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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江赟樂道:“多歷練歷練就好了,我像您這般大小的時候,還在軍隊里打滾呢。脾氣那叫一個暴躁。您現在已經做的很好。”
“怎么會,大安人才濟濟,鐘靈毓秀的人物數不勝數,較之他們,我還遠遠不夠。不過,”楚云深停頓了一下,“現在大安人普遍的歧視做生意的商人,請問,您是怎么看待的?”
“仕農工商,他們怎么看就怎么看吧。”江赟直接道:“我看您也不像是在乎這點的人。”
說實話,楚云深會問這個問題,也著實出乎江赟的意料了。江赟自認看人很準,在帝都權貴圈子里混了這么多年,楚云深是什么脾性,可以說是很直白了。簡直是白紙一張,對于江赟而言,這樣的人是很好相處并且不會有什么壓力的。
楚云深道:“哦,是這樣啊,您也很豁達啊,我就只是隨口一問而已。人生短短百年干嘛在乎那么多呢?”
安鳳宣問道:“那你問什么呢?”
“阿宣你就不要跟我抬杠好嗎?”
安鳳宣直接道:“你還是快回去寫你的劇本子吧。韻香居的生意顧好了嗎?自己未來的打算制定了嗎?每日三省吾身做到了嗎?”
這一連串問號像是巨石一樣砸在她的頭頂,楚云深:“……”簡直反應不過來啊。
這家酒樓的飯菜不錯,至少從色與香來看,是這么樣的。
百里塵嘆道:“你們大安人,吃飯都是這么講究的嗎?”
楚云深剛夾起一塊水煮肉片送到自己嘴里,還沒來得及下咽,就聽到百里塵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通話。
“咳咳咳!”楚云深氣急,狠狠踩百里塵一腳:“什么你們大安人,腳踏大安這片國土,就都是大安人!望你知!”
百里塵:“……”
簡單的吃了頓飯,聊了一些關于帝都權貴圈子里的風月八卦。
誰家小妾偷了人,哪個怕老婆的侯爺在外面包了戲子結果被老婆扒光了衣服抽了三百鞭子之類的消息一個一個的向楚云深飛來。
楚云深心說:“以后我有條件了,一定要辦張八卦小報!”
這頓飯,聽得楚云深很滿意。
她一直維持著和顏悅色,直到與江赟等人分開。
江赟與樂善水還有林子玨一道離開,安鳳宣則帶著葉正心與楚云深他們一道走。
待到江赟等人從視線里面消失,楚云深的臉色刷的冷了下來。
她面帶不善的看向百里塵。
百里塵一臉懵逼,“你做什么?”
楚云深抓著他的領子溜進了旁邊的巷子里面,然后不由分說的吼了開來:“你是找死是吧?阿宣剛剛不善說過他們仨是什么背景嗎?你還大安人大安人北陸人北陸人。生怕自己死的不夠快是不是?”
百里塵無奈道:“我知道你關心我這真的沒有什么吧。我命在你手上握著呢,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死在旁人手里的,這個,我可以保證。”
安鳳宣面帶微笑的跟了上來。
“我知道云深你關心百里兄,只是,云深,你想的有些多了。依我看,百里兄還很合樂善水與江赟的口味,想來,他們是一定可以相處的不錯的。”安鳳宣開導道。
百里塵聽著像是給自己開脫的話,但是,他總覺得很別扭。這是怎么回事?
楚云深還是很生氣,她說:“不行,我要去揍林子玨一頓,不揍他,我對不起我自己。”
安鳳宣扶額:“你怎么就跟他過不去了。”
“他總是惹我!”
安鳳宣:“你不理他不就可以了?你越是這樣,越著了他的道。”
楚云深道:“為什么?難不成他以為我還跟他是歡喜冤家嗎?”
安鳳宣還不能真說:我還真怕你這樣。
“那你好歹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吧。”安鳳宣覺得楚云深越長脾氣越是爆,剛認識時的安靜都死哪里去了?他繼續說道:“你現在也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何必與他計較?”
楚云深摩拳擦掌,咬牙道:“不行,本爺我咽不下這口氣。”
“你要如何?”百里塵自楚云深身后探出半個腦袋,問道。
楚云深道:“與你……也不算沒有什么關系,你老實給我待一邊,別給爺我惹麻煩。”
百里塵遲疑了一會兒,道:“你該不會是想做些什么麻煩事吧?”
楚云深大手一揮:“一邊去兒。”
她與安鳳宣說道:“阿宣,你是不是該回宮去了?”
安鳳宣笑道:“的確是到了該回宮的時間了。云深,無論如何都要控制好你自己的脾氣,知道嗎?盡量不要當著眾人的面出手打人,這樣對你沒有什么好處。”
葉正心見安鳳宣還有很長一段話要對楚云深說,他想了想,便對百里塵道:“百里大兄弟啊,你看咱們都是儀表堂堂的英猛漢子,要不咱們去旁邊談談交領交流?”
百里塵道:“行啊,走吧。”
安鳳宣繼續道:“你現在根基不穩,多的是人在盯著你,你無論如何都要小心再小心。”
楚云深卻是反問道:“阿宣你也是這么提醒自己的嗎?但是,一味的小心也是沒有什么用的吧?”
“在你根基穩固之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在你根基薄弱,亟待成長的時候,還是小心為上。”
楚云深把這話聽了進去,嬉笑道:“那么阿宣,你算是根基穩固呢還是薄弱呢?若是你根基稍微穩固一點,我覺得我自己也算是有了點保障。”
安鳳宣嘆口氣,清冷的月光灑在了他的臉上,更顯得他脫俗出塵,“你啊。”
楚云深腳尖踢著墻,邊踢邊說:“阿宣,你不要嫌棄我說話不中聽啊。我還是很期待你老爹來帝都的。”
安鳳宣很是驚訝的問道:“為何?”
“我覺得你的老爹一定是一個非常有想法的奇男子,見識一番長長見識。”楚云深覺得這千種人萬種人,她就是見識一輩子都未必能見識個清楚。
“雖然我不喜歡我老爹,但是,你也別把他當成是什么猴子啊,你當是耍猴戲呢。”安鳳宣忍不住笑道。
楚云深指指他,“看吧,笑一笑十年少,阿宣你雖然是一個絕世大美人,但是,老是繃著張臉,也容易老的。”
“是吧,色衰而愛遲。”安鳳宣搖搖頭:“這都是什么啊。”
“阿宣,那個樂善水真的是你表哥嗎?”楚云深挺是好奇的問道。
安鳳宣道:“對啊,怎么我們長得不像嗎?”
楚云深咋舌:“還真是不像呢,他看起來好年輕啊,他才十五六吧?”
“啊啊啊啊!你干嘛啊!很疼啊!”楚云深一邊抓著安鳳宣扯自己耳朵的手,一邊哀聲道。
安鳳宣哼道:“我看了看,你這耳朵還是很結實的,我跟你說過,他是我表哥。”
楚云深一邊揉著自己的耳朵,一邊嘟囔道:“他真的很年輕啊,還超級無比的可愛,就跟個娃娃一樣。”
安鳳宣道:“你下次再見著他的時候,多夸夸他。”
“嗯?”楚云深瞪大眼睛。
安鳳宣微笑道:“一個人嘛,總是喜歡讓別人去夸贊他的美好的。比如,你經常夸我美貌無雙,我不就是很開心嗎?推己及人,相信我的表哥一定很樂意的。”
楚云深:“真的假的?阿宣你的表情很危險啊。”
“走了哈,改日我再找你玩,說不定,有事讓你幫忙。”
“好的啊,改天再見,說不定我也有事找阿宣你幫我做呢。”
安鳳宣:“……”
葉正心問安鳳宣:“你們談的怎么樣?怎么看你一臉的不開心?”
安鳳宣微笑道:“我怎么會不開心呢?忽略掉楚云深那個不說不生氣越說越讓人火大的丫頭,其余的一切都是讓人覺得分外的美好。”
葉正心抬頭瞅瞅烏黑的天空,心道:“如果不是你的臉色與這天的顏色一樣,我估計會信。現在你這么說出來,真是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楚云深顯然是沒有準備回到韻香居的意思。她自己背著手在前面走著,百里塵在后面老實的跟著。百里塵覺得這氣氛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他的現任老板一句話也不說。他倒是想說些什么話,但是,老實說,他不敢。楚云深冷下臉來還是很能唬人的。雖然,百里塵清楚的知道,楚云深不會做出什么傷害他的事的,就目前,楚云深手上也就只有他這個能人能用的前提下。這不是百里塵自負甚高,這是他經過多日來的觀察得出的深刻結論。
韻香居真正能靠近楚云深的人,或者說是楚云深瞧得上眼的人,屈指可數。楚云深的丫鬟琥珀算一個,不過,琥珀一直在幫楚云深照顧家務,其余的忙也幫不上。老趙掌柜與丁賬房倒是有本事的,只不過,他們年紀大了,所行方圓也不過帝都而已。至于楚云深那半個弟弟李凌修,這是個有本事的少年。李凌修在稷宮讀書,將來也是要步入仕途的。這么算下來,百里塵時而得意的想到:“哎,我還是有些用處的。”
不過,這個想法,在他幾天后見到月無限便猛地消失了。關于月無限帶來的危機感暫且不提,百里塵現在將目光放在穩步在前面走著的楚云深身上。
“我說,大老板,您到底要做什么?”百里塵實在是憋不住了,忍不住問道。
楚云深眼中閃過精光一道,“跟我來就行了。”
百里塵無數次的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跟過去。
楚云深不痛快,自然是要找人不痛快,就是這么簡單粗暴。
林子玨向來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跟江赟與樂善水分開后,自己準備再去戲園子里逛游幾圈。
江赟在分別時曾勸他:“大晚上的,還是早些回家吧,你自己一個人也沒有帶什么護衛,總歸是不大安全。”
樂善水站在江赟身后,不語。
林子玨滿是不在乎的說:“我會是怕那些宵小之輩的人嗎?再說了,整個帝都有誰不知道我林子玨的名號呢?”
江赟見他如此自信,也懶得再說了,便跟樂善水一道離開了。
夜路走多了遲早會碰到鬼,用來形容林子玨再正確不過了。
反正楚云深是自己打定主意要教訓林子玨一頓的,百里塵對她的想法深表無語。
“怎么?你有什么意見?”楚云深話中滿是不善的問道。
百里塵撓頭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像大老板你這么聰明的人,怎么著也可以用自己的智慧將林子玨弄死不是嗎?”
“第一,請叫我‘爺’,大老板就算了,太高調。第二,我是很聰明,用些小手段對付林子玨我也可以。但是,終歸不如親自揍他一頓來的爽快。走跳江湖,怎么不得快意恩仇?”
百里塵見楚云深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摸摸鼻子,沒有再說什么。
“喲,家伙事準備的還挺齊全的。”見到楚云深利落的給自己蒙上面,利落的掏出不知道自什么地方蹦出來的麻袋時,百里塵覺得這世間能有楚云深這么一號人,真是奇跡,這簡直就是老天爺的杰作啊。
“百里塵,把你的外袍脫下來。”
“你做什么!”百里塵一驚,他左瞧瞧又看看,他們現在身處一安靜小巷,左右沒有幾個人只有如水銀一樣的月光鋪滿了整個小巷子,,他幾乎是帶著悲憤凄厲的喊道:“你是做什么。雖然你是我老板,雖然我的命在你手里,但是,我不想出賣我自己的色、相!我還想保留我身為男人的尊嚴!要不,你直接殺死我吧!即使葬身異鄉,我也決不能交出我身為男人的尊嚴!”
他說的慷慨有力義正言辭堂而皇之,直把楚云深聽得云里霧里,她雖然聰明,但是,真正的人類的腦回路,她有時候真的難以想象。
楚云深奇怪的問道:“我只是讓人將罩在外面的長衫脫下來給我而已啊,你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啊?”
百里塵訕訕道:“是嗎?你要長衫做什么啊?”
楚云深道:“當然是做夜行衣了,誰讓你身上穿的衣服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