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分類:
除了六公主安淑穎前來找楚云深的麻煩之外,其余的皇子公主似乎是將楚云深當成了一個空氣一般的人物。
此番前來,楚云深最大的收貨可能就是一個郡主的封號,除此之外,趁機將安元謙的皇子皇女認了一遍。
“我現算是打入了權力的核心范圍之內吧?”
宴席持續了一個時辰,楚云深對于這些人能夠尬聊兩個小時十分的佩服。
宴席結束之后,沈皇后先一步回到了寢宮,并留下自己的大宮女丁香陪著楚云深。
幾位皇子公主來到楚云深跟前向她表示了一下祝賀。
楚云深頗有禮貌的一一回應。
三公主安淑幽款款而來,擼下手腕上的鐲子不由分說的帶到楚云深手上,“標志的人配好看的鐲子,本宮一見你,就覺得十分的喜歡。哎呀,怎么會有這么標志的人呢。”
她抬起手來,仔細的打量楚云深纖細雪白的手腕,“就是標志啊。”
楚云深覺得如此的戲碼,似曾相識。
“多謝三公主,云深,受之有愧。”
還能是什么戲碼,楚云深心里十分的無語,她那個假爹帶著新納的小妾回到家,上演的不就是這么一出嗎?
除了六公主安淑穎,其余的幾位公主都向楚云深釋放了一下自己的善意。好在,她們沒有跟三公主一樣,做出擼下自己的鐲子塞給楚云深這樣的戲碼。
拋卻自己心里略過的不靠譜的念頭,楚云深打起精神,跟幾位公主聊了起來。
只要想聊,總能有話題聊,特別是女人之間。
幾位皇子見楚云深與公主們聊的很好,識相的遠了一些。
二皇子安鳳芝坐在安鳳宣身邊,一邊飲著小酒,一邊笑道:“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母后這么喜歡楚云深。”
安鳳宣道:“可能是眼緣吧。”
二皇子安鳳芝道:“我那幾位表弟不日便道天啟,到時候咱們兄弟就可以聚一下了。”
安鳳宣道:“想必大哥與二哥三哥他們也是如此想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二皇子安鳳芝盯著不遠處涼亭中與諸位公主相談甚歡的楚云深,“楚云深的確是美貌啊,怨不得小舅舅會生出將她納入房里的心思。”
安鳳宣低頭飲酒,“的確,云深郡主很是貌美。聽說二堂哥又新收了一個美人,貌似天仙的那種?鳳宣在這里道聲恭喜了。”
二皇子安鳳芝頗為自得的說道:“哪里哪里,也就是中人之姿而已,不過也就是看著順眼,床上也伺候的好。對了,鳳宣,要不要改天咱們兄弟去蝶舞樓玩玩兒?那里個頂個都是頂尖的美人,你身邊也沒有侍妾通房,等到了洞房花燭夜,可該怎么讓新娘子開心哦。”
說著說著就說起了黃段子,二皇子安鳳芝這么一說,旁邊幾個皇子也被吸引了過來。
幾個皇子像模像樣的討論起來自己在蝶舞樓最喜歡哪個姑娘。
五皇子安鳳梁最喜歡牡丹,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你們難道不知道嗎?牡丹是真正的才貌雙全,唱的小曲就跟黃鸝鳥似的,婉轉動聽。”
七皇子安鳳涵搖搖頭,“可是五哥,一般去樓子里找姑娘,誰看這個啊,不就是看哪個姑娘會伺候人嘛。”
五皇子安鳳梁眼一瞪,“說吧,你喜歡哪個?”
“芍藥。”
安鳳宣心想:這蝶舞樓是個大花園嗎?不是牡丹就是芍藥,下一個該不會就是玫瑰了吧?
九皇子安鳳玖道:“玫瑰姐姐很漂亮啊。”
安鳳宣:……
除了年紀最小的十二皇子安鳳琦以及年僅十歲的十皇子安鳳雪,諸位皇子都有去過蝶舞樓的經歷。并且非常熱烈的討論了下次去蝶舞樓的時間,同時,對安鳳宣發出了十分真摯的邀請。
安鳳宣當然知道,即使是剛滿十五歲的九皇子安鳳玖,屋里也收用了幾個姑娘。床笫之事對這些皇子來說,是十分正常的解壓方式。他們認為正常,自然不會想到,安鳳宣不會喜歡這種解壓方式。
二皇子笑笑:“后天吧,正好休沐,咱們可以晚上去蝶舞樓大醉一場。正好找幾個雛兒跟鳳宣。”
安鳳宣:“多謝二堂哥的美意,鳳宣心領了。”
“哎,改天一定親自到韻香居去一趟啊。”三公主安淑幽朗聲笑道。她本就是一個開朗的人,想到什么邊說什么。咱們可以結伴去韻香居啊,正好也熱鬧。“六公主安淑穎掩唇笑道。
四公主安淑晴臉上帶出幾分愁思,幽幽嘆道:“我怕是不能出門,到時候還得勞煩郡主登門一趟。”
楚云深說:“我會將東西帶去讓您親自挑選。”
“四姐,你做什么這樣?”六公主安淑穎輕輕揮著帕子作勢打了四公主安淑晴一下,“難道是……”
四公主安淑晴樣貌不若三公主與六公主來的艷麗,跟八公主安淑嬌都屬于清秀那一掛的。她臉上帶著似是揮之不去的愁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降臨在了這位尊貴的公主身上。
“六妹啊,要不是母后召見,我是不會出公主府的。”四公主安淑晴似乎是不想多說什么,轉而提起了林太后要賜給她們的那幾個侍妾:“太后祖母對我們一片關愛的心意,想想都覺得很感動。萬萬不能怠慢了,六妹,說你呢,千萬不能怠慢了,知不知道。”
她不說還好,越說,六公主安淑穎越膈應,心里各種煩,嘴上倒是乖乖的應下了:“知道了,祖母的心意我又不是不清楚。”
楚云深:聽起來好復雜的樣子。
幾位公主聊了一會兒,便也都各自散去了。
安鳳宣終于等到這位皇子有事,那位皇子有事,耳邊終于得了一個清凈。
宴席真正散去,只余狼藉一片。
楚云深問他:“所以這就是你不喜歡熱鬧的原因?或者說是不喜歡湊堆的原因?”
安鳳宣扶額:“隨你怎么想吧,陪我走走吧。”
“你要回你住的地方?”
安鳳宣道:“就那里還涼快一點。”
“好吧。”楚云深覺得要是兩個人沒有什么話題可聊的話,就這么安靜的走著,實在是太無聊了,于是便開了個話頭:“你那三個兄弟要來帝都城?”
安鳳宣給她糾正道:“是三個哥哥,他們應該會待到明年,至少是。”
“那不就是三個大山來了嘛。”
“哦,我父王應該會在臘月之前來到帝都。”
楚云深驚愕,瞬間脫口而出一句“你慘了”。
說完,楚云深懊惱道扇著自己的嘴巴,“阿宣啊,你別介意。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父王偏心的話,你就慘了。”她心中大聲嚎叫:“怎么了,怎么就是越不過這個話題啊。完了完了,安鳳宣會撕了我的!”
安鳳宣沒有生氣,甚至都沒有作何表情。
楚云深惴惴不安的說:“喂喂,阿宣啊,你表點情吧。你這樣,讓人很不安啊,哈哈哈……”
“不急,回到院子再說吧。”
楚云深:哦,原來你還知道自己住的是個小院子啊。
兩人坐在廊下品茗,茶水清淡,楚云深見在他們身邊服侍的丫鬟換了人,便問道:“咦咦,我記得前幾次來的時候還不是這倆丫鬟啊?怎么換人了。”
安鳳宣淺淺的啜飲了一口茶水,隨口道:“調去別的地方了。”
楚云深:“哦,我還以為是終身制呢,沒想到是合同制啊還帶調崗的。”
安鳳宣:“你在說什么讓人聽不懂的東西。”
楚云深眨眨眼睛,“你跟我說說你那三兄弟唄。”
“云深,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
“為什么啊?”
“早該說了,趁這個機會早說清楚也好。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完全可以討厭我。你不要覺得我長得好看,就覺得我是天下第一等好人了,其實不是。我有特別且無論如何都要得到的東西。你如果覺得這樣的我很難以接受,完全可以不把我當成朋友了。我不介意,畢竟,如果你再繼續跟我交往的話,可能會背負很多。”
一番早就打好的草稿,明明私下里已經練習過多遍,也清楚的知道說出來之后,自己會面臨何種境況。安鳳宣還是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說完之后,他發現自己陡然輕松了好多,接下來就是面臨審判了。
·安鳳宣居住的院子,很清幽,遍植花樹。
院內花樹蔥蘢茂盛,各色時卉爭奇斗艷,鳥鳴清脆,高大的柏樹更是在廊下投下一片陰影。
楚云深沒有想到,安鳳宣居然連個鋪墊都沒有直接將話說開。
“這有什么啊?”楚云深很奇怪,對安鳳宣的理由很不解:“這是人之常情吧。你難道以為我跟你做朋友是因為我覺得你高風亮節卓然不群?并不是啊,阿宣。你難道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嗎?”
“沒有忘。”安鳳宣對楚云深的接下來的話不抱有希望。
楚云深繼續道:“你的命是我的,安鳳宣,你有沒有這個覺悟啊。我救了你的命,你的命就是我的。我一直以為你會有這樣的覺悟,可是,沒有。我很失望。”
安鳳宣:“原來,你一直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啊。但是,云深,你以后會救更多的人。”
楚云深嗤笑道:“那我豈不是太累。你的命為什么是我的?因為我救了你,因為你好看啊!拜托,難道我隨便救些阿貓阿狗都要這么慎重嗎?都要跟他們扯上這么深的關系嗎?不是,是因為你好看!”
楚云深怕安鳳宣聽不清楚,她再次強調道:“因為阿宣你是天下第一等的好看。”
安鳳宣歷經數十次的心如刀割,現在,已經覺察不出來什么是痛的滋味,“你不用再強調了。”
“阿宣啊。”楚云深捧著安鳳宣的兩只手,虔誠的望著安鳳宣好看的臉,“人有一張好看的臉,真的很重要。我從來不覺得好看的人就必須有一顆圣母一樣的心。但是,阿宣,你也很好的消弭了我的自卑。”
“為何?”
楚云深誠懇道:“因為阿宣也很有很不靠譜的時候啊,這樣我就覺得自己的脫線不是什么大事了。”
安鳳宣:“不說不生氣,越說越火大。”
楚云深光明正大的欣賞了安鳳宣好看的臉一會兒,便冷下臉來,甩開安鳳宣的手:“說吧,你為什么覺得我沒有什么利用價值?我難道不是很厲害,很值得利用的人嗎?”
安鳳宣:“這個問題,我可以以后再做解答嗎?云深,我從來沒有要害你的意思。”
楚云深哼道:“那算了,身為朋友,我就不計較了,畢竟口頭上的失誤不能太過計較。”
“那你還是給我說說你那幾個兄弟吧。”楚云深覺得還是轉變一下話題比較好,更何況,她實在是對安鳳宣復雜的家庭環境很感興趣。
安鳳宣道:“你應該也知道,我一個姨娘是林貴妃的親妹妹,也是錦鄉侯的妹妹。更是,太后的侄女。所以,我上面那三個哥哥也是二皇子的表弟。”
“親上加親?”
安鳳宣吹散裊裊茶香:“對,親上加親。我父王吧,與林姨娘是青梅竹馬,我母親又是高傲的一個人。”
只是短短一句話,楚云深就能知道鎮南王與其妻妾之間的癥結所在了。
安鳳宣只提了他父親一句,便繼續跟楚云深來說他的兄弟姐妹:“我上面有三個哥哥,下面有一個弟弟。至于姐妹,都未出閣。想來,父王會利用這次帝都之行解決掉幾位姐妹們的親事。”
楚云深問:“你親姐多大了?”
安鳳宣皺眉想了一會兒,“我記得是比我長兩歲。今年有二十了。”
“不都是說王爺的女兒不愁嫁的嗎?”楚云深道:“你父王好歹也是手握一方權柄,總不至于讓女兒嫁不出去吧?”
“這叫觀望觀望。具體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我離家都有十年了,現在我姐具體怎么樣,也不知道。”安鳳宣說起來,也沒有多大感觸,少時離家而產生的憂思已經在帝都漫長的生存歲月中拋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