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安堂,崔氏有一間單獨的耳房做為午間歇息之地。
此時,她正領著蕭茗在內閑話。
看著蕭茗拿出來的藥材,崔氏頗為滿意,固本培元增補氣血的人參,阿膠,還有一朵大大的靈芝。
她是見過好東西的人,也不缺這些東西,可這些都是難得的好物件。
看著這些,崔氏的眼晴都直了。
“這些都是固本培元補氣血的藥材,最適合崔大娘這些日子食用了,這兩支人參年份得有一百年的,你燉湯煨藥的時候切一片進去就成了,不益多,還有這阿膠每日早晚一粒,靈芝磨成粉沖服便可,每日三次,每次一勺的量。”
“這些真是太貴重了,我怎么受得起?”崔氏搓著手推退著,但是熱切的眼神出賣了她,嘴上不要不要的,心里早已經視之為囊中物了。
珍貴的西不易得,她這柳家內宅呼風喚雨這么些年,見到過的人參靈芝不知多少,摸到手中的也是數不勝數的,看得見摸得著,但那些都是主子的,真正到她手里的也就是主們賞賜的根根須須,像品相這么好的,全須全尾的,特別是年份還這么久的還真是沒有真正屬于她的。
當初二夫人陪嫁過來的時候也有一支兩百年的人參壓箱底,寶貝得跟什么似的,三夫人眼熱得像得了紅眼病似的。
她這隨隨便便的,就得了兩支。
她還只是柳家的一個仆婦,說出去能相信?
她簡直要心花怒放了,此刻她內心里居然有一種越過主子們的優越感來,這回這個病是值了。
蕭茗拿出來給她補身子用的,名正言順,她怎么拒絕得了這樣的誘惑。
當然,她肯定不知道蕭茗是種植人參的專業戶,兩株一百年份的其實是她藥田里最不起眼的,不然肯定得心酸得眼都得流下來了。
“崔大娘盡管收著,你投到我名下看診,我自然是要讓你活蹦亂跳的,不然可不得砸我了的招牌不是。”蕭茗笑著將東西推了過去。
一百年份的在她手里真的不值當什么,就像沈澈那個不要臉的,每次去她家里拔,凈挑著好的來,最次也是兩百年以上的。
一百年份的瞧都不瞧一眼。
“真是!多虧了你,我現在身體已經大好了,哪里能用這么貴重的東西。”崔氏看著被推到眼前的東西,笑容滿面,作著最后的掙扎。
“這個病得慢養細養,而且現在崔大娘正當值,事多勞累,更得進補,這些您先用著,沒了再去我那兒取去。”
“那老婆子我就厚顏收下了。”崔氏不再拒絕,笑著接過,此時的她對蕭茗已經是百分百的喜愛了,萬分滿意。
蕭茗也笑,言笑晏晏的。
對于崔氏,她并不是想要特別的在她這兒得到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以柳策的老謀深算,柳福的敬小慎微,崔氏是不會知道什么特別的消息的。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嘛!不求她時時刻刻的有用,只要她能在關鍵的時候出一分力就成了。
比如,給柳福拖拖后腿什么的。
崔氏收了藥,眼珠一轉,便又對蕭茗說道:“我回來時,聽說了勒哥兒不知怎么的昏睡了兩個日夜不醒,請了太醫院那一群庸醫也不知何故,竟也瞧不好,最后還是泡了冰冷的水才醒轉過來,可把老夫人急壞了,本來要處置那些照顧不周的下人,老奴勸了又勸,好不容易才讓老夫人息了怒火。”
蕭茗……
真的是要處置下人?真的是你的功勞?
你可拉倒吧!你說的可不就是那一次,蕭涵回來的那一天,也是砒霜投毒的那一天,你那時還在杏林的病床上躺著,真要等著你,黃花菜都涼了。
柳老夫人不追究,完全是出去蕭茗報了官,張圭被牽出來,柳家避嫌都來不及,所以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因此事柳老夫人對她肯定有不滿的,不過又能怎么樣呢,自己孫子不爭氣,遞了個把柄過來,怨誰去。
“多虧了大娘,不然這些下人們得受罰了,雖然老夫人是菩薩心腸不愿意懲處下人們,不過是他們伺候得不盡心力,讓柳大公子受了傷害,老夫人怒極了,才要做出懲處的。”
“可不是。”崔氏點頭,瞧瞧人家多會說話兒,上下嘴唇一碰,說出來的話兒就變得不一樣的。
“我們老夫人在閨中時就仁善心軟,最是舍不得懲處下人們。”
崔氏昧著良心猛夸自己主子,饒是蕭茗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柳老夫人仁慈,她看著倒不像,柳以勒所犯下的所有惡事,哪一件不是有她在背后的功勞。
背地里賣官鬻爵不提,在京城里橫行作惡的事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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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二月,一個瞎了眼的老漢帶著女兒在酒樓里唱小曲討生活,年幼的女兒被柳以勒看中,二人不從,憤怒的他居然連夜闖進其家中,將女孩給強行侮辱了。
這些惡行,每一件拿出來都能讓他把牢底坐穿,只因他出身在柳家,有柳老夫人寵著,有柳老夫人暗地里給擦屁股,秘密把消息給壓住了。
知道這些事的平民百姓很少,而上層社會就算是知曉卻又習以為常,權貴子弟,做錯了事,賠一些銀子,關起門來教訓了事。
有時候,這個時勢真的讓人難以接受,甚至是暴怒。
便是這樣的處理方式,縱得這些人越來越無法無天。
“柳少爺如今可痊愈了嗎?”蕭茗問道。
崔氏笑容一頓,深深的看了一眼蕭茗,才接口道:“已經無礙了,如今被老夫人拘在院子里讀書。”
“哦,讀書好啊!孝、悌、忠、信、禮、義、廉、恥,五常八德皆出自于書,相信柳少爺以后會是一個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忠孝仁義之人。”蕭茗點著頭吹捧。
什么五常八德,柳以勒這樣的人怎么會有這樣的品德,只希望他別再出來,真的別再出來禍害人間才是。
崔氏瘋狂的扯著嘴角,這回輪到她無話可說了,這蕭茗這是夠了,柳府上下,上到京城各處,誰不知道柳以勒是個什么樣的草包公子哥兒。
好在,老夫人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不然還不得怎么忌恨蕭茗呢,她這幾日因為勒哥兒的事正不痛快呢。
剛拿人手短的崔氏覺得這個時候不適合甩臉子。
呵!蕭茗心里冷笑,假裝看不懂崔氏別有深意的眼神。
她們只是脆弱又渺小的同盟,一切都在利益的支持下。
不過,崔氏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覺得此時不適合再繼續這樣的話題,于是干脆撇開了,拉著蕭茗請她幫忙。
“今日其實還有另一件事想請蕭大夫幫忙。”
“崔大娘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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