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的捐款儀式激情過后,禮部尚書大人又跳出來請旨,石亭玉此次大功一件,該如何賞賜。
打了大勝仗,朝廷就得及時搬旨賞賜,封賞有功之臣,這樣才能上將士們即時看到好久,朝廷表達了自己的心意,他們就能對朝廷更加忠誠,在戰場上更加驍勇。
景和帝打斷他道:“不急,等大戰結束再封賞不遲。”
柳策卻突然說道:“陛下,臣有一提議。”
陳源拿眼睛斜了他一眼,已經確信了這老匹夫又在打著歪主意了,他怎么可能會對石亭玉有厚重封賞。
不管提議什么,他說的每一個字他反對就是了。
景和帝也看了一眼朝堂之下,群臣之首的柳策,猜測著他的心思,嘴里緩聲道:“柳愛卿請講。”
柳策突然跪在光可鑒人的白玉石板之上,把眾人驚得一個激靈。
“陛下,此次白玉將軍石亭玉,固守城池,退敵軍,滅回京,收八部,擴邊土,功勛蓋世,朝廷不能用簡單的提升爵位來寒了功臣們的心。”
柳策真誠猛夸……
陳源……
景和帝心下一沉,柳策是何用意,國公都不能平?讓他退位讓賢乎?原本他打算加封石亭玉為定國,加封鏢奇將軍,天下兵馬大元帥。
“柳愛卿有何意?如何賞賜為佳?”
柳策深吸一口氣,沉重又擲地有聲的說道:“臣以為,當封王。”
一句話,響徹在每一個人耳邊,一石激起千層浪來。
陳源直接懵了,手中的笏板顯些握不住。
這,這,這……
柳策這是為何,要給死對頭封王?
他是應該反對,還是支持呢?
景和帝顯然也被這個消息給怔住了,一時間沒有言語。
柳策還是跪在了地上,背脊挻直,握著笏板的雙手骨節分明,像極了為功臣請功直謙上聽的忠臣良士。
是的,他一直都是忠臣良士。
有過即罰,有功必賞。
片刻后,朝堂之上就議論嘩嘩,大月朝開國以來,都沒有封王的先例,就是那開國功臣們,圣祖皇帝給的最高爵位只是國公之位,丹書鐵券,世襲惘替。
根本就沒有封王的先例嘛,柳首輔這是何意,給定國候世子封王,石家又是世代鎮守的西北,那他豈不是要成了西北王?
也是朝廷唯一的異姓王?
一時間,一群人,號稱智商天花板的人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得不說,柳策這些話鎮懾住了所有人。
一位大臣跳了出來反對,顧不得禮儀了,急聲道:“柳大人此舉不妥,本朝之開國以來,從來沒有封王的先例,朝廷規矩不能費。”
柳策還是跪道,抬頭道:“陛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們不能寒了忠臣良將的心,白玉將軍功勞臣大,當封王。”
語氣鏗鏘有力。
陳源……
我信你個鬼。
雖然石亭玉的功勞足矣當一個西北王了,不過,此話從柳策嘴里說出來,他就斷定他沒安好心,這老犢子在癟著大招呢。
景和帝還是沒有說話。
又一個人站了出來,低著頭急切的反對:“陛下,不可封王,石亭玉雖然是大功一件,但一定不能封王,石亭玉有不臣之心。”
此話一出,更是激起了千層巨浪。
朝堂之上的議論聲更大了,一度蓋過了景和帝的臉色。
“大膽,文銿,你在說些什么?”陳源大喝一聲,怒不可遏。
隨著他的一聲大喊,這個朝堂更像菜市場了。
柳策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也回頭看了一眼說話之人,不由說道:“文大人,不能妄言,你可知這是有意誣告有功之臣是何罪?”
文銿上前跑幾步,毅然決然的跪在了地上,決然道:“臣可以對天發誓沒有誣告任何人,石亭玉確有反心,昨日我在大街之上親耳聽見了有人高呼‘西北軍萬歲,白玉將軍萬歲’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論。若此,那石亭玉賊子定有不臣之心,借著此次有功之機,占山為王,想當初,他無召便可回西北領軍。所以,陛下千萬不能答應他封王,當立即撤下兵權,押解回京治罪。”
文銿又磕頭,磕伏于地:“陛下,各位大人,此事千真萬確,臣親耳聽到,若有謊言,定當天打五雷轟。”
柳策沒有說話,站在一旁沉思起來,顯然也是被內容給驚到了。
‘西北軍萬歲,白玉將軍萬歲’這一句話的殺傷力真大。
陳源氣得面紅耳赤,指著文銿急言厲色:“你……,誣蔑忠臣良將,是何居心?”又轉頭跪在地上為石亭玉辯護:“陛下英明,這完全是無稽之談,文大人的片面之詞,石家領兵這么多年,一直鎮守西北,對朝廷忠心耿耿,十年前一戰,石家上下皆戰死沙場,石亭玉又怎么可能有反判之心。”
話立剛落,又一位大人在人群之中涼涼的說道:“就是因為鎮守西北多年,勢力極大……”
后面的話,不言而喻了。
“胡說八道。”陳源頑強掙扎,又有幾位與陳源同派系的人站出來聲源陳源。
不過,文武百官中反聲卻更高了。
“昨日,家奴出門采買,好像也聽到了……”
“昨日在正陽門下,微臣正巧路過,也聽了一耳,還以為是聽錯了呢?”
陳源的臉色漸漸慘白,就連常家,白家人的臉色都變得鄭重了。
景和帝沈君看著朝堂之下的一片亂像,沒有說話,微微閉了眼,讓人看不出內心的思緒。
都是反對石亭玉的聲音,看看這些人的嘴臉,號稱為國不民臣死渝,可是對石亭玉這樣的有功之臣卻要趕盡殺絕,卸磨殺驢都不帶這么快的。
景和帝想著,要不要這個時候他表現得龍體欠安,休朝三日又何如?不過此法也不妥當,若是休朝,柳策那個老匹夫就有借口接過朝事了。
想到此,景和帝眼神淡淡,身體終究是拖累,他做不了石亭玉堅強的后盾,任由他被人攻奸。
景和帝沉聲喝道:“肅靜!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天子一怒,一聲暴喝,如雷霆猛斥,所有人安靜如雞。[s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