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慶這么害怕汪如芳回來,其實是怕她發現自己已經將老太太的棺材本兒都攪干凈了,到時候,他不好交代,更不好再次向紀向東開口借錢。
自己放在跟前的兒子,竟然這么說自己,汪老太太聽的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啥,你有種再說一次!”
她一生雖然生了不少,但就養活了汪如芳和汪大慶兩個,所以,對這個唯一的兒子,那是順心順意的,就怕他不給自己養老,卻是不想,最后他把自己的棺材本兒都攪去了,還說自己偏心了如芳。
老太太氣的一口氣上不來,那眼還瞪著汪大慶,啞著嗓子也要罵,“你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養個狗也比你……咯咯咯……”
汪大慶嚇得趕緊上前,給她捋胸口順氣,一邊說道:“媽,你別急,我那是一時氣話……”
雖然他解釋了,可是老太太還是活活的被他氣死了。本來這老太太才從醫院回來沒多久,精氣神都不好,沒事的時候就愛亂想自己馬上就要去地下見老伴兒了,但是又怕死的很,結果,這汪大慶還說了戳她心窩子的話,這不,一下子就給活活的氣著了。
汪大慶頓時嚇得魂不著體,大喊著媽媽,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
趙小蘭聽到動靜趕緊跑了進來,見到老太太已經撒手人寰歪在床上了,便以為是汪如芳的事給刺激的,才這么快就去了,就上前攙起汪大慶,說道:“這人都去了,在這兒哭也沒用了,還是趕緊的通知含山鎮那邊的人吧。”
自從汪如芳嫁給紀向東之后,汪家就得了不少紀向東的接濟,而且,紀向東雖是女婿,但對老太太也真的是沒話說,所以,趙小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通知他們,卻是忘記了汪如芳現在正和紀向東鬧不和。
汪大慶不知道她的想法,順勢就站了起來,說道:“我先去準備香紙炮竹,你去請幫廚,還有管事的……含山鎮那邊,如芳出了那等子事,還不知道紀向東會不會來呢。”
趙小蘭這才想起汪如芳的事,就說:“那又咋的,紀向東一天是汪家的女婿,就一天是媽的半個兒子,這樣大的事,他不來咋行。”
汪大慶想了想,覺得也是,于是轉身就將屋角靠著的二八大杠推了出去,趙小蘭望著他急匆匆的背影,又回頭看了一眼臉色漸漸煞白的老太太,渾身一個機靈,就趕緊拔腿跑了出去。
這時的顧云,才在村民的幫助下,將汪如芳背回了家,安頓好。雖然是六月的天,晨風還是帶了涼意的,渾身濕透的顧云,打了個寒顫后,就聽見叮的一聲,人腦智能系統APP里有人發了一條訊息過來,于是她趕緊躲到了茅廁,進入APP,就見到淺墨發來的一條信息:
淺墨:紀向東的藥我研制出來了,快來拿藥。
顧云:東西發給我吧。
信息才發過去,顧云這邊就接到人腦智能系統APP的提示,您的好友正將資源傳送給您,接受請按是,不接受請按否。顧云按了是。
淺墨:你怎么都不表示表示一下,知道你先要藥效迅速的,為了研究這個,我好幾天都沒睡好呢。
顧云:我這兩天比較忙,等閑了再找你。
說完顧云就退出了人腦智能系統APP,這兩天她卻是挺忙的,這樣的關鍵時期,決定紀曉云命運的轉折點,她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問題。
想了想,顧云覺得還是去找張熬一趟比較好,這個呆愣的榆木疙瘩,有些事情,是必須要說一下的。
張熬剛剛下課回宿舍,今天上午他只有兩節課,時間比較寬裕,只是這都已經過去兩天了,顧云落下的課程更多了,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去紀家拜訪一下紀老板,他這樣打算著,就出了門,沒想到遠遠地就看見顧云往這邊過來,于是,張熬就加快了速度過去。
“那個…那個你怎么過來了?”張熬摸著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他覺得自己不說點什么,會顯得自己沒有度量,都不敢和女孩子說話,可是說吧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顧云時間緊急,沒想那么多,開門見山的就說道:“我見你老不來我家,我就只好來找你咯,我落了那么多課程,想找你補課,你答不答應?”
“什么?”張熬被她說的一愣,他只是一個教官,可不管負責補課啊。
顧云卻是上前一步,“你那天答應我的,難道不算數了?你答應我要去找我爸,勸他讓我上學的事,難道不算數了?”
張熬被她說的心里羞愧的很,見她上前,就只好后退一步,保持兩人的距離,“我,我這兩天事情太多了,這不,我正要去你家找你爸呢。”
顧云卻是氣勢勃勃的逼向張熬,她進一步,張熬退一步,“你這都是理由!因為你的緣故,我落了兩天的課程,你說怎么辦?”
“這,這,你班里找個人補……”自從他去了軍屬大院后,哪里的小孩子分幫結派,好男不和女人玩,他的童年和少年時期就是這么過的,然后高中畢業后,就在父母的建議下去了軍校,一過就是好多年。在這些單性別的日子里,張熬已經習慣了和男同志打交道,現在唯一走的近點的顧云,讓他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很是局促不安。
“這是你的關系,卻要推到別人的身上嗎?”顧云連續上前了好幾步,銳利的眼神,看的張熬心虛的不得了,更加覺得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遲遲不去紀家找紀老板,那紀曉云也不會落下這么多的課,那她也可以早一點去上學。
顧云卻繼續道:“我課都落下了,你還要逃避責任?不愿給我補課?”被顧云逼迫的,張熬退無可退,靠在了一顆臉盆粗的樹上。
顧云見此,干脆上前一手撐住樹干,擋住張熬的所有去路,雖然她的個子沒有張熬高,氣勢卻足,最萌身高差的姿勢,遠遠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對璧人。
“我不管,我就要你給我補課。”顧云這樣說著。
被困住的張熬,想要推開顧云,可又覺得對方是女孩子,自己一個男人不該和她計較,可不推開,他兩現在的姿勢,真的是一點都不好看,于是雙手在身后抵住樹干,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先往后腿一步,我,我在答應你。”
顧云對他的話根本不搭理,“你先答應了我,我才放開你。”
“我,我答應你。”張熬只好閉著眼,咬著牙擠出這幾個字來。
顧云這才放下了手,看著他,一瞬不瞬的說道:“從明天開始,你每天晚上來我家給我補課,就這樣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