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畢竟不光彩,就是尋韓連翹時,也只有最親的幾個人知道,暗地尋找,旁人來問,也一概以韓連翹去韓氏娘家為理由搪塞,雖然現在抓到了兇手,卻不能用法律的途徑來解決,不然肯定要問清犯罪事件,怎么說難道說女兒被綁架了,一夜未歸,韓連翹可還是女兒家。
韓氏氣歸氣,也不能罔顧女兒的名聲,前些年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一名沒結婚的姑娘也是一夜未歸,她是天黑沒看清路掉進坑里,被一大早上山割豬草的人救上來,可就這么一件事,流言傳來傳去竟變成姑娘不知檢點,私會情郎,逼得大好年華的姑娘上吊了,而韓連翹可是被男人綁走了,雖然她知道沒發生什么,可外人知道嗎流言絕對傳得更加不堪。
有了前車之鑒,一個處理不好,絕對會讓韓連翹名聲受損,就算韓氏想讓這兩人坐牢,也只能按下心思,不能把他們繩之于法就算了,還必須為此遮掩,韓氏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想吐吐不出的惡心,但她也不會讓他們就此算了:
“韓老二,你把劉欣給我送回劉家,”韓氏冷哼了一聲,她活了大半輩子,不說知曉全部,但對劉家打得算盤也能想到七七八八,如果真的按照他們這樣行事,劉欣假裝救了女兒,她再提兩千塊錢的事,絕對會借給劉家,就算事后知道這是劉家的陰謀,他們也有恃無恐,打量韓家會保護韓連翹,不僅不會將此事泄露出一絲一毫,反而會為她們遮掩犯罪事實,“這劉家人也不是什么好的,一肚子壞水。”
“……”韓連寬轉過頭看他爹,他還是有些不忍,這被退回去,就是被休了,劉家個個利字當頭,劉欣離了婚,在娘家也得不了好。
“聽你娘的,我韓家從古至今可沒做過這種作奸犯科之事,留下她,可別毀了我韓家門風,”老韓頭直接拍板,語氣堅定的不容人置疑。
“爹,娘,饒我這一回吧,我是豬油蒙了心呀,”劉欣跪下來,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跪了韓氏又跪老韓頭,“我是真的知道錯了,當家的,你勸勸爹娘不要趕我回去。”一手抓住韓連寬褲角,苦苦哀求。
“誰要求情就跟她一塊滾,”韓氏掃視全場,目光十分犀利,在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劉欣這種人一向做事是利當先,再加上為人小氣又占強,與其她妯娌關系并不好,她們不可能冒著惹
作為受害者的韓連翹自然也不會開口,即使她脾氣再好,也不可能以怨報德,況且她的好脾氣也是裝的,她一向與人相處隔一層,別人再怎么挑釁她,她也不當一回事,一是那些人只是嘴上說說,又沒真的傷害她;二是那些人也只私下說小話,從來沒當她面說,韓連翹就當沒這回事。
韓連翹小氣,但在外人面前會裝,誰不說她大氣,頗有一番古代俠士的坦蕩之氣;韓連翹受使小性兒,可不像別人什么場合都使,她使小性兒絕對是有理有據;韓連翹善良但不圣母,她睚嗤必報,一向信奉滴水之怨,當涌泉相報,她不落井下石就好了,指望她求情,想都別想。
既然老韓頭和韓氏決定好了,韓連寬也想給她一個教訓,當下就使勁扯著劉欣往外走,女人又怎能敵過男人的力氣,劉欣再不情愿也被扯走了。
至于剩下的幫兇,被韓連厚和韓連弘一頓暴打扔了出去,當然他們打人有分寸,不打臉,全往被衣服遮住的地招呼,雖然不甘心如此簡單就放過他,卻只能好此。
兩位哥哥和嫂子也不打擾他們仨的相聚再說一身狼狽的韓連翹也要收拾收拾,簡單的說了些注意事項,就走了,他們離得近,十幾分鐘的路程,也不在乎現在這點時間。
在韓氏的影響下,韓連翹也比較愛干凈,如果不是想讓她爹看看自己的狼狽,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給拾掇好,現在大家都走了,當然燒水洗澡。
韓連翹坐在大大的浴桶中,回到家自然心情十分放松,像個小孩子一樣玩水,韓氏則幫她搓背。
“娘,阿辰哪去了”從她回來就沒看到過柳辰溪,事情了了,也有心思問其他的。
“我顧不上他,就先把他放在你堂伯娘家待幾天,你爹已經去接了,”
“噢,”柳辰溪雖養在韓家,但韓連翹不常在家,她也并不喜歡小孩子,覺得煩,所以韓連翹雖可憐柳辰溪前世的遭遇,但這輩子到了韓家,至少日子不會差,自然也不會插手。
“你快洗,水涼了又弄成感冒,”韓氏又跑去廚房端來熱水兌在浴桶中,水溫微微有些燙,熱氣滿屋,又把韓連翹頭發用頭巾包著,這才拿著巴掌大的圓盒,用手指摳出一小塊白色膏體點在韓連翹的臉上,她皮膚嫩,一不注意就要起紅點,特別是她被關在環境不好的柴房,灰塵、蟲子比較多,起了不少紅點。
這擦臉膏是自制的,韓氏見到被下放到她工作地方的知識分子,見人一大把年齡還如此辛苦,心生不忍,不時也會偷偷接濟,沒想到那人原先是個大夫,擅長婦科病,也有一些不外傳的好方子,后來全給了韓氏,韓氏也這些年也鼓搗了一些,效果也好,不然別的婦人看上去臉一般都比實際年齡要大,而今年五十八歲的韓氏卻像四十才出頭的樣子,而這藥膏也是她做的,對于起紅點之類的癥狀十分好用,只是其中的藥材難得,做成的分量不多,就只夠韓連翹用。
“娘,你和爹真的打算讓二哥跟二嫂離婚”韓連翹穿好衣服便坐在院落讓韓氏護理頭發。
“我倒是想,可又不能揭穿她做的孽,就這么離婚,會有不少人嚼舌根,”韓氏一層層抹上黑色略稀膏體,她除了放了何首烏之類的藥材,還隨著四季變化加入當季的花瓣,各種花香掩蓋了藥材的難聞氣味,韓連翹從小洗完頭都會如此一番護理,天天吃一碗手工現磨的芝麻糊,養的頭發十分順滑,見過的女人都會向她打聽,可韓連翹懂個什么,全是她娘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