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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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瀾走在青石板路上,心境就同還住在阿哥所里的時候大不相同。
這路總有走完的時候,她也是總歸要出宮回府的,不像以前,繞了一圈又一圈,還在宮里面。
等到了永和宮門口,云瀾的心態已經平和下來。
能有什么,左不過是婆婆給兒媳婦立規矩,她腰挺得直低了頭彎了脖子倒也沒事,只是也不知道這一回,她能不能進了這永和宮。
香葒在福晉站定后,過去同當門子的小太監說話,仍舊使了點銀錢,不多不少頂頂就是個普通的跑腿費,在這個地方,她也是寧愿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跟著小太監出來的是個大宮女。
往日里,云瀾在寧壽宮見過一兩回,叫長袖。
能成為永和宮大宮女,也算人如其名了。
長袖小跑著出來,見了面就福身行禮,說話的聲音脆響:“奴婢給四福晉請安,可把您給盼來了,剛才娘娘還問起呢。鐘嬤嬤就說讓奴婢出來看看,小太監就來傳話了。”
難怪出來地這般早。
以前哪怕不是故意刁難,也得再等上一兩刻鐘頭才會出來個人請她進去亦或是把她打發回去。
所以……云瀾抬眸,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笑道:“讓德母妃費心了。”
長袖笑容微僵,目光微轉后,往兩旁看去,那小太監知機離開,她才輕聲說道:“娘娘總是惦記四爺和福晉的。”
云瀾笑了笑,示意她前面帶路。
長袖微微皺眉,雙手交疊在腹,點了點頭在前面帶路。
香葒小步到云瀾跟前,眼神擔憂。
云瀾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這一次見德妃十分順暢,跟著長袖到了正殿,就直接有宮女請了她們進去。
德妃在暖閣里。
長袖撩開簾子,請了云瀾進去,香葒就跟著別的宮女去了旁處。
云瀾進去的時候,鐘嬤嬤率先見到,低聲同德妃說了一聲,就見主仆二人齊齊朝門口看來。
“來了。”德妃神情淡淡。
云瀾小步上前,俯身行禮:“給娘娘請安。”
德妃嗯了一聲,隨口說道:“你有了身子,就坐吧。”話落,鐘嬤嬤就讓人搬了一張繡墩過來。
不可避免地,云瀾就坐在了德妃正前面,兩個人不過幾步的距離。
德妃看著這個不似兒媳婦的兒媳婦,半晌也說不出什么話來,一貫就沒怎么說上話,幾次接觸都不太好。現在乍把人請進來,想說點什都覺得語噎。
一旁的鐘嬤嬤看著著急,輕輕笑了一聲,問道:“娘娘,您不是特意讓膳房那邊做了燕窩湯嗎?”
德妃怔了怔,隨即點頭:“讓人送上來吧。”
鐘嬤嬤應了一聲,出去吩咐人不提,很快就見長袖端了一盞燕窩湯上來。
云瀾惶恐起身接過,朝德妃是行禮道謝。
德妃看著她說道:“一大早進宮到現在,就用了吧。你如今可是不同,別是餓著了。”
“是。”云瀾一低頭,長袖就遞來一個銀湯匙。
說是燕窩湯也就是幾口的問題,云瀾吃得利索,帕子一抹嘴就結束了。
德妃又看了看她,隨即擺手說道:“知道你進宮有得忙,本宮就不多留了,回頭進了宮仍舊到本宮這里坐一坐。”
這……
云瀾心驚,面上老老實實地應了。
仍舊是長袖送了她出去。
德妃看著她離開,一扭頭對鐘嬤嬤埋怨道:“我見了她這張臉就想起四阿哥,讓我對她好?怎么好?”
“娘娘。”鐘嬤嬤小聲喊道。
“本宮知道。”德妃擺了擺手:“十四還小,等他成長起來爭得過前面誰。四阿哥總歸是本宮生的,本宮也得讓他念著自個兒的弟弟妹妹才是。”
“只是……”
“娘娘。”
德妃皺眉:“我竟是看不透這個老四媳婦。”說是看不透還不如說是不放心,面上恭敬惶恐一應俱有。
“怕是接觸地少。”鐘嬤嬤想了想這個四福晉,也想不出其他的印象,除了恭敬惶恐的神態,可誰家見了婆婆都是這個態度吧?
“本宮還是不放心,你看她每一次過來除了話少還能挑出什么錯來?。”德妃搖頭:“回頭你去一趟烏雅家,挑一挑吧。”
鐘嬤嬤一怔,隨即應是,心想娘娘早該如此做了,只是也不知道四阿哥的心還捂不捂得暖。
想到以前在殿門口的游晃過的身影,應該不會……
“娘娘,奴婢再讓人做了燕窩湯過來吧。”鐘嬤嬤說道。
德妃蹙了蹙眉,不甚樂意地說道:“還有什么好吃的,讓人撿個湯羹就是了。”話落又說:“等一下給四福晉的賞賜,嬤嬤去庫房挑一挑吧,不必稟了本宮。”
鐘嬤嬤剛應了是要離開,又被德妃叫住:“內務府不是送了一匣子燕窩嗎?那個好,回頭給十四送去。”
那是進上的貢品,數量不多,一小半被康熙劃去了寧壽宮,毓慶宮又得了些,其他的貴妃、四大妃分了分。
這些自然是好的,好的東西哪里舍得進了別人的嘴里。
鐘嬤嬤去了庫房挑了挑,撿了幾樣滋補的藥材,照舊幾匹衣料子,剛琢磨著要不要再添一兩樣,長袖就抱著一只紅木匣子過來。
“是娘娘給四福晉的頭面。”
鐘嬤嬤打開看了一眼,是一整套的金頭面,也算是抵得上分量了,今天四福晉進宮的時候可沒戴什么首飾。
“是娘娘想的?”
長袖回道:“娘娘也是這個意思。”
鐘嬤嬤看了長袖一眼,眉眼長挑帶水,是個好年紀了。
從永和宮出來后,云瀾就去了毓慶宮,簡單地說了邀請,就離開了。
太子妃笑著說道:“我可不敢多留你,太子爺剛才派人來說了,回頭莫讓四弟在宮門口多等你了。”
云瀾被說得兩頰霞飛起,慌亂地逃跑了。
太子妃看著她的背影,耳里還能聽到她身邊的丫鬟喊福晉慢點的話,她的笑容也一點點淡去。
云瀾小跑著出了毓慶宮,腳步就慢下來了。
香葒氣喘吁吁著急地不行:“福晉,您可得慢點走。”
云瀾失笑,不是她不肯慢慢走,而是怕走得慢了,就真的得“慢慢”走了。她有了身孕,妯娌里面最著急的只會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