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老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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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瀾送走四阿哥，就看到十三阿哥拎著包袱過來。
云瀾看到他這個樣子，失笑說道：“你安心在府里住著，你四哥離開的時候既然沒說把你送回去，那肯定是沒有這個意思。”
要說人還是不能關在一個牢籠里，皇宮再大，再精美絕倫，也是一個大一點的牢籠。
自打出了宮，十三阿哥倒成了既得利益者。
這些天天天往外面跑，整個人雖不至于脫胎換骨，卻也是變化許多。
好在他的出行有侍衛看著，又暗中有暗衛守著，安全上倒不必擔心，十三阿哥也不是沒腦子的，真有事還是會喊會叫。
這樣一些日子過去，敏妃離開的悲痛，多少讓他淡忘了一些。
“皇阿瑪派人來接我了。”十三阿哥抿了抿嘴十分不好意思，他自然喜歡外面的生活，所以才一而再地推遲回宮的日子。四哥出去辦差，這才讓他下定了決心，而且宮里面還有兩個妹妹，雖然日日送了信說好，可眼下四哥不在京城，他若是不在宮里如何放心。倒是四嫂這邊……
十三阿哥把手中的包袱遞了過去：“這是弟弟近日外出看到的一些小玩意，想要給小侄子玩用。”
紅豆接了過來放在桌子上打開，里面都是一些泥偶、撥浪鼓之類小孩子玩耍的東西。
不過等肚子里的小混賬能用的時候，還得過個一年半載什么的。
可夠早的。
不過十三阿哥自己也就說個孩子，還能想到這些實屬難得。
云瀾莞爾，對十三阿哥說道：“嫂子就先代她謝謝你，回頭等她出生了，再讓他親口跟你說。原本還想留你住一陣子，不過皇阿瑪既然派人來接，我也就不留你了。等你四哥回來了，再接你出宮住上一陣子。”
到底是人家的兒子，離四阿哥登基之前，十三點日子過得怎么樣還都得看康熙這個皇阿瑪的態度。
十三阿哥跟著宮里的人走了。
云瀾揉了揉臉，對香蒲說道：“你去和龔嬤嬤說一聲，大門闔上，二門內外沒有命令不得隨意進出，一切等爺回來再說。”
若說四阿哥的離開，讓她覺得緊迫，那宮里來接走十三阿哥就讓她覺得有事發生，還是大事。
只盼著綠蔓能幫上一幫。
因著四阿哥的離開太過突然，龔嬤嬤聽過后也知道福晉這樣的決定比較好，只是在香蒲離開后，看著正在做衣服的青衣：“這些日子，你就先跟在我身邊吧，還有福晉那邊你得尊敬著。”原先想過兩天，帶青衣去四阿哥面前走一走，這么好的姑娘哪怕做個丫鬟也不該丟在一旁，只是福晉那邊不開口，她也沒辦法硬塞過去，倒是四阿哥若是應承了，福晉自然就不能拒絕。
只是無論如何，福晉是主子，而青衣是奴才這事不會更改。
龔嬤嬤只想四阿哥多子多福，卻也不想因此生出許多事情。
青衣笑著說是，仍舊安安靜靜地在一旁做衣服，仿佛渾然不知龔嬤嬤在敲打她。
手上拿著的是一件靛藍色的長袍，她正小心翼翼地在鎖邊。爺離開了嗎？也好，日夜朝夕相處，雖不愿承認，但只怕爺會越發看重福晉。
“嬤嬤，只要能留在爺身邊，奴婢怎么都是愿意的。”
龔嬤嬤面色復雜地看了青衣一眼。
這個丫鬟，當年是伺候過四阿哥一陣子，只是她那個時候也不過是比四阿哥大上幾歲，說是伺候也不過是多個玩伴的意思。只是四阿哥的清冷是在小的時候就有，加上那個時候性情也是不定，哪里會看上一個小丫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后來就被娘娘送到莊子上去了，好在莊子是莊子，可里面也有以前宮里面退下去的老嬤嬤，這禮儀教養上的問題，自然是不差的。
“嬤嬤曉得。”
屋子里響起龔嬤嬤的聲音，青衣唇畔的笑容更柔和了。
另一邊四阿哥一出京城，就在城外與康熙派來的暗衛會和。
這事他心中早有預料。
哪怕是親生兒子，涉及皇權的事情，也是不被康熙信任的。
至于這些人，說白了，就是雙方互相鉗制。
皇阿瑪防著他，同樣也防著這些人。
四阿哥抿了抿嘴，只是點了點頭，馬鞭響起，星馳前往平陽府。
平陽府位于山西，快馬加鞭也許幾日方能到達。
這次事情十分私密，四阿哥一路都是風餐露宿，直到去了臨汾縣。
佟佳皇后在世的時候，佟佳族里也是孝敬了不少，良田錢銀，這臨汾縣的莊子就是其中一處。
只是無論是佟佳皇后和四阿哥都沒有放在心里。
之所以能記住有這么一個地方，還是前陣子他讓張起麟出去搜羅孤兒培訓的時候，挑了幾處地方作為居所。
而這臨汾縣是他原先設想的一處，莊子自帶幾百良田，完全能自給自足，只是想到這里原先是皇額娘所有，也怕萬一有人想起，過來一看，被查到其中的隱秘，這才放棄。
莊子上的人看到四阿哥一行人十分驚訝。
隨從上前出示了令牌，一行人這才進了莊子，好在此時已是入夜，周遭多是田地，佃戶這些更是家家戶戶躲在屋里面。
是以四阿哥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安頓下來后，四阿哥就分派兩批人出去，一匹是自己帶來的隨從，一匹是康熙的人，讓他們去探聽情況。
四阿哥則是叫來莊頭。
剛才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哪怕是飯點，也不該家家閉戶。
莊頭叫老鐵頭，是當年佟佳皇后陪嫁里其中一家人的大兒子，說是老鐵頭，如今也不過三十多歲。
四阿哥在他過來后，看了一眼，對這個人并沒有什么印象，只是看著面相是個忠誠老實的。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讓人探查過莊子里的情況，得知這些年的上繳出息，對方是一點也不曾貪墨，卻同樣是個有頭腦的，雖說是個奴才，連帶著家人日子過得也算是不錯。
忠誠卻不愚，這是他要的，接下來許多事情他都需要這么一個熟知當地的人。
四阿哥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似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