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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己跟獨眼來來回回的說了一番話,大部分都是自己在夸夸其談,他家的商行如何巴拉巴拉。
獨眼道:“某不清楚怎么做生意,你要是想做生意,可以去找小老板。”
寄己笑的開懷:“我跟楚公子以后定會合作,在此之前,咱們先熟悉熟悉也沒有什么壞處。”
只一眼,獨眼就知道寄己這個人是多么的復雜,他告誡道:“你要是想利用小老板來報仇,是萬萬不可能的。”
寄己收起臉上的笑容,望著待在大堂一角,緩緩扇著紙扇的楚云深,“無妨,我對楚公子,一向是沒有什么敵意的。我會拿出自己的誠意來,相信,楚公子也能夠感念寄某人的善意誠意。”
獨眼道:“你自己跟他說,你們家那點事兒也值得拿出來說。”
寄己臉色煞白,頗有些心神不寧道:“也是,誰讓救了只恩將仇報的狗呢。”
李大為人比獨眼和善,他與寄己道:“寄少當家,何必只將目光落在我們家小老板身上?”
寄己苦笑道:“可能你們家楚云深小老板是我遇到過的最和善的貴人。”
獨眼冷嘲道:“真是十足的謬贊了,就她那脾氣。”還和善。
李大安慰道:“可能寄己少當家閱人無數。”花了眼。
寄己拍拍袖子,拍掉一些微小的細塵,“我會到帝都專程拜訪,到時候還希望楚公子不要將寄某人拒之門外啊。”
收拾完玉離經天不安分的人,百里塵便乖乖的收拾好行囊要跟隨楚云深一眾人離開玉離經天離開北陸去往大安了。
真正關心百里塵的阿穹也不免擔心,“你的脾氣,到了帝都天啟,真要得克制住啊。”
百里塵擦拭著腰間佩刀,說:“這你放心,怎么著,咱也算是闖蕩江湖數十年的人了。”
楚云深此刻正在房間里跟云小黑商量一件事,或者說是單方面的威脅云小黑。
云小黑怕極了楚云深,楚云深現在可能還不清楚它有幾斤幾兩,但是它自己能不清楚嗎?
“為什么啊,為什么我非要變成個死物啊,我想活啊。”云小黑發出了自己的抗議。
楚云深敲敲桌子,哼道:“我們是騎著快馬趕回帝都,你覺得我以何種理由來說服別人,帶著你上路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呢?”
云小黑氣鼓鼓的說:“怎么不可以了。”
楚云深說:“我不想再跟你啰嗦了,等到了帝都,不管你變成黑貓還是白貓,都隨你。現在,聽我的。另外,我提醒你一件事。”
云小黑拿著爪子撓撓臉,等它反應過來,自己又被楚云深拎著脖頸晃悠來晃悠去,“什么事啊,你說就是。”
楚云深一笑,露出幾顆森白的牙齒幾顆,“我是你的主子,我說的話,你盡管聽著就是,不需要你來反駁,更不需要你來質疑。記住了嗎?”
云小黑忙不迭的點頭,“記住了記住了。”好跋扈啊好跋扈。
“那我該變成什么呢?還是卷軸?”云小黑不敢自作主張,忙咨詢楚云深。
楚云深當然不能同意,搖頭拒絕道:“太沒有美感了,變成一個精致的美麗的東西吧。”
雖然楚云深沒有覺得怎么樣,但是,真正落在云小黑身上,那便是太為難它了。它認知中的精致美麗的東西,跟楚云深的認知可相差甚遠。
“這么粗糙!”楚云深扶額,“精致精致,美麗美麗,你多少對這倆詞的概念多多少少能夠理解的吧?!這明顯是超級粗糙了啊。”
云小黑也是急的直跳腳:“這已經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東西了。”在它看來,楚云深就是強人所難啊。
楚云深心道:看吧看吧,我要是再在這里待下去,說不定哪一天審美就變得跟云小黑一般差勁了。
無可奈何之下,楚云深將自己心儀的飾物給云小黑畫了出來。
云小黑對于楚云深的審美只有一個感覺:這是什么浮夸的東西啊。
不僅如此,楚云深還將此物的功能給云小黑簡單的說了一遍:“需要它的時候可以自動幻化為武器。”
云小黑心里恨恨道:你想的這么美,咋不上天啊!
尾巴不贊同的一掃一掃,云小黑低著頭誠懇的建議道:“這是不是太不可能了啊,要知道,尋常人是接受不來神明真正降臨世間的。”
楚云深好整以暇的盯著云小黑,再一次敲敲桌子,“附注,緊急時刻。放心,我有用著趁手的匕首,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用不著你。哎,本來是想給你增加點人生價值,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
云小黑:“……”
“可是,爺啊,你這畫的到底是什么?看起來上面綴著不少寶石,還有一部分是毛茸茸的。”云小黑以它這么多年的眼界是看不出來了。
楚云深道:“最上面呢是手鏈,戴在手腕上的。手鏈主要是黃金質地,中間綴著紅色藍色寶石。下面這一團毛茸茸的,就當是狐貍或是狼尾巴了。畢竟這樣看著很萌,必要是可以當拂塵來清理塵土。你快變變試試,要是不行,我還能給指正。快點快點。”
云小黑欲哭無淚,還不如當只貓呢。
楚云深樂滋滋的將狐貍尾巴掛在自己手腕上,調試了幾下,終于找出了怎么變換姿勢最好看。
“也可以將手鏈勒在手掌心啊,這樣看起來更灑脫。騎馬的時候,就佩戴在腰間。”
在獨眼的再三催促,李大的耐心勸告下,楚云深終于準備啟程了。當然,楚云深在沒有準備再拖延回到帝都的時間的,是獨眼怕楚云深玩心再起,再弄什么幺蛾子,一刻也不放松的盯著楚云深。
寄己來給楚云深送行,“改天去帝都韻香居,寄某人親自登門拜訪。還望楚公子莫要嫌棄啊。”
楚云深點頭道:“樂意之至,到時候我在帝都最好的酒樓,給你接風洗塵。”
寄己露出一個真心誠意的微笑:“那真是十分的讓人期待的一件事了。”
告別玉離經天,楚云深心情沒有多么的感傷,要真說,就是沒能將玉離經天的金銀珠寶盡數納入囊中。
“切,我還以為云小黑能幻化成百寶箱收納空間什么的,結果根本就不成。”
奔波之余,楚云深還有空想些有的沒的。
百里塵跟楚云深漸漸的熟絡了起來,逐漸的,他也不怎么在乎自己性命在楚云深掌心,身體里還有一個楚云深強行塞給他的蟲子的事了。
就像他跟阿穹商量的那樣:“一個蠱蟲而已,咱們難道就一定得提心吊膽一輩子嗎?我倒是覺得不必,楚云深那死丫頭,以后用得著咱們的地方多的是。本來命在她手上捏著已經夠憋屈了,要是尋常日子在畏畏縮縮的活著,那丫頭一定得笑死。”
百里塵本性逐漸顯露,帶著幾分的邪氣幾分的玩世不恭,他現在也會跟楚云深開些不傷大雅的玩笑。
真正熟悉了之后,楚云深跟百里塵才發現,兩人性格或多或少有那幾分相近。當然,他們誰都不會承認有五分相近的,只會承認有兩分。
同樣的無法無天,同樣的膽大包天,相近的地方不少。
不過,這不代表楚云深就能夠看百里塵順眼了。她跟百里塵相似的地方不少,但是,不一樣的地方更多。
百里塵活的粗糙,楚云深則樣樣講究精細。
現在,他們趕了一段路,人困馬乏,便在靠河的小樹林里停下來,人要休息休息,馬也要吃幾口草喝幾口水。
時值盛夏正午,頭頂日頭毒辣,楚云深在自己臉上擦了不少防曬,感覺臉上黏膩一片。
懶懶的靠著一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樹,楚云深嘴里叼著一根草,深覺得自己一身氣力都已經用空了。
那邊,百里塵正在鞍前馬后的給三人準備吃食。
李大本來想去幫忙,卻被楚云深攔下,“誒,李大叔叔,就讓百里塵表現一番吧,你不讓他表現表現,他心里還難受的厲害。”
獨眼說:“你去小塵那邊說給他聽聽。”
楚云深嘆氣:“獨眼大叔啊,你真是偏心。百里塵才跟你認識幾天啊,你就這么向著他了。而我們認識這么久,時間越長,我怎么感覺你越能挑我的刺兒呢?”
獨眼對楚云深的抱怨是這么回復的:“那你就努力讓人在你身上找不到可以置喙的地方。”
楚云深低聲嘟囔著:“這不是逼著我去做一個虛偽的人呢?”
百里塵很少烤魚,在他還是玉離經天的大老板的時候,魚他是吃過的,但是,沒烤過。或許更古早的時候,他是烤過的,但是,他已經忘卻了。
所以,他今天算是第一次烤魚。
所以,不出意外的,這魚得到了楚云深十分清晰的白眼。
“你至于嗎?這魚不就是烤焦了嗎?怎么就不能吃了?”
百里塵覺得自己烤的魚也就是黑了一點焦了一點糊了一點撒的鹽巴多了幾分,除此之外,簡直是完美啊,怎么就不能吃了。
他早些年剛從事土匪這一行當的時候,地下的老鼠都吃過不少。
楚云深甩著浮云流(云小黑幻化而成的狐貍尾巴,她給取名叫浮云流),滿不在乎的說:“能吃你吃唄,做什么一定要塞給我?你放心,我是不會跟你搶你烤焦了的魚的。”
“你!”百里塵心塞加怒極,強壓下心頭怒火,撂下一句:“那楚云深小老板,你就自己烤魚吧。”
獨眼跟李大也是吃的百里塵烤十分焦黑的魚,兩人倒是沒有說什么也不挑剔,平靜的接過平靜的吃下。反倒是楚云深一會兒就給挑出了十個毛病。
獨眼說:“你自己去烤,別挑了。”
楚云深自己去小河里抓了條魚,掏干凈內臟,自己掛掉魚鱗,再從包袱里找出香料灑上,最后烤熟。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十分的流暢,一看就是老手。
聞到楚云深烤的魚散發的陣陣香味,再對比自己的,百里塵更加的心塞,且也嫌棄起來了自己的烤魚。但是,有什么辦法呢,自己烤的魚,哭著也要吃完。
獨眼跟李大吃完了飯,兩人有閑心來跟楚云深閑聊。
李大打趣道:“小老板的手藝越發的好了。”
楚云深對此毫不謙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我當初苦練廚藝就是怕自己有朝一日走跳江湖吃不上熱乎飯啊。”
獨眼說:“那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的手藝,可以進宮當御廚了。”
“誒……”楚云深深感自己手藝還沒有到那種程度:“這就大大的謬贊了。感覺皇帝皇后的口味不是那么好把握的呢,哈哈哈哈……”
獨眼:“我只是在跟你開玩笑,你無需這么較真。”
楚云深:“獨眼叔叔你也很較真啊。”
“阿彌陀佛,楚施主,好久不見。”
楚云深回頭,樹林深處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俊美僧人。
“殊曇大師,好久不見啊。”楚云深起身行禮。
·殊曇的裝束跟楚云深剛見他時,有了幾分變動。主要是發型變了幾分,長發用玉環束起,散落的長發編成小辮一部分固定起來一部分垂落下來。還是那身暗紅色的帶著寬大兜帽的僧袍,幾串佛珠繞在殊曇手臂之上,多余的便是垂落下來。樣貌倒是依舊是那副好樣貌,俊秀深邃帶著點異域風情的眉眼,琥珀色的眼珠濃黑色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組合起來便是一個豐神俊朗的年輕高僧了。
殊曇是個妙人,他站在那里,便是一道奇異的風景了。
“吾觀大師風塵仆仆,這是想要前往何方?”楚云深禮貌問道。
殊曇打了個佛號,答道:“貧僧**天啟而去。”
楚云深掃了眼殊曇身后,“大師難道是想徒步前往帝都天啟?這路可遠著了,非要個一兩月是到不了的。”
殊曇笑道:“這事在人為啊。貧僧想一路傳經步道,在紅塵中歷練佛心。”
楚云深對此深感佩服,道:“大師您開心就好。大師您也來打水啊。”
殊曇說:“無巧不成書啊,貧僧行了一路,想來河邊歇歇腳,卻不想再次遇到楚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