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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回到寺廟的消息并沒有瞞著眾人,很快在侯府散開了。她也沒有去給楚智明和周氏夫妻倆去請個安道個好什么的,從老夫人房里回到臥室,吃過晚飯,又泡了個澡,然后就上床歇息了。她甚至都忘了有周氏和楚智明這么兩好人的存在。
琥珀掀開珠簾,少女平穩的呼吸聲自帳內傳來。她微微一笑,放下珠簾,轉身繼續做自己的活計去了。
“什么!那禍星回來了!這怎么可能!”知道楚云深回到定城侯府,周氏正在吃飯,她驚慌失措之下打翻了一碗湯。拉著春姨娘的手一個勁的問道:“這不可能,你確定是楚云深?”
春姨娘點點頭,道:“的確是二小姐。奴婢怕二小姐祈福沒有滿半個月,會給侯府招來禍患啊。”
周氏咬牙,額角青筋迸起,臉色發白,晃晃悠悠的倒在一旁的紅布背椅上,“她活著就是個禍患,還用招嗎。她只要活著,就會給侯府帶來大災難!”
春姨娘垂首,拿著帕子遮擋住唇角溢出的冷笑。“那我們要不要再勸二小姐回到寺廟里去啊?奴婢想,二小姐以前也是祈福慣了的,現在半途折回來,定是有什么事發生了吧?”
周氏猛的一激靈,回過神來,看向春姨娘的眼神帶著不善。她喝道:“佛門境地能有什么事!你不要胡說八道,那小浪蹄子一定是忍受不了慈恩寺的蘿卜豆腐。在家里吃好的吃慣了,哼,吃不習慣素的了!”不得不說,還真讓周氏說中了,楚云深對慈恩寺的青菜豆腐可惡是深惡痛絕!
“娘,娘,我聽說楚云深回來了哎。”楚茜萱一面提筆寫字,一面笑著說道。“她才去慈恩寺幾天啊,就滾回來,定是吃不了苦。她這次回來,大夫人定會想出新的法子來懲治她!”
吳姨娘拿了根細竹竿一敲楚茜萱手背,“不要想三想四,寫完這最后幾個字!”
寫寫畫畫都有一天了,手都酸了。楚茜萱在心里抱怨著。不過,這話她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一是她深知自己親娘是什么脾性,抱怨不滿只會讓自己吃更大苦頭。二來,她也明白這是為她好。
吳姨娘拿起楚茜萱傍晚臨摹的自,一面指著上面的字,一面說:“有形無意,還要多加練習。”
“我都練了好幾年了。”楚茜萱小聲嘀咕。
“那可能就欠最后兩年吧!”
“娘啊!”楚茜萱抱著吳姨娘的胳膊撒嬌,親親熱熱的跟她說:“楚云深為什么能開鋪子啊,還是地段最好的長寧街?而且,老太太之前不是把那間鋪子給關了嗎?為什么又要開啊,還是給楚云深?”
吳姨娘搖頭,“老太太是什么心思我一直看不明白。不過,想必,她也是真心疼愛楚云深。”
楚茜萱氣的跺腳,“我跟哥哥也很孝順啊,還是從小就在侯府長大呢。她楚云深之前一直在莊子上當狗養著,就是個粗鄙村姑。憑什么老太太對她高看一眼,有什么好東西都給她塞?”
吳姨娘拈了塊點心小口吃著,“你一個女孩子不要總是錢啊錢的,多俗氣?”
走到窗邊的斑竹榻上坐下,晚風自窗外吹進來,涼爽宜人。楚茜萱道:“她那間鋪子一個月最少能賺一萬兩,這足夠讓我眼紅了,娘親。再者,她要三十萬兩的嫁妝啊。”她氣的眼睛發紅,淚珠子一個個往下落,“三叔又不往里面再添錢,娘親,您想過我以后的嫁妝嗎?”
“快擦擦眼淚。”將女兒攬在懷里,吳姨娘輕聲笑道:“這有什么,你眼界放寬一些。你現在才十二歲,離著及笄還有三年。又不是一及笄娘就讓你嫁人。咱怎么著也得十六七歲再出閣吧。到時候楚云深已經嫁進了錦鄉侯府好幾年。就是個妾,用得著理她嗎。娘到時候應該就能扶正,你爹仕途也順遂。還用得著擔心嫁妝嗎?你擔心太早了。”
楚茜萱哭著解釋道:“不是,我怕爹爹也把給送人,我不想被隨便的當個東西送出去。”
吳姨娘道:“不會的。只要是當娘的,就不會看到有人這么折辱自己女兒。”
“娘,娘,你為什么要害死我。”周圍黝黑一片,看不見半點光亮,一個披頭散發穿著破爛衣衫的女子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哪有害你?”
周圍很黑,她卻意外的看清了女孩,嘴角帶著血跡,身上帶著大塊斑駁的青紫痕跡,臉上也有這諸多傷痕。她緩緩的深處雙手,向她掐過來。
“不要!”周氏掙扎著睜開眼,雙手捂著咽喉處,不住的喘氣。她看清了,夢里的人就是楚云深。楚云深會向她索命!她是回來索命的厲鬼!
不行,不行。周氏雙手抓著錦被,手背上青筋直現,“我不能坐以待斃!我不能坐以待斃!”
楚云深向來起的很早,吃過早飯,剛想出侯府逛逛,結果周氏派人來請她,說是找她有事。
她剛到周氏的院子,就見到二老爺二夫人三老爺三夫人他們也在。楚云深心里奇怪,什么事,值得周氏大費周章?
“母親。”楚云深走過去朝周氏打了聲招呼。
周氏連看她都懶得看,直接揮揮手,她身旁的春姨娘道:“夫人是的意思是讓二小姐一邊先坐著。”
楚云深覺得屋里憋悶,便走到廊檐下坐著。
沒一會兒,楚智明便攜著吳姨娘與楚茜萱母女姍姍而來。
楚茜萱嘟著嘴,朝楚云深甜甜的說:“二姐姐怎么沒有瘦啊。茜萱還以為只要能去寺廟里祈福,都會瘦好多呢。”
楚云深說:“那是佛祖憐惜我啊,怕我瘦了身體不好,所以才讓我胖一些的。”
“哦,還有這種說法嗎?”
“說實話,我也不明白為什么有到了寺廟就瘦下來這種說法。不如,七妹你去寺廟里住幾天,你就知道,寺廟里胖子還是有不少的。比如,慈恩寺的善空大師就是個胖子。”
楚茜萱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她緩緩點頭,“若是有機會,茜萱也要去寺里給父親母親祈福。”心里卻在瘋狂的大喊,我才不要去,你以為我是你嗎?爹不疼娘不愛的東西!
楚智明不耐煩的說:“好了,快進去吧。一大清早的覺也不讓人睡。這女人,又在鬧什么!就不能體諒一下我這當家人的苦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