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妃傳

第一五三章 孟夫人?!

正文第一五三章孟夫人?!

正文第一五三章孟夫人?!

更令隗粲予嘖嘖稱奇、嘆為觀止的是:沈二小姐一聽這個話,頓時就是臉色一白,托地跳起來,拎著裙子奪門而逃,跑得比在吳興卞山上還要快!

隗粲予在后頭哈哈兩聲,又坐回了椅子上,托腮擰眉開始琢磨:“務必要讓他不要臉成功”?這是什么意思?

外頭有人輕輕叩門:“隗先生?”

隗粲予一抬頭,是荊四。

隗粲予大喜,上前去先抓了他:“早飯吃什么?”

一個月而已,孟夫人似是白胖了一整圈兒。

而沈濯,則是黑瘦了一圈兒。

單看的時候不覺得,兩個人站在一處一對比,沈溪不由得笑了出來:“二姐姐,你在吳興難道天天上街逛不成?怎么又黑又瘦的?”

孟夫人打量一打量,也輕輕地咳了一聲:“嗯,這三個月,除了必要的應酬,其他可推的都推了,不要出門了。”

嫌棄地低頭翻開書簡:“像什么樣子!大家閨秀哪有這樣的!”

沈溪掩唇輕笑,跪坐好了,等孟夫人開課。

沈濯比走之前活潑了許多,吐吐舌頭做個鬼臉才坐好。

誰知孟夫人一只手握了戒尺豎在桌邊:“二小姐,臨走我曾說過,去則去矣,功課不能丟。你的作業呢?”

玲瓏忙恭恭敬敬地捧了一疊紙過來。

這是沈濯每日必臨的歐體。

孟夫人皺著眉翻了翻,勉強哼了一聲,又道:“呂后為人剛毅。”

《呂后本紀》!這是,抽查《史記》的背誦?

沈溪縮了縮脖子。

還好自己那時候沒有一賭氣也跟著一起學!

沈濯深吸一口氣:“……佐高祖定天下,所誅大臣多呂后力。呂后兄二人,皆為將。長子周呂侯死事,封其子……”

孟夫人挑眉:“禮由人起。”

《禮書》!

沈溪目瞪口呆,還沒完了?

這一篇沈濯卻磕磕巴巴:“人生有欲,欲而不得則不能無忿,忿而無度量則爭,爭則亂。嗯,先王惡其亂,故制禮儀以,以……”

孟夫人臉一沉:“手。”

沈濯只得蹭過去,雙手攤開,手心呈上。

啪啪兩下,不解氣,又來一下,啪!

“禮書都不背熟,你以后還想出門么!回去抄十遍!”孟夫人氣不順一般。

一堂課上得安靜極了。

沈溪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遭了池魚之殃。課一完就想逃,卻又忍不住想聽聽她們倆會不會有私房話說。

孟夫人長身而起:“許久不吃你院子里的菜了。去告訴大廚房,我要吃褀嬸做的桃花畢羅。”

沈濯托著自己已經紅腫起來的掌心,哦了一聲,命玲瓏:“你去說一聲。”

玲瓏忙去了。

沈溪悻悻而去。

人家的私房話回如如院去說,自己還能一直跟著聽不成?

午食用完,上了熱茶。

孟夫人方捧了一滴油的兔毫黑釉瓷杯,一邊飲茶,一邊閑閑問道:“吳興之行,可還順利?”

沈濯不動聲色地讓人給左手手心抹了藥膏,包扎起來,只管仔細地說了這一趟的事情。

孟夫人對她那只傷手視若無睹,但在她說到路遇三皇子之時,白皙的手指卻是一顫,杯子幾乎要拿不穩,眼底一絲隱憂快速閃過,情不自禁問道:“皇子無詔令不得出京,他是微服么?”

沈濯看著她的異樣,心中微動,卻面不改色:“正是。他的一個幕僚,還特意來警告我,不要將此事說出去。”

孟夫人眉梢挑起。

沈濯看在眼里,嘴角微彎,放下手中的杯子,平靜抬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三皇子非嫡非長,想必一直過得小心謹慎。這一次魯莽行事露了頭兒,只怕日后的是非,要多起來了。”

孟夫人大訝,上下打量沈濯:“二小姐好見識。”

沈濯看著她微微泛白的臉色,輕笑:“夫人累不累?要不要回去歇午覺?”

孟夫人心中一頓,再問一句:“你帶回來的那個先生?”

沈濯平靜地說:“是北渚先生的忘年交、小棋友,給我爹爹做幕僚的。頂著我西席先生的名號而已。”

孟夫人哦了一聲,意味深長:“我還以為二小姐已經不愿意跟我學習了呢!”

沈濯笑一笑,欠身道:“夫人淵博,我還沒有學到萬一,怎能放你走?”

孟夫人輕笑一聲,起身離去。

沈濯看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孟夫人回到煮石居,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長勤:“去買些蜂蜜花生來吃吃。”

天氣漸暖,長勤很樂意往外跑,咯咯笑著跑了。

過了許久回來,遞上花生,并一張桃花箋:“標老板說,最近要出這些新貨,還有價碼,讓您瞧瞧。”

孟夫人頷首。

長勤和青冥都出去了。

孟夫人把花生丟下,卻拿了一本書出來,正是《論語》。

按照那些價碼數字一一查對了,卻連成了一句話:“后覺花會恐有事欲于濯。”

孟夫人臉色大變。

外書房里,隗粲予又讓隗粲予陪著吃完了午飯。

“這位孟夫人極厲害的!我們二小姐性子跳脫,常常被她罰。一罰就是各種抄書!前兒我聽見三夫人取笑二小姐,說她那筆好字,正是這半年被孟夫人罰抄書生罰出來的……”

“您問孟夫人的品級?三品啊,沒錯兒!”

“這個月,聽說沒太管溪小姐。嗐,其實大家都知道,這位女先生其實就是我們老夫人替二小姐請回來的。”

“她倒不怎么出門,只是服侍她的丫頭,幾乎兩三天就要去一趟西市給她買零嘴兒。”

“對呀!其實沒我們家自己做的好吃。但是聽說,她老人家在宮里就吃慣了的口味兒,改不了了。”

荊四收拾了碗碟去了。

隗粲予自己坐在桌前,拽了張紙,隨手寫下:

太后宮,三品女官,西市。

江南人,信,北渚先生。

四十歲上下。

隗粲予忽然臉色大變,拍案而起!

“這,這不是……這難道是……不會吧?!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如如院。

沈濯在窗下奮筆疾書,一揮而就,叫來玲瓏:“你馬上去清江侯府,把這封信給冽表姐,讓她務必幫我問出來這信里的事情。一旦有消息,立即告訴我,一刻鐘都不要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