手提赤霄劍,急匆匆的朝陛下走去。
若那人是假的拓跋……
她腦里登時覺得不妙,
立刻跳下御林軍的肩膀,撒腿便飛奔向皇帝那里。
那個無論是衣著還是聲音容貌,都與拓跋一模一樣的人,就在皇帝附近,早已經脫下雀鳥面具。
他一邊回應顧傾城的話,手里提著赤霄寶劍,帶著幾個雀鳥面具人,疾步向皇帝跑去。
一邊跑,一邊大聲道:
“皇爺爺,那邊發現有刺客,兒來保護您離開!”
“兒,”拓跋燾看著急匆匆而來的拓跋問,“可知道是什么刺客?”
陡聞御林軍嚷嚷著有刺客的時候,不僅穆鋮嚴陣以待,拓跋燾也拔劍在手。
“皇爺爺,別擔心!宵小之輩,不足為患!”拓跋豪氣干云道。
隨即對皇帝身后的穆鋮指揮:
“穆統領,你快帶人去那邊幫忙,那里有大批刺客,皇爺爺有我帶人保護回行宮,你們快去捉刺客!”
穆鋮身子雖然疲憊,卻早聽見捉拿刺客的聲音響自四面八方。
他已經和所有禁衛嚴陣以待,緊緊守護著皇帝。
見高陽王親自來保護皇帝,而且高陽王要他帶人去捉刺客。
事態緊急,他也得遵從,遂帶著部分禁衛離開,想去捉刺客。
像流星趕月般往皇帝方向疾飛的顧傾城,篝火中看見貌似拓跋的人,提著拓跋那把赤霄寶劍,就快到達皇帝身旁。
那提劍之勢,殺氣騰騰。
這不可能是真正拓跋之舉。
顧傾城又扯開嗓子,爆喝一聲:
“陛下,他不是高陽王,他是刺客!”
顧傾城話音一落,那人不得不提早仗劍刺向拓跋燾……
雖然,還未達到最佳的刺殺距離。
拓跋燾和他的禁衛,任何人都沒想到,高陽王會刺殺皇帝。
所有禁衛的關注點,全在奔走的人群和那些叫喊聲,還有防范有人向皇帝射暗箭暗器……
幸好顧傾城一聲爆喝,拓跋燾震驚之余,朝拓跋看去。
便見拓跋的赤霄劍,幾及胸前。
電光火石間,他猛然往后傾身,拉開赤霄劍的距離。
手中軒轅劍奮力一揮,擋開拓跋刺來的赤霄劍,人趁機往旁邊一滾,險險躲過拓跋凌厲的一刺之勢。
隨即,那拓跋又如影隨形的繼續殺來。
而皇帝的禁衛驚駭后,也開始來救駕。
隨著拓跋而來的幾個雀鳥面具人在拓跋出手的同時,也飛身截殺那些來救皇帝的禁衛。
剛想帶部分御林軍去捉拿刺客的穆鋮,途中見變異驟起。
他急忙回身救駕,卻終究與陛下,有一小段距離。
“高陽王,你要造反么?!”
穆鋮一邊喝道,一邊揮劍趕來救駕。
那拓跋一刺失手,繼續瘋狂殺向皇帝。
拓跋燾一邊揮劍來擋一邊怒吼:
“兒,你膽敢行刺皇爺爺?”
“陛下,他不是拓跋!”
顧傾城情急中脫口而出,直呼拓跋其名。
她邊跑邊叫邊向那拓跋疾射出一把銀針。
手上的癡情花也飛旋出漫天蟠桃花,呼嘯著向那人襲擊過去。
眼看那拓跋的赤霄劍,再次斬殺拓跋燾,拓跋燾已經避無可避。
可顧傾城的銀針早已破空射到那人腦后。
那人腳步不停,劍勢不歇,想不顧后果繼續刺向拓跋燾。
耳聽后面銀針咻咻咻的疾射而來,若不躲避,他腦袋將被刺成刺猬。
無奈之下,他只得矮身一躲,猛然低頭,只有大椎穴中了一針,余針竟被他躲了過去。
這低頭一躲之勢,并未多大影響他的刺殺,他手上的赤霄劍繼續殺向拓跋燾。
可與此同時,身后的蟠桃花又如影隨形的呼嘯而至,發出冷銳的咻咻聲。
漫天蟠桃花飛旋,咻咻咻的割破那拓跋的背脊和手臂。
眼看,就要割斷他的脖子……
他驚駭之余,不得不選擇回劍護身,一把劍舞得水泄不通,擋開襲擊他的蟠桃花,并往皇帝身邊靠去。
那拓跋與皇帝近在咫尺,顧傾城生怕自己的蟠桃花傷了陛下和禁衛,也就不敢旋出蟠桃花了。
此時穆鋮與禁衛也擋在拓跋燾面前。
穆鋮和那些禁衛同時向那拓跋出劍。
那拓跋不但武功厲害,赤霄寶劍更加削鐵如泥。
穆鋮這幾日身子軟噠噠,竟然招架不住,假拓跋一時間氣勢如虹,有幾名禁衛也被撂倒。
此人武功竟稍遜拓跋一籌。
眼看拓跋的劍就要斬中拓跋燾。
其他幾名禁衛已揮劍刺向那拓跋身上,他若繼續削向拓跋燾,他身上也會穿幾個窟窿。
假拓跋略為遲疑間,拓跋燾已在禁衛的保護下,退出那拓跋刺殺范圍。
“高陽王刺殺陛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