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榮

第68章人性使然(二更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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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的話讓楚云深一愣,她為什么要饒過他們?難道因為她沒有被他們殺死,還制服了他們?現在她成了掌控他們生死的人,就必須放了他們。哪有這種道理?你弱你有理嗎?倘若她手無縛雞之力呢?他們會放過她嗎?顯然不會!

況且,他們怎么想的,為了活下去,去殺一個十四歲的女孩?拿別人的命換自己活下去的機會?她跟他們無冤無仇!

山風吹過,如巨獸般嘶吼著,向所能觸及的一切渲泄它的瘋狂的力量,樹木枝葉嘩啦啦的響。楚云深墨發風中飄蕩,半垂眼簾,她問:“你們覺得你們有什么理由活下來?”

“俺知道,知道!俺家里有八十歲的老母!您就放了俺吧!”

“俺還沒娶上媳婦兒!俺家里就俺一根獨苗!”

“俺娃兒今年才三個月,不能沒有爹!您放過俺吧!俺是逃難過來的!就沒吃過一口飽飯吶!”

楚云深雙手交疊,抵在劍上。這把寶劍,現在充分的發揮了一個竹竿兒的作用。朱唇輕啟,口吐幾個字,卻足以讓幾人瞬間落入深淵,“一派胡言!”

“俺知道,要殺你的人是非要有錢的!您放過俺吧!”

“你們很不老實!”楚云深拔劍,嘆道:“今日,我若是大發慈心,放了你們。改日,你們定會去殺另一個無辜女孩兒。逃難的人我也見過。有的人很好,寧愿餓死,也不愿這喪盡天良的事。別拿難民當借口,世間人各有各的活法。山腳下,城里,粥鋪不少吧?一人一碗粥,吃不飽,但也餓不死。”

劍尖劃過脖頸,血花噴涌。楚云深厭惡的說:“究根到底,是你們人性不良罷!”

劍光閃爍間,幾人倒下,生息全無。

楚云深雙手合十,半跪在地,念了一段往生咒。

至于是誰派人來殺她,她已經不在乎了。跟她有利益牽扯的無非就那幾個。大不了,到時候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罷。唯一能肯定的是,第一批人,是周氏派來的。

至于第二批,周氏有腦子想到去打災民的主意?這些人,她恐怕還嫌棄臟了她的眼睛。

李凌修一直在山腳下游蕩,他對帝都城郊外的綿延青山很感興趣,一直在山林中走走看看。楚云深之前有讓他先去逛幾天。一如山林,李凌修如游龍如海,他腳踏過的一方土地,他都能在心里給丈量個大概。加之,他天生對方位星辰敏感,還從沒有迷路一說。

幾天下來,李凌修覺得自己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促使他趕快到慈恩寺與楚云深匯合。

路過一山腳村莊,李凌修聽到里面哭嚎聲響徹天地。一群人在廝殺。雙方很明顯,一方是衣裳破爛,皮包骨弱的沒有一絲生氣的竹竿相。另一方卻是精神氣十足,面色紅潤的村民。非常明顯的以少對多。李凌修站在隱蔽處看著,他并沒有上去幫忙的打算,他認出來了,少的一方是難民,應該說是來自冀州的難民。

他沒有理由去幫成了罪犯的老鄉。這場以少對多的打斗沒有絲毫懸念,村民將流民趕出了村子。流民逃竄之時,還不忘去搶掉在地上的東西。有的搶到了一個壇子,有的則是一只饅頭。

李凌修眼里閃過一絲怒意,面上帶燒,現在帝都隨處可見粥棚,根本就不會餓死人。現在可倒好了,淪落為搶匪?還不如就餓死在冀州,省得給冀州丟人!

管中窺豹,李凌修已經能想到帝都城郊有多不安全了,到處都是流民,他得趕快上山告知阿姐。

擺脫掉幾個試圖跟蹤的流民,李凌修往慈恩寺趕去。

帝都城外城內,愁云一片。

錦鄉侯府更是愁云籠罩,錦鄉侯回家就讓人把管家給綁了。嚴刑拷打之下,吐出的東西遠比大殿之上御史參的多的多。簡直讓人心驚膽戰!錦鄉侯已經有小二十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一個小小管家,竟然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誰能相信背后沒有主子的指使?

林子玨腿傷未愈,傷的地方雖是有些尷尬,但是也只是普通的傷,卻是一直久治不愈。林子玨也只能歸結到自己心思不純,臥病在床時還尋歡取樂。林子玨一瘸一拐的走進錦鄉侯書房,“大哥,我進來了。”

錦鄉侯整個人攤在紅木椅上,見幼弟進來,忙道:“你傷不傷還沒好嗎?趕快回去躺著!”

林子玨坐下,徑自問道:“大哥,錦鄉侯府是不是到了墻倒眾人推的時候了?”

“不不不!”安鳳宣搖頭,雙手搭在椅上,對坐在對面的蘇景深說:“錦鄉侯府不會有事。即使有事,也有陛下力保。”

葉正心哼道:“這是皇帝的作風!”

書生意氣爆發,蘇景深反駁道:“這怎能行?對得起冀州上萬百姓嗎?天下百姓可都看著呢!”

安鳳宣瞪大眼睛,朋友身上帶著的正氣與稚氣他知道的,但是,他從沒想到朋友居然還能如此天真。思及此,他忍不住大笑起來。“抱歉啊,哈哈哈,景深,先讓我笑一會兒!”

蘇景深:“……”

葉正心斜了他一眼,道:“景深,收收你身上的書生意氣吧,他只會害了你。”

蘇景深有些低落的說:“還會連累你們。道理我都懂,只是不能接受。我看的也很清楚,只是……”

“只是,想為天下百姓謀福利的人,怎么就這么少呢!”一錘桌子,蘇景深咬牙切齒的說。“大不了以后不入官場!”

安鳳宣淡淡的目光掃過蘇景深,“做官跟你為天下百姓牟福并沒有沖突。你只有真正為官,才能為百姓吧?宵小之輩哪里都有,豈能因他們壞了自己初心?”

“再者,你蘇家下一輩。蘇家下一代的希望可就在你身上了。你,至少要立起來。你們蘇家世代清貴,若是你立不起來,相信我,落井下石的人會有很多。”安鳳宣手指蘸了點水,一筆一劃的在桌子上寫了起來,“以后,喪氣話別說。有那個心思,不如想想如何扭轉局勢,將局勢把握在自己手中!從現在開始,收起你身上的天真!帝都倒下了多少官宦之家?這還不能讓人引以為戒嗎?”

蘇景深道:“如你所言,兄弟!”安鳳宣永遠看的比他透,也比他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