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微。”景愉站在遠方怯怯地叫了諸葛久微的名字。
諸葛久微抬著酒壺,看也沒看來人,半倚在樹上,一口又一口地將酒往口中送去,半晌,方才自語道,“賢王果然未騙我……這相思淚還果真是苦……呵呵,苦啊。”
自那日諸葛久微回來后,景愉便一直覺得他有些不一樣了,雖同往常一樣,一有空子便開始偷睡,但……他的睡容卻不再那么安逸,隱隱還能窺見些痛苦的神色,時常會看著清水中的倒影……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耳后的青蝎,時而像是沉浸在某段幸福的往事中笑的甜蜜,時而又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事纏住,眉間有著與他的慵懶不相符的痛。
就在所有人都在興奮地計劃著如何將鶴族一舉殲滅時,諸葛久微默默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景愉當時心里便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靜靜地跟了過來……
“久微,你別喝了。”景愉輕輕地搖了搖諸葛久微的肩膀,與他并肩而坐。
慢慢看了身邊的人一眼……臉色因喝酒而變得有些微微發紅,諸葛久微的眼神開始迷離起來。
景愉感覺到自己的臉被那個人輕輕地扶摸著……
呼吸漸漸窒息,景愉一陣恍惚……這個人何時……用這么深情地眼神看過自己?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可是……可是……”諸葛久微的話中帶著酒氣,所以,景愉毫不否認——自己,醉了!
“我,我也……”景愉的手扶到自己臉上,覆蓋住諸葛久微的手,緊緊地抓著,露出了女兒家的嬌態,“久微,我……”
“叫我小微……”
撒嬌的諸葛久微?!
景愉只覺得心跳亂了一拍。
諸葛久微略顯悲涼的聲音慢慢傳來。“有了她……連叫都不叫我了么?”
“小微……小微。”景愉墊起腳偷偷地在諸葛久微唇上印下一吻。
低低地哭泣慢慢傳來,諸葛久微一把抱住景愉,在她的懷里蹭了又蹭,“你對她……真好。”諸葛久微拉著景愉的手輕輕放在心口,“好疼,你知不知道?我信了,我竟然相信你的話了……我是不是很蠢?”
景愉心中一酸,“你喝多了……我,我以后只對你好。”
“滄瀾……滄瀾……滄瀾!”
一遍一遍地叫著那個人的名字,諸葛久微伏在景愉身上睡著了。
從滿心歡喜到墜入地獄。景愉輕撫著諸葛久微的睡顏。又慢慢摸著自己的肚子。“我想……我想生下他,可是……你……”
滿臉淚痕,此刻,景愉多想看看那個叫滄瀾的姑娘……
他這樣的人會對怎樣的女子如此念念不忘?
景愉滿心地酸楚。想起那一夜,他……也是叫著那個人的名字。
孩子……
娘親要怎樣做?你的父親跟本不知道你的存在!娘親卻也不敢告訴他。
“簡惜。”十儀一把將亦暗嫣的手抓住,投給她一個大大的笑臉,“別怕,我們走。”
亦暗嫣早知道這里面有陰謀,有誰會故意送銀子給敵人?可是,她便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樣做的原因……
“老……老爺。”
“噓!”十儀的中指按住亦暗嫣的唇,調皮地對他眨眨眼睛,“簡惜。我叫十儀。”
亦暗嫣低著頭,在暗地里做了個鬼臉,她怎么就受不了恢復過來的十儀呢?
“別怕……”十儀拉住亦暗嫣的手,“我帶你離開。”
此刻的十儀已經已經褪去了滿身的金子,一襲粗布衣穿在身上卻有著別樣的風姿。亦暗嫣一貫喜歡美男,可是……只喜歡欣賞啊,她并不希望被美男纏上啊,不然……家里那醋壇子絕對不會讓自己好過。
十儀蹲下身子,回頭看了亦暗嫣一眼,“簡惜,我背你離開。”
亦暗嫣將手背到身后,顫顫地笑了笑,“我……我自己會,會走。”
十儀不由分說地用力一拉,亦暗嫣整個人便伏在了他的背上,“你不會武功,怎么逃?”
誰說不會?姐比你厲害,亦暗嫣在心里暗暗地嘀咕……
“抓緊了,簡惜!”十儀開始快速地逃跑。
許是太過自信,一路上沒有任一個追兵,十儀也沒有懷疑過,反倒是亦暗嫣楞了一下,總覺得不對勁,不過……她本是奸細,青羽與鶴族的斗爭她只想保持中立,無論誰贏,對她來說都是一樣。
“你會輕功?”亦暗嫣故作驚訝,“那你為什么要地牢里呆那么久?還讓人給他們送去那么多箱金子?”
“呵呵!”十儀裂嘴一笑,“想知道?”
暗嫣睜大水汪汪的眼睛,有些討好地看著十儀。
“因為……”
亦暗嫣的心提了起來。
“不告訴你。”
亦暗嫣的臉暗了下來。
十儀對亦暗嫣本沒有一絲懷疑,只是在啟程之前,離玨特別交待過,“除了我們的一千人外,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遇見任何人,均不能透露半分與組織有關的事……若有特殊情況,那人必須經過我的考查,否則……一律離開。”
十儀背著亦暗嫣飛奔的時候,亦暗嫣四處打量著周圍……
瞳孔卻驀然放大!
那個老女人!
——東竭三長老!
這邊境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何東竭也會在這出現?木宇國君的生辰馬上就到了,為何會在這小小地邊境處亂成這樣子?
亦暗嫣心中亂了一片,這事……一定要告訴先生!
顯然……三長老亦是看見了亦暗嫣!
三長老用手勢告訴亦暗嫣——
“子時三刻,此地相逢,不見不散,亦姑娘。”
這些小動作……十儀卻一直未曾看見!
“母妃!”離燁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腦袋,哥哥離開以后……對了,他是和龐亦一起去喝酒了,后來……自己是怎么了?
迷迷糊糊中,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燁兒,燁兒!”
離燁猛地座了起來,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境,一個激靈,酒醉全醒了。
“母妃,爺爺。”離燁低下腦袋,無奈嘆了一口氣,“你們怎么會大老遠地跑來?”
“你還知道我是你母妃啊?”景貴妃揚手便要往離燁臉上打去,離燁咧嘴,不躲不閃。一會后慢慢睜開眼睛。只見景貴妃的手抬在半空未曾落下。
“行了。”景易看了一眼景貴妃。“說正事。”
離燁露出那水晶一般地笑,“母妃,爺爺,燁兒游歷的那三年中。找了一好去處,四季如春,風景秀麗……燁兒不想要皇位,不想與哥哥和皇兄爭,我們……”
“閉嘴!”景貴妃提高聲音,“隱居?離燁,你要是再有這種想法就別叫我母妃。”
景易低沉的聲音也帶著怒氣,“也別叫我爺爺,我們景家沒你這不孝子孫。”
離燁垂下頭。琉璃一般地眼中閃過一絲難過。
知道自己話說重了,景貴妃放柔了語氣,將離燁攬在懷里,“燁兒,皇家斗爭從來不管你是否愿意。你若不爭……我們景家的性命,唉……我知道你一直不愿與離玨爭,所以……所以母妃幫你把他殺了,可好?”
離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景貴妃,張了張口卻什么都沒說。
“燁兒。”景易搖了搖離燁,“你看著爺爺。”
“母妃。”離燁的手細細地撫摸著景貴妃的臉,“這張美麗的臉,何時……何時變的這般猙獰?”
“母妃第一次殺的人是琳皇后,那時候……母妃抱著燁兒哭了整整一天,一個月不敢睡下,那時候……母妃是迫不得已,可是,母妃……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現在……你為了權力,連我都舍得下毒!”
“還有爺爺……呵呵……不說也罷。”離燁水晶一般的笑顏越來越迷人,“母妃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景易和景貴妃同時一楞,竟然這么容易?
“燁兒,你?”
“我不得不答應,不是么?”離燁微笑著站了起來,離開景貴妃的懷抱,遠離景易,“爺爺已經發兵圍住了遠城,要是燁兒不答應爺爺的條件,那些無辜城民是不是要因為燁兒死了,呵呵……爺爺真是越來越會抓人軟助了,你們都不知道么……燁兒在遠城住了半年,沒有他們,燁兒一身武功全費了,沒有他們燁兒哪有那么多歡笑……”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景易將手放在后背,緊緊握住。
“一個月前。”
“那你為什么不阻止?兵符本是你的。”
離燁沒再回答,只淡淡說道,“放了龐亦,給他解藥。”
易答得爽快,“只要你把離玨引到這兒。”
燁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一定把哥哥帶來。”
景貴妃和景易相互看了眼,滿是不解,離燁的脾氣他們自是了解,燁兒即是答應便絕對不會欺騙他們,可是……
沉思中,離燁突然從門口鉆出個腦袋,回頭燦然一笑。
“母……娘親,爺爺,一定要燁兒去么?不去可以嗎?”
“呵呵,燁兒知道了!娘親放心,反正燁兒身上有毒,若沒有解藥便永遠無法和哥哥親近……好狠心啊。”
看著離燁,景貴妃莫明地慌了一下,總覺得他……
諸葛久微打了個哈欠,一把將來人的去路給擋住,“哈圖革,你想好了沒有?”
“可……可是……”那人穿著羊皮大衣,輪廓鮮明,典型鶴族人的形象,哈圖革看著諸葛久微,一臉地猶豫之色。
“那些被你私藏的幾箱金子,呵呵……”輕聲一笑,諸葛久微半瞇起眼睛,“你說……如果拓撥無雙知道了你私吞財產,暗中給拓撥無敵報信……你的下場會是什么?”捏住哈圖革的下巴,諸葛久微的語氣中有些威脅,“哈圖革,嗯?”
“別…圖革對著諸葛久微跪了下去,重重地叩了幾個頭,“別告訴二當家。”
“那幾箱金子夠你下半生榮華富貴了。到時候……你想怎么逍遙怎么逍遙,你……莫不想同他們一起死吧?哈圖革,你是聰明人。”
咬了咬牙齒,哈圖革伸長了脖子,“我若答應了你,大當家必會被二當家害死,我哈圖革雖不是……但也明白知恩圖報,這條命是大當家給的,你……殺了我吧!”
又是一個哈欠,諸葛久微倚靠在墻上。“哈圖革啊哈圖革。你不該如此貪財。現在啊,你……想死,已經遲了。”
哈圖革滿眼地疑惑,“這……”
“你可知道陸云兒會被你害死?”諸葛久微胸有成竹地一笑。
“你休要騙我。云兒好好地在家里呆著。”
“對啊……沒錯!”諸葛久微語氣輕快,“可是……三日后她會死噢!連同你那五個月的孩兒一同——死去。”
“不可能。”哈圖革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戒備,“云兒怎么可能有事。”
諸葛久微嘆氣,“你可知……中原有一種毒叫洛思,金色粉沫狀,常人吸入不會有性命之危,最多導致頭暈,可是……孕婦就不一樣了。吸入之后七日內若不服藥解毒,那么……必死無疑惑,我記得你妻子中洛思已是第四日了……不過,哈圖革你放心,洛思毒發時不會有任何傷痛。”
后退了幾步。扶住腦袋,“你……你不可能見過云兒。”
諸葛久微聳了聳肩膀,“我又沒說那毒是我下的。”
“那……那。”
諸葛久微閉著眼睛,淡淡地提醒了一句,“看看你的手。”
哈圖革一點一點地打開手心,只見滿手地金色。
“我說過,洛思的毒是金色地粉末,散在金子上沒有人會在意的。”嘲弄的一笑,諸葛久微的語氣冰冷,“那毒……是你自己下的。”
看著手掌,哈圖革眼睛猩紅!
“給我解藥。”哈圖革發怒,伸爪便往諸葛久微臉上抓去。
那雙慵懶的眸子睜開,精光迸發,沒有一絲困倦,凌厲地看著哈圖革……
哈圖革一聲慘叫,手腕已被生生折斷。
諸葛久微臉上竟泛起一絲殺氣,“最后問你一句,答、不、答應?”
哈圖革沉默下去,慢慢點了點頭,“難怪……那幾箱金子是你們故意多送的!可笑我還以為是自己走運了,你們一早就算計好了?!”
葛久微放開哈圖革的手腕。
那樣……兇殘的諸葛久微!
景愉一直以為久微是慵懶的,明媚的,何曾見過……有那樣凌厲眼神的久微啊。
慢慢地從墻角走了出來,景愉有些擔憂地看了看諸葛久微,眼中滿是關切,“久微……你怎么了?”
“小微,你,怎么了。”那個人含笑看著自己,愛憐地將自己擁入懷里,諸葛久微捂住胸口,肖滄瀾輕扶太子的妃的模樣又一次撞進他的眼睛中,心像是被人用油波了一樣地痛。
是啊,自己……是怎么了,只因為那個人的出現而變得不像自己了,肖滄瀾,你好可恨啊!
“沒事。”恢復了半睡非睡,半醒未醒的困倦模樣,諸葛久微滿身的戾氣頓時消散,親和又疏遠地僻開了景愉。
緊緊咬住下唇,方才將滿眼的淚水憋回肚中,“久微。”
“對了。”諸葛久微遞給景愉一個荷包!
捧著荷包,景愉眼里有欣喜,有心酸,有感激……最后,所有的情緒化成了一行行地清淚。
想起那尾巴已變成黑色地蝎竹,諸葛心中一陣內疚,即是對肖滄瀾也是對景愉……
那一夜……他不該啊!
緩緩走去將景愉的眼淚擦掉,諸葛久微淡淡道,“別哭了,這樣一雙大大地同金魚一樣的眼睛是不適合哭的。”
“……”景愉低頭不語。
“你娘已被我帶到安全的地方了,離昊再也不能威脅你了,等頭兒回來……你便將細作的名單告訴他吧,我保證……他不會傷你半分。”
嚨似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發出的聲音都模糊不清,景愉心里淌過一陣暖流,這個人……便是再暴戾。卻仍保留了一份溫柔給自己,也許……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景愉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還掛著淚水的臉上蕩了一抹甜甜的笑。
寶寶,你的父親,他也許……也許會因你的來到而開心,“久微,我有你的……”
“噓!”按住景愉的唇,阻止了景愉下面的話,諸葛久微抱起景愉,躍到了房梁之上。
不一會。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二哥!”拓撥無敵滿臉不奈。“你叫我送的信我都送了。我才剛從青羽回來,你就讓我休息兩天吧。”
送信?青羽?
諸葛久微瞇起的眼中閃出一抹精光!
沒想到青羽朝廷竟有鶴族的奸細,那么……大伙的身份估計已經暴露了,不過……就目前地布局而言。他們知與不知都對計劃沒有太大的影響。
拓撥無雙用袖子輕輕地擦著手中的銀針,“三弟,你可知道……大哥想殺了咱們,獨占我鶴族子民的愛戴。”
“切!”拓撥無敵一聲嗤笑,“怎么可能?二哥,哪個混蛋亂嚼的舌根,告訴我,我砍了他去!這種話你也信?怎比我還糊涂?”
拓撥無雙苦笑一聲,“三弟。我本不信,可是給我報信的人是哈圖革啊,而且……我也親耳聽見過,不信的話……二哥帶你去看信,想來……大哥的筆跡你是不會認錯的。”
拓撥無敵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拓撥無雙蹲下身子。自墻角處拿開一塊磚,取出一支錦盒,“你看吧……”
打開錦盒,取出信件。
不一會,拓撥無敵臉色大變,“這……大哥怎會?”驚異過后,拓撥無敵滿臉疑惑,他也不蠢,細細想了一會,不解地問道,“可是……這么機密的的東西大哥又怎么留著,大哥雖是個武夫卻也有細心的一面,若真有這種想法,這些信早燒了,怎么可能被你我看到?會不會是別人偽造的?”
“哪能啊……這些信可都是哈圖革偷偷換下的,大哥燒掉的才是偽造的。”拓撥無雙面上痛心疾首,只是手中依然把玩著銀針,沒有一絲停頓。
“不行。”拓撥無敵狠狠在墻上砸了一下,“等我問大哥去。”
說著,便率先離開了!
看著拓撥無敵怒氣沖沖地背影,拓撥無雙露出了詭計得逞的笑意,裝作一臉焦急的樣子,“三弟等我,二哥同你一塊去問。”
拓撥無雙地野心讓諸葛久微原本的計劃產生了偏差,但是……這種偏差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亂吧,斗吧!
現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查出朝廷中的奸細!等離玨回來得跟他說說,諸葛久微暗暗想著。
“人都齊了沒有?”華巖已穿上戰服,多日的偽裝讓他憋的難受,終于到了一展身手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要興奮。想來也怪不了他,一個大將軍卻每日低著頭,不讓說話,不讓動武,難怪他受不了。
顧寒見華巖那一幅急樣,看著馬桶打趣道,“大將軍這么急啊,也難怪……難怪。”
“去你的。”華巖臉上一紅,頗有惱羞成怒的樣子,“你給本將……”
“停……停!”顧寒食指點住掌心,做了個暫停的動作,“本將軍?你忘了……某人說過,這里沒有將軍。”
“得得得!”華巖愣了一愣,“我不就是以前常罵你們二十三禁衛軍嘛,用得著現在每個人都想挖苦一下啊?”
華巖的話剛一說完大家便咯咯地笑了起來。
“停。”
諸葛久微做了個手勢,一千多人呆的溶洞立刻安靜了下來,如今所有人都已達成了共識,當離玨不在的時候,諸葛久微嚴然已成為新一代的領導者,只可惜……諸葛久微太懶,除了一些重要的計謀,他一般不愿多說一句話,一有空便是睡覺,所以……對于一些細小地事,一般是顧寒和華巖從旁協助。
原先二十三禁衛軍與北融將軍手下的士兵本涇渭分明,不相往來,而今……這些人已全都成了兄弟,再也不提二十三了,再說諸葛久微、冷宵等人,一開始,不少人對他們多少是有些反感地,可是越來越多的事情證明了他們的能力,現在……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聽候他們的命令,哪怕他們曾是自己最看不起地二十三禁衛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