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分類:
阿穹是個很會做事說話的人,他在不動聲色之間,就打消了楚云深的一部分戒心。
楚云深當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心里想:這阿穹若是真能為我所用,大可以將他帶回帝都天啟去,也可以讓他去別的地方發展。當然,大前提是他得對我忠誠。當然,她現在想這么多也沒有用,屁股下面的位子都還沒有坐熱乎呢,光想些有的沒的也沒有什么用。
阿穹也用委婉的語言跟楚云深解釋了一下他們跟寄己的關系:“您有所不知,光靠劫掠,我們山寨幾百口子人雖然能養活,但是,沒有人會嫌棄銀子吧?寄己少當家跟我們是合作的關系,我們一來負責給他們商隊找好買家,二來也負責他們在西行路上的安全。畢竟,玉離經天的馬匪可是出了名的兇悍。”
楚云深直覺阿穹有話沒有跟他說清楚,不過,她也不在乎,要是真將所有秘辛合盤托出。楚云深都要懷疑阿穹這個人靠不靠譜了。
“哎,”楚云深走到百里塵身邊挨著他坐下,拿著跟銀質筷子敲了敲碗,她跟百里塵說:“現在是不是特別憋屈啊?”
百里塵道:“怎么會?畢竟,是我技不如人。”
楚云深拍拍手,將銀質筷子隨手一扔,一只胳膊搭在桌案上,“你也別擔心,我在這里只是逛逛而已。這么大的一座山,要花沒花,要水沒有水,我也是不稀罕。”
“好了,你現在帶我去我休息的地方,小爺我累了,想要找地兒躺一躺。”楚云深理直氣壯的將百里塵當做自己的屬下來招待。
“你這小子,有毛病吧!”
百里塵當了這么多年的老大,有不少人是很尊重他的,就是剛才對楚云深出言不遜的刺頭兒,再一次的蹦出來。
楚云深看向那名男子,這是個很剽悍的人,一身健碩的肌肉,烏黑油亮,個子很高,目測有兩米,他一站起來,楚云深都得仰望他。
這男子想來也是個性情中人,他對楚云深說:“我們北陸佩服的就是英勇的漢子!你這樣,老子第一個不服!有本事真刀真槍的來一回合!”
楚云深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輕輕彈了彈自己的手指甲,那個壯漢立馬倒地。
楚云深知道,自己給男子下的蠱蟲正在噬咬著男子的肺腑,男子臉色變換的很快,想來也是疼的厲害。
她走到壯漢身邊,托著下巴蹲下身來,“你是誰老子?哦,對了,跟你說件事,本來吧,是我老子的人,因為他總是找我麻煩,我非常不痛快,現在他估計會在接下來的半輩子里都不痛快。你說什么?要跟我真刀真槍的打?大塊頭啊,你是不是忘了你們是怎么成為我的小弟的?你們這么一群人都不是我的對手,就不要再說什么一對一的打了。”
楚云深也沒有想多么的為難這個壯漢,手又一點,壯漢的臉色才慢慢的好了起來。
“怎么就是認不清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呢?”楚云深喟嘆道。
目睹了剛才一幕,阿穹與百里塵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為難與無奈。
百里塵心說:這事也只能慢慢的圖謀了,且看看這姓云的小子到底是想做什么吧。
“我現在帶您去您的房間。”百里塵示意阿穹留下來安撫在場的其余人。
楚云深搖頭道:“不了,我改主意了,你帶著我咱們寨子隨意的逛一圈吧。”
百里塵:“……好吧。”
這個山寨,楚云深逛了一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楚云深問百里塵:“怎么不見小孩子?”
百里塵尷尬道:“他們現在在學堂里讀書。”
楚云深訝然:“這里還有學堂呢?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怎么你們當馬匪還要有文化要求啊?”
百里塵領著楚云深往學堂方向走去,所謂的學堂,就是幾排茅草屋。
楚云深往里面瞅了幾眼,發現里面就零星的幾十個孩子。不過,她轉念想想,整個山寨也不過二百來人,幾十個孩子也算多的了。
“你們在學習漢文?”楚云深心說,難道大安的文化就這么值得學?
百里塵解釋道:“我們也學習北陸的文字,不過,您也知道,北陸國家太多,部落也太多,只能挑揀著厲害的部落去學。”
楚云深恍然大悟,并且深深地覺得大安的教育已經落后了,現在敵方都在實行多語言教育了啊。
“怎么才這么幾個小孩啊?你們這里也不是有舞姬女人嗎?而且,你們男人這么多,產出量應該很大才是啊。”楚云深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不恥下問道。
楚云深不覺得這個問題尷尬,她又不是什么純正的接受過正經的禮樂教育的大安人,內里甚至都不能當成個人。但是,百里塵覺得尷尬啊,“敦倫之事,老大您的父母長輩沒有教過您嗎?”
百里塵心里想到:天,我還以為這小子是個富家少爺呢,早應該開葷了吧,卻不想還是個小雛兒。嘻嘻,就讓老子來教教他何謂人間至樂。
楚云深說:“敦倫?我知道啊,不就是周公之禮嗎?哎,說簡單點,就是交配?”人類也真有意思,繁衍后代之事,還能說得像模像樣。
百里塵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交配?不能這么說,這,這不能用在人的身上?”
楚云深道:“怎么不能啊,人也是動物的一種啊。”
她無比同情的看著百里塵,科學限制了這個時代的人的想象力,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動物。
百里塵心說:這莫不是一個傻子吧?怎么會有人把自己跟畜生之類的東西并列起來?
兩個人都把對方當成了傻子。
百里塵臉上的表情收斂的很好,楚云深仍是瞧出來一些端倪,她道:“你看,我就知道你不信,我曾在帝都見過出入蝶舞樓那些達官貴人與富商巨賈急、色的丑陋之相,那副模樣,與野狗發、情的丑陋之態要難看千百倍。”
百里塵尷尬道:“那只是少數人。”
這世上哪里來的那么多的達官貴人與富商巨賈呢?
楚云深正色道:“不,很多,不只是他們,還有流連于最低等的窯子的販夫走卒。我知道他們一天只能掙幾個銅板多的也可能有幾十個銅板,不將這些錢拿來生活,卻用來滿足自己的臟臟的欲、望,這難道也不是件可笑至極的事嗎?”
“你看吧,我所說還只是我在一個小小的都城里所見到的人。大千世界,我沒有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你又怎么知這世界上有多少污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