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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走到窗前,抬首看向天邊,看著太陽通紅通紅的,嵌在片片紅葉織成的云霞中,很漂亮。“安鳳宣,你過來看一下,這太陽很漂亮。”
安鳳宣靠在床邊,瞟向外面,雙手抱臂,“你不想給我們添麻煩?其實可以不必如此在意。錦鄉侯府勢大,但也不是一手遮天。”
楚云深凝神看向安鳳宣,中午熱烈的陽光打在安鳳宣的臉上,有些如夢似幻的感覺,狹長的鳳目,漆黑的眼珠,以及眼里的關切。轉身看向白飛揚,白飛揚很烈性,楚云深也不知道哪里入了他的眼,就讓他當朋友相交。說實話,她心里是有愧疚的。她并沒有把他們當成朋友看待。更何況只是萍水相交。
楚云深朝兩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眼睛看著地板,長長的頭發順著她的動作晃動著,“非常感謝你們。白大哥你能拿我當朋友,我很開心也很感激。但是,就因為如此,我不能因為我的事而牽扯到你們。我不明白朝堂上的波譎云詭,但是也大抵能明白什么叫做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白飛揚皺眉,他對楚云深這丫頭很欣賞,很難有才見了一面就能入了他的眼的人。這只能說合眼緣吧。“你的意思是不要我們插手?”
楚云深直起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走到屋里的軟榻上盤腿坐下。邊坐還不忘招呼安鳳宣,“阿宣你也坐下吧。”
白飛揚跟安鳳宣一驚:“阿宣?”
楚云深點頭,“叫你安大哥是不是有點攀關系的嫌疑呢?叫你安鳳宣是不是太生疏了呢?所以我想了想,阿宣做好吧。”
安鳳宣冷笑:“是不是套近乎?”
“我覺得這個問題我自己可以解決。”楚云深笑嘻嘻的說。
白飛揚大馬金刀的坐著,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剽悍的氣息,手指不時的點點扶手,“你怎么解決?”
“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她還賣起關子。楚云深臉上含著笑側著腮,仿佛一切盡在她掌握之中似的。
安鳳宣垂眸,“提醒你一句,莫大之禍,皆起于須臾之不能忍。”他用腳想,都能想到楚云深的首選方法是什么。
“莫大之禍,皆起于須臾之不能忍。”楚云深細細的咂摸了一下話中的滋味,“我會牢記于心。”
“對了。”白飛揚打了個響指,“丫頭,提醒你一句,未來幾天帝都可能不太平,你要悠著點。自己一姑娘家開店,著實要當心。”
楚云深眨眨眼睛,眉頭微蹙,“是哪方面的事?災民嗎?冀州的災民。”
安鳳宣側首,“你知道?”
楚云深道:“之前碰到過從冀州逃出來的人。不過,也沒有幾個。據說是城門緊閉。即使是逃出來也未必能活著到京城。”盯著自己長褙子上繡的散落花瓣,“我也是猜的。總不能大部分災民都甘心被餓死在冀州吧。亂,是早晚的事。就是沒想到,還挺快。”朱唇微抿,她搖搖頭:“這事輪不到我來操心。好歹是天子腳下,出不了事。”
“你倒是看的挺明白。”白飛揚道。
撫平袖口的細紋,楚云深道:“看的明白的人遠比不明白的多,但是,大部分都是隔岸觀火吧。這火,只要不燒到自己身上,就行。”人性如此,也沒有什么好指摘的。即使她,變成了人,沒有了程序中那一套必須為人類服務的指令,她也變的“自私”了,什么事,先是考慮自己,有余力才會考慮他人。
安鳳宣嗤笑道:“這話說的倒也是沒有錯。誰不想著獨善其身呢?”
韻香居今天第一天開張算是來了個開門紅,收益不錯。典型的低成本高收入。楚云深歡快的噼里啪啦的打著算盤,得出的結果是意外的讓人驚喜。
“三千兩?”楚云深刨掉成本,發現今天竟然能賺得三千兩,十兩一只的口紅跟香皂有人買,但是少。大多集中在中低價。饒是如此,這結果也是令人咋舌。假使以后一天賺不了三千兩,一千兩總是用的。那一個月差不多就能有三萬兩。這是最低預估。如果再加上幾樣如雪花膏、爽膚水、修容霜之類的東西,肯定能日進斗金。楚云深好像看到了前面有一條有真金白銀鋪就的金光大道在朝她招手。
安鳳宣看了眼賬本,嘆道:“不錯我今天能拿到三百兩。”
楚云深白了他一眼,“以后會更多,到時候別嚇著你!”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韻香居的事處理完之后,楚云深準備起身回定城侯府。臨走之前,安鳳宣再次提醒她:“莫大之禍,皆起于須臾之不能忍。”
“是,是。這話我記心里呢。忘不了的。”楚云深擺擺手,“我做事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回到定城侯府,已經是下午。雖然現在晝長日短,夕陽落山慢的很。但是仍可以看見夕陽的光芒格外地濃艷凝重,好像是純金的溶液。就這樣一直懸掛在天際,向人展示它的富有。
琥珀跟寒玉對于楚云深的夜不歸宿以及早出晚歸已經習慣,并且達成了默契,兩人對于在外人面前如何遮掩楚云深的行蹤已經爐火純青。琥珀估摸著楚云深回來的時間,早在灶上給她備好晚飯。只等楚云深回來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飯食。
楚云深對于琥珀跟寒玉的貼心很是感動,每當吃著美味的食物,喝著鮮美的湯,她都覺得成為人的各種麻煩足以被各種美味抵消。這就是所謂的有利有弊吧。
剛落下最后一道筷子,楚云深端著杏霜湯慢慢的品著。思索著該怎么使這門親事黃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楚云深一直在思索安鳳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