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8章:鬼王之謎
“……小傾城?”
鬼王詭異的聲音輕輕的,親近的呼喚了一句。
而后溫柔的伸手去輕撫了一下她的鬢發。
那樣的動作,就像個長輩對自己的孩子。
這鬼王不是惡鬼嗎,他如此厲害,卻不出手殺自己,是什么意思?
一句小傾城,就像老祖宗平日里對她的輕喚,又勾起顧傾城對老祖宗極度的思念。
她眼眶一紅,淚水又簌簌滾落。
“不許你叫我小傾城!”顧傾城口齒不清的哭道,“只有我的老祖宗,才可以這樣喚我!”
那人手一頓,怔愣一下,也不作惱,須臾,輕撫了一下她的臉。
喉間仿佛有些哽咽,卻帶著欣慰的說了句令顧傾城感到意外的話:
“好孩子,真好……真像老祖宗。”
鬼王的撫摸,就像親近長輩,撫摸自己的孩子,令顧傾城感受到他對自己的真誠和暖意。
好孩子?像老祖宗?
顧傾城更加莫名其妙!
如墜云霧!
“你到底是誰?”顧傾城驚愕的問,隨即又叫著:“你快放了我!”
鬼王面具下的聲音詭異,答非所問:
“小傾城,人生有太多無奈。我知道你憎恨我,我曾迷暈你當誘餌,送給殷孝祖,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
盡管那聲音詭異,卻情真意切。
“……好,你不告訴我你是誰,我也不強人所難。”
顧傾城對他的身份不僅好奇,而且對他恨得牙癢癢。
遂想到陛下和拓跋濬身上中毒,焦急的問:
“既然你對我無惡意,求你告訴我,女人心是什么毒,如何能解?”
這時候,方才頹然倒地的安陵緹娜見鬼王出現。
仿若看見拯救她的救星。
她又驚又喜的在地上爬起來,充滿希冀的拉著鬼王,喜極而泣。
“鬼王,緹娜就知道,你不是那個李峻,你是來救我走的,是不是?……”
鬼王厭惡的推開她。
“鬼王,我已經讓那狗皇帝和拓跋濬都吃了女人心,我們大仇得報了!”
安陵緹娜雖然看不見鬼王的臉色,但知道他不高興。
趕緊諂媚的邀功:
“我不但把拓跋族最厲害的兩個男人,置之死地,就連大魏那最尊貴的老祖宗,也被我活活氣死了。
你要我做的,我都不遺余力的去做了。鬼王,你趕緊帶緹娜走啊,冷宮這個鬼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安陵緹娜幾乎迫不及待就拉著鬼王往外走。
可是鬼王卻紋絲不動。
“老祖宗真的,是被你活活氣死的?”
鬼王身子顫抖,整個人顯得陰森詭異,散發著寒氣的瞧著安陵緹娜。
“當然了,那老不死視顧傾城如珠如寶,她活了那么久,早該去見太祖爺了!”
安陵緹娜一邊道,又來拽著鬼王的大袖。
她是急于逃出這個鬼地方,才沒察覺鬼王眼里噙滿淚水。
“我將拓跋皇族最厲害的人都鏟除了,鬼王,我什么都聽你的了,你趕緊救緹娜走啊!……”
“你這賤人!”
鬼王裹挾著滔天巨怒,咆哮一句,狠狠一巴掌摑向安陵緹娜,將她打飛出去。
鬼王咆哮中,潸然淚下。
顧傾城看不到鬼王的臉,卻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將他眼中的悲慟看在眼里。
她心頭大震!
再去看安陵緹娜時,只見她臉頰高高腫起,整張臉已經變形,口吐鮮血。
不!安陵緹娜不僅是口吐鮮血,她還吐出幾顆牙齒。
安陵緹娜痛得幾乎喘不過氣,又驚又惶恐的昂頭看著鬼王。
此刻的安陵緹娜,臉上又是血又是淚,甚是凄慘。
連顧傾城看了都隱隱不忍心。
顧傾城也不可思議的看著鬼王。
他們不是一伙的嗎,他怎么突然對安陵緹娜下那么狠的毒手。
好半晌,安陵緹娜才緩緩的撐起半截身,淚流滿面,有氣無力的問:
“為……什么?”
“因為你該死!該千刀萬剮!!”鬼王像狂怒的鬼魅,“若不是你將命不久矣,本王不想臟了自己的手,此刻便將你挫骨揚灰!!!”
“……命不久矣?挫骨揚灰?……”
安陵緹娜嘴里沒有牙齒,說話漏風。
爬向鬼王,抱著他的雙腿,慘兮兮的哭道:
“鬼王,即便緹娜做錯了什么,你可以懲罰我,我身上的毒,你還是可以解的啊,怎么就……命不久矣了呢?”
鬼王看著安陵緹娜那般可憐樣,想起往昔,頓覺心軟,一揮袖子,將她拂開:
“罷了,若非看在你小時候的那點恩德,即便將你點天燈,也不解本王心頭之恨!”
“……小時候的恩德?”安陵緹娜茫然的喃喃。
又疑惑的看著鬼王,隨即又一臉無辜的問:
“鬼王,緹娜究竟做錯什么了啊,令你如此震怒?”
鬼王也不再回答安陵緹娜什么,詭異的聲音道:
“不妨告訴你,你身上隔三秋的蠱毒,確實是本王提煉,卻是李峻提供的精血煉制。
每次與你歡好之人,也是李峻。如今李峻已死,他對你一番癡情,你便去陪他,也應該!”
安陵緹娜這次是真真正正的嚇懵了,嚇傻了,跌坐在地上,雙目失神的看著鬼王,喃喃道: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她最后竭嘶底里的大喊一聲,又痛又怕,吐了口鮮血,便昏死過去了。
顧傾城也惶恐的看著那鬼王。
他整治了安陵緹娜,難道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自己還未出手,便被他控制住,連自己手上的蟠桃花都無用武之地。
“你到底是誰?”
顧傾城口齒不清的問。
看著向她緩緩飄近的鬼王,又強壯膽子喝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若想再抓我去要挾拓跋濬,我便立刻咬舌自盡,不會讓你得逞!”
鬼王也不動怒,看著顧傾城,顧傾城臉上還殘留著方才的淚痕。
他輕輕給她擦拭那淚痕,他渾身已經沒有了詭異的冷冽,溫暖得就像和煦的春風。
鬼王倏然看著顧傾城包扎的手腕,泌出來的血跡。
他有些驚愕的看著她:“你割自己的血,去救他們?”
“是!我……自幼就吃了無數解毒的藥,我的血能解百毒,你想毒害陛下和拓跋濬,你的詭計是不會得逞的!”
“孩子,別再傷害自己,浪費自己的血,老祖宗知道了會心疼。你的血即便能解毒,也救不了他們。”
鬼王撫摸著她手腕,心疼的道。
這人怎么如此關心自己,還在乎自己是否受傷,還說老祖宗知道了會心疼?
他方才知道老祖宗被安陵緹娜活活氣死,就氣得潸然落淚。
“不會的……我的血一定能救他們的。”
顧傾城有些不自信,卻堅強道。
“小傾城,任何解毒藥,都解不了女人心。”鬼王又看著她道,“你的血即便能解毒,也不是萬能,隔三秋你就解不了。”
是啊,他說的不錯,她的血即便能解毒,也不是萬能。
安陵緹娜的隔三秋情蠱,她就解不了。
顧傾城強裝起來的堅強瞬間就坍塌了,淚水倏然就滾落下來。
她哭得像個孩子,哀求得像個孩子:
“你到底是誰,我看你對我并無惡意,你又去拜祭我的老祖宗,老祖宗是否于你有恩?
求你看在老祖宗的份上,你告訴我,好不好?女人心之毒該如何解,我不能讓他們死!我求求你了……”
鬼王又給她擦擦淚。
“對不起,小傾城。”和藹的聲音出自鬼王的口:“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但拓跋燾和拓跋濬,他們都得死!”
顧傾城一下子懵了。
這鬼王對自己那么好,在安陵緹娜面前聲聲句句稱自己為本王。
在她面前不但沒自稱本王,還那么慈祥的叫自己做小傾城,還說不會傷害自己。
那語氣,就像自己的至親。
顧傾城的眼淚又落下來,顫聲問:
“你到底是誰?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鬼王戴著鬼面具,顧傾城看不見他的樣子,卻看見他眸光有淚,而那淚又滾了下來。
她又清晰的看見淚滴滾落他的眼眶!
男兒有淚不輕彈!
鬼王的淚,令她的心都顫抖,那輕輕一滴淚,重得能壓垮她!
“你快告訴我,你是誰?你是我的什么人?”
顧傾城流著眼淚顫聲叫。
鬼王猛然轉身,似乎掩飾自己的悲慟,聲音詭異嘶啞:
“我就是鬼王!”
他往房間外飄走。
顧傾城在后面叫:
“你別走,你放了我呀……”
鬼王在將要離開房門時,才回身遠遠射出一道氣流,解了顧傾城的穴道。
顧傾城得以恢復正常。
拿開嘴里的手指,隨即射出蟠桃花,那鬼王卻早已經消失在房間。
她不假思索,也隨即追了出去。
鬼王離開比她早,這樣起步就差了一大截距離。
而且人家會飛!
她的蝴蝶兒在外面翩翩起舞,顧傾城趕緊招呼:
“小金小銀,趕緊嗅著氣味,幫我追那人!”
那些蝴蝶兒方才也看見那人逃走的,便翩翩追去。
顧傾城追出去時,才看到飛鴻飛雁和冷宮那些女人侍衛全部躺在地上,應該是被鬼王熏暈過去。
否則里面那么大的動靜,她叫得那么大聲,飛鴻飛雁她們不會沒發覺。
她顧不得先解開她們,飛也似的追出去。
蝴蝶兒即便飛,也沒她飛跑得快,她嗅著那人的氣味追蹤而去,地上厚厚的積雪,卻絲毫沒有他留下的腳印。
竟然踏雪不留痕!
也許,鬼王根本就不踏雪,全程都是飛!
她毛骨悚然:莫非鬼王是真真正正的鬼?!
這樣的人,要想在皇宮殺皇帝,也是輕而易舉!
她追蹤著氣息,一直追到北苑。
北國冬天,到處銀裝素裹,唯有北苑宮墻外的那片梅林,迎霜傲雪,暗香飄送。
那宮門的守衛也被人擊倒地上。
這么短的時間,鬼王做那么多事,而她竟還未瞧見他的身影!
待她追出殿門,追至梅林時,就連氣息都嗅不到了。
梅林雪地上沒有腳印卻有落紅點點,紅的殷紅,白的雪白,非常靚麗。
那落紅,應是那鬼王飛逃時碰落。
梅林暗香盈動,遮掩了鬼王的氣息。
顧傾城只能順著落紅追過去,越追,便見雪地上幾乎全是落梅,定是鬼王為了混淆她的追蹤,震落梅花。
一直追出那片梅林,雪地是沒有梅花了,可是卻哪里還有那鬼王的蹤影。
鬼王仿佛憑空消失了。
此人來去無蹤,就連走路都是飄飛,如此輕功,比起她可是厲害多了!
顧傾城呆立在梅林,心里的疑團一直在擴大:
這鬼王到底是誰?他帶了那么多祭品去拜祭老祖宗,可見他對老祖宗非常尊重。
而看他方才的樣子,對自己也疼愛有加。
他不是無惡不作的鬼王嗎?
怎么可能對自己手下留情?
女人心是他煉制,也是他指使安陵安緹娜給陛下和拓跋濬下毒藥。
安陵緹娜也說他們的血海深仇能報了,他與拓跋皇族有如此深仇大恨,為何又去祭拜老祖宗?
當他知道老祖宗是被安陵緹娜以國史活活氣死,他盛怒下狠狠掌摑安陵緹娜。
打得她牙齒脫落,恨不得要掐死她,卻是一點都不假。
他還說若非看在安陵緹娜小時候的一點恩德,便將安陵緹娜挫骨揚灰。
安陵緹娜小時候于他有恩德?
看樣子連安陵緹娜自己都不知道有恩于他呢。
而他對自己說話的口氣,就像親人,自己的一位長輩。
那鬼王,到底是誰?
顧傾城拍拍腦袋,靠在一株梅樹上,風過去,身上落滿了梅花。
苦思冥想,那鬼王到底是誰?
倏然,她又想起九幽地府的地圖,萬壽宮方圓之地,竟然是整個都城唯一不會被炸毀的安全地帶。
九幽地府是怕地下挖空,承受不住明湖之水的重壓,還是想保護萬壽宮?
此人去拜祭老祖宗,還披麻戴孝,也就是說他是皇族中人……
而且老祖宗是他極其尊重之人,他敬愛老祖宗,愛屋及烏,連帶著自己都手下留情。
皇族中人,卻又與大魏有深仇大恨之人……
她心中似乎有個朦朦朧朧的身影,卻又覺得一團亂麻。
好像明明就知道那鬼王是誰,卻還是千絲萬縷,捂著薄薄的面紗……
顧傾城霍然想起國史的那段往事……
她胸腔陡然劇烈震撼!
忽然,有個大膽的推想,涌進她的腦海。
難道會是那個人?
他,他不是早死了么?
看他腳不沾地,難道真是鬼王索命?
很多虛妄不可能之事,看似不可能,但她卻不以為然。
就像她無心卻能與拓跋濬同心一顆而活,還有她那些飄渺之夢,都是匪夷所思的。
鬼王說她的血解不了毒,鬼王只是以為她自小吃了很多解毒藥罷了。
他不知道她的血是天生就能解毒,而且活血生肌。
但他很肯定的說她的血即便能解百毒,卻不能解女人心。
就像隔三秋她就解不了?
那到底是什么毒那么厲害?
難道又是什么厲害的蠱毒,半年后才發作,無藥可救?
除了隔三秋是奇葩蠱毒,必須要那下蠱者的血來解,其他的毒,她相信都能解。
但既然鬼王說得言之鑿鑿,不管他是故意危言聳聽,還是夸大了女人心的毒性,她還是要想辦法找出解藥的。
雖然她只有**成把握自己的血能解毒,但還是不敢把這些告訴陛下和拓跋濬,免得陛下心情越來越糟糕。
只能每日給他們以血解毒,相信即便再毒的毒藥,經過她半年血吃下去,也能解毒了。
帶著滿腹疑團,先回去救醒飛鴻飛雁她們。
回到毓秀宮,便讓姑姑將大魏皇室那些恩恩怨怨給她講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