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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吳大嫂啐了一口，說：“那樣的小賤、蹄子我見的多了，個頂個的勢利眼。妹妹，你別被二小姐的偽善給騙了。她能頂著個惡名活到現在，就說明了，她是有本事的。只不過，我沒想到她會為了報復你，而去害阿志！”

吳姨娘微微一笑，拉過吳大嫂的手說：“大嫂，你何必為她這樣薄恩寡義的人動怒？您是時候從失去阿志的悲傷中走出來了。”

“哎！實在不行，就去過繼個兒子。”吳大嫂也是愁，就一個兒子，還沒了。她相公本來就不安分，這下，更有理由往屋里面納妾了。

吳姨娘道：“這個不急，先找大夫給大嫂您調理一下身體。再去找個大師做法，說不定阿志還能再回到您身邊呢。”

“這個也是個法子。”吳大嫂對吳姨娘的想法很認同，接著一拍大腿，“就是希望這次二小姐別再弄什么幺蛾子！”

吳姨娘冷笑道：“大嫂，您放心，我一定會給阿志討回公道！我不會讓楚云深好過！”

王十九爺手底下人做事離索麻利，幾乎每天都能給楚云深送上來一沓子資料。她讓人專門查了馬婆子的親戚。范圍一縮小，成果立馬出來了。至少在楚云深看來，她已經摸到了門檻，只差臨門一腳！

她不太懂人類那些復雜心思，從浩如煙海的繁雜資料中，她愣是找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將所有在明面的線索一條條的連成一條線。

李凌修看不下去楚云深一天到晚都被這些成年舊事所煩擾。他直接跟楚云深說：“您要是實在想知道，直接問馬婆子不就成了嗎？嚴刑逼供，還有什么問不出來？”

楚云深說：“我肯定是會問她的，但是不是現在，我得先將東西捋清楚，自己有個大致的了解，甚至我已經能判斷真相是什么。只有成竹在胸，才能將一切掌握在手中。”

隨手翻看了一會兒資料，她又抬頭對李凌修說：“你說的嚴刑逼供實在是下下策，你好好給我盯著馬婆子。這幾天你要時刻不離的盯著。必要時出手相救。”

李凌修點頭：“阿姐我明白。您也不要太過費心。”

“不費心不行啊，總覺得這件事必須抓住。”她的直覺來的好沒道理，但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不明白，但仍然決定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就差馬婆子一人的話了，必須讓她心甘情愿的說實話才行。”

李凌修道：“讓一個人心甘情愿說實話的法子不少。”他也是佩服楚云深的極好的耐性了。竟然能費這么多功夫去查一個人。

“那阿姐我先下去盯著馬婆子了。”李凌修起身告退。

楚云深點點頭，將手邊的資料收拾起來，說：“我跟你一道去。”反正她也實在是不想回到定城侯府。心里上下不寧，總覺得將會發生什么。

“小凌，我們快去吧，心里面總是不踏實。”楚云深催促了一聲，她面上帶著緊張，連帶著李凌修也慎重了起來。

馬婆子照樣是每天去賭、場一圈，然后去吃頓好的。她現在是一個很有錢的老婆婆了，也給自己打扮了起來。破布衣裳扔掉，換上簇新的綢緞衣裳。她每天都有花不完的錢，一天下來，即使在賭、場將錢賭完，第二天照樣能大手大腳的繼續花錢。

李凌修嘖嘖稱贊，“誰那么有錢啊，幾天下來，這得給她了多少錢？幾萬兩？”

楚云深臉色難看，那個人遠比她想象的能忍得多。一連幾天被人給當成冤大頭，居然能不為所動，也是種厲害的本事。不過，她還能再忍幾天呢？她有幾個私房錢？再過幾天，也總該到了極限。那個人無疑是個聰明人，馬婆子的胃口一旦敞開了，可是個無底洞，怎么都填不滿的。

夜晚來臨，李凌修是要在馬婆子家強外邊守著的，但是夜晚寒涼，他一個大男人能受得住，楚云深就未必了。“阿姐，您要不要回去，我一人在這守著就行。”

楚云深攏攏身上的與衣服，自小包里拿出一件薄披風給李凌修遞過去，剩下一件自己穿上。

李凌修：“……阿姐，準備的挺齊全啊。”穿上披風，真的暖和了不少。

蹲在墻角，李凌修問楚云深：“您為何一直執著于一個孤身的婆子？她整個人，我感覺并沒有值得讓人關注的東西。”他差點說，楚云深這是費力不討好了。

楚云深說：“你就當我閑的吧。”

李凌修小聲嘀咕：“您可不會是做無用功的人。”

靠著墻，楚云深呆呆的望著夜空中的月亮，它像行駛在云海中的孤舟，不時地透過云隙，向小巷力量灑下淡淡的銀輝。月亮身旁圍著幾點黯淡無光的星星，絲毫沒有了往日眾星捧月的排場。腦子里將那場面一想，楚云深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是多么明顯的對比啊。

馬婆子可能是不喜歡一個人的孤寂冷清，一回來，就置辦了些好酒好菜來請朋友吃。可想而知，能跟她交好的，都是些什么人。吃完飯，就開始撒錢玩牌，擲色子。

自屋里面傳來雷鳴般的喧鬧聲，李凌修道：“就這樣，能出什么事？”

楚云深笑道：“這人，挺聰明。”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更何況，馬婆子還只會使這些小伎倆。

再熱鬧的宴席都有散去的時候，楚云深冷眼看著馬婆子的狐朋狗友一個一個的從她家里出來。馬婆子醉醺醺的倚在門口，“我們明晚再玩兒哈。”

楚云深倚著墻壁，閉目養神。手指卻一下一下的敲著自己手中的寶劍。李凌修沒敢再說話，雙目有神的盯著馬婆子的院子，支起耳朵注意聽著里面的動靜。

打更人的聲音回蕩在無人的街上，楚云深睜開眼睛，利劍出鞘，在黑夜中閃出一道亮光。

她給李凌修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嘴角擒著一抹得意的笑容看向屋里，秀美高挑，一扣手，看吧，她雖然大多時候都挺倒霉的，但是偶爾還會有好運氣的時候嘛。

這不，就讓她等到了？她要再等一會兒，再出去。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今晚，就讓她做一回兒漁翁吧。楚云深側耳聽著里面的聲音，心說，希望這次能讓我有奇異的收獲。

里面的聲音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