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琉璃用手捂著的腳踝,便說道:“你受傷了,我給你看一看吧!正巧我是大夫。”
“謝謝姐姐。”琉璃見對方態度和善,心中的戒備一點點淡去,自然而兒就應了下來,這個時候自然是要自己早點好起來。
蕭茗扶著她在干草上坐了下來,又從藥箱里取出一匣子點心并一個水囊遞給她,“這里有些水和點心,你先吃著墊墊肚子。”
琉璃輕聲道謝,接了過來,又看著她從藥箱里取出一瓶紅花油來,倒入手心,雙手不停揉搓,然后才按在了她的腳踝處,腳踝處便感覺微溫的熱度,對方動作輕柔,力道適中的揉按著她的痛處,不大一會,舒適的感覺從腳部流便全身,腳傷也好了許多,琉璃又多打量了對方一眼。
還真的是一位大夫,還是一位心細如發的大夫。
琉璃小心的打開點心匣子,里面并列放著六塊不大的點心,分作兩排,粉紅的水晶糕,卻是桃花的形狀,樣子美極了,像極了洞口門前那株盛開的桃開。
一念桃花,她突然又想起了那位在桃花樹下的少年來。
她是他的姐姐,他也是姓蕭的嗎?
她突又抬頭看著專心為她治傷的蕭茗,紅唇微微翕動,有心要問一問恩公姓名,卻又覺得唐突,最終只得把感謝的話悶在了心里。
昨日之事如果傳回京中,哪怕她安全脫險,身份尊貴如她也會傳出不好的流言吧!精致的糕點最終未入口,她小心合上匣子,抱在了懷里。
蕭茗見此并未多言,心想著也許這位琉璃姑娘并不餓,或者是進食很少,這里的姑娘們身材都是纖細弱柔的,也許她們為了保持身材都不吃早飯。
不過,更有可能是因為不認識,保持著戒備。
胡思亂想,蕭茗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借著收拾了藥箱機會掩飾著自己的笑意,又扶著人慢慢的站了起來。
“我們也出發吧!馬車就在前面,姑娘家在何處,我送你回去。”
琉璃想了想,便說道:“我去京城投奔親戚。”
蕭茗一聽便笑了起來:“那倒是巧了,我也是回京,走吧!”
“汪……,汪……”
守在洞口的毛毛聲音急切的叫了起來,連著不停,帶給人一種急迫之感。
琉璃臉色瞬間一白,心下一顫跳不止,她想到了昨日突然襲擊馬車的人。并不搶財物,纏了侍衛們,搶了馬車就跑,完全不象是一伙正經的強盜。
蕭茗心下也暗暗蹙眉,心知來人肯定不是她們認識的,不然毛毛也不會發出這樣的叫聲。
“別急,我先去看看。”蕭茗只得扶著琉璃坐了下來,安撫著,并從藥箱里拿了一把匕首出來。
“這個你留著防身。”
琉璃一怔,隨后又伸手接了過來,輕聲道謝。不過她心正仍是惴惴不安,這種時候,她們兩個弱女子,一把匕首又何能防身,不能自衛,唯有自盡。
蕭茗哪里有琉璃姑娘想得那么的悲觀,她只身走出了洞外。
“這……,這是狼還是狗?頭兒,怎么辦?要攻擊嗎?”洞外的說話聲,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懼意。
毛毛已經停止了嚎叫,大大的頭顱微微低著,雙眼卻兇狠的盯著前方的三個人,身姿向前撲,嘴張著,露出尖利的牙,喉嚨低沉的怒吼,威脅前方的三人。
被它這樣威脅,前面三個人愣是不敢動。他們有刀,他們有武功,心知雙方打起來,他們三個肯定能把這個或狼或狗的家伙給滅了。
即便如此,可又有誰愿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呢?
這個家伙是認真的。
到底是狼還是狗?
說它是狼吧!剛才分明是狗叫。是狗吧!身型都快趕上牛犢子了。
那個嘴那么大,牙齒那么鋒利,能一口咬掉人脖子,還地面上深得像溝壑一樣的爪痕,這一爪子下來,骨頭都得抓出來。
雙方劍拔駑張,他們很緊張。一動不動,憋屈的氛圍在三人中傳動。
“活人還能被畜牲憋死?裴葉你腿腳快,去把它引開。”最終還是頭兒開口了。
那個叫裴葉的:……
我腿腳快?我不對,我有錯……
生憑第一次對自己的特長感到懷疑。
蕭茗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兩軍對壘之勢,看清楚對面的人,她內心里默默兩聲,只嘆一聲好巧。
洞里面的,和洞外面的,是真的巧,瞬間,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毛毛回來。”蕭茗叫了一聲,走過去的摸了摸毛毛的頭顱,又對對面明顯錯愕的人說道:“陳大哥,你們怎么在這里?”
三人一驚。
“蕭大夫這是你的狗?”
看見是蕭茗,陳方松了一口氣,收了武器,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呵呵!大清早的就這樣熱,今天肯定又是一個大晴天。”
“是我養的,這狗特別膽小怯弱,喜歡見到人就叫喚。”蕭茗半蹲著,愛憐的撫摸著毛毛身上黑得發亮的毛發。
對面的三人:……
你怕是對膽小怯弱一詞有著特別的解釋。
“陳大哥你們在此可是有什么事?”蕭茗并沒起來,也沒有給三人讓路的意思,而是主動問了陳方三人的來意。
陳方見此,略一向她身后望了望,就對身邊的兩個同伴使了一個眼色,說道:“裴葉,維綱,你們去那邊。”
“是。”兩人都是紀律嚴明之人,得了一聲吩咐便領了令散開了。
蕭茗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安撫著毛毛。
“蕭大夫,實不相瞞,陳某是奉命出宮尋人,昨日敬禾公主在回京的路上失蹤,皇上命我等前來營救。”陳方抱拳,低聲說著來意,在他看來引事雖然機密,但是蕭茗是什么人,明真大師同門師妹,又與琳瑯郡主義結金蘭,她出現在此肯定并非偶然,她早晚都會知道敬禾公主失終一事。
同時,他也想得蕭茗之助。
陳方的動機,蕭茗心里跟明鏡似的,這個陳方倒是會把打主意,想要賣她一個好,即是失蹤卻是營救,想來是想告訴她敬禾公主是遇了險,到如今都還沒找著。
對于琉璃身份的猜測,如果剛才只有五分,那么現在便有七八分了。
“噢,公主居然會失了蹤,這可真是不得了的事,難怪陳侍衛如此辛苦。昨日我出城去田莊游玩,在路上倒是巧遇了一位姑娘,我們二人一見如故,一起去莊子上玩耍半日,今日正要回京呢。”
陳方聽得心下一抖,一位姑娘,難道是公主……
思及此,陳方不由深深的打量了一眼蕭茗。
蕭茗微微偏頭,陳方順著目光看去,正巧看見了在巖石邊站著的少女,那不正是他們辛辛苦苦尋找了一位的人。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們跟著陳侍衛的車隊回京如何?”蕭茗提議道。
無需多言,一切盡在無言中。
陳方強忍著下拜的沖動,只對蕭茗深深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