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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張出利爪
蘇培盛此時還不十分清楚張起麟眼下的身份,估摸著是不能見人的,前些日子剛知道的時候,嚇得他差點被手中的茶壺給砸到腳。
還好他挺住了,也因此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在四阿哥那里過關了。
畢竟上一輩子也用了幾十年了,張起麟如今去做更重要的事情,用生不如用熟,且這段日子看著也算安分懂事。
四阿哥說到底還是念舊的人。
“京城那邊并沒有消息傳過來。”
那就是調查沒有進展,四阿哥心里有些急,但好在沒有太失望。他本就沒有想過那么順利地解決這些事情。
且粘桿處這邊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多,總有種想大展拳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覺。
好在也不是沒有收獲。
和悅來和朱三太子后人車扯在一直,只要他們動作越多,也就會暴露出更多線索,即便是福晉被謀害的事情如今隱約也有些眉目出來。
四阿哥沉得住氣,等得起。
當然沉不住氣也沒辦法,還是得等待。
云瀾實在兩日后看到風塵仆仆站在自己面前的五格。
一見到人,從前原主和他相處的許多記憶畫面不用尋找,就自動拼湊成行。
看著眼前這個略微激動的少年,云瀾不禁變得柔軟,笑著說道:“這么大一個塊頭了,都要趕上姐姐了吧,怎么還哭上了呢?”
“是誰說要當了將軍保護姐姐的。”說著話,記憶也越發清晰起來。
小老虎被費揚古送走前,這是他對原主說的最后一句話。
五格立刻就要憋了眼淚回去,只是沒成功。
云瀾無奈看向香蒲。
香蒲拿著絹帕上前:“小少爺,您先坐下可好?”說著把人帶到旁邊坐好,紅玳已經出去,正好看到秀兒在門口,目光閃爍,讓她去小廚房打盆熱水過來。
等五格梳洗好,去了臉上的風塵和淚水,少年黝黑發亮的眼睛就那樣盯著云瀾看。
這仿佛就像是初生的小狗崽。
云瀾看心里更柔和了,小廚房那邊又送來了飯菜。
云瀾陪著一道用,她對這個明顯一道京城就跑到四爺府的弟弟說道:“你既然被四爺送回來,先來我這里一趟也是無可厚非,只是額娘那邊,想必也在等你。等一下就讓府里送你回去,總得等額娘身體安康,你再行外出。”
覺羅氏是以病重的借口把人召喚回來的,中間在直隸已經耽誤一天了,自然不能在四爺府久留。
借口雖是借口,但也不能讓人一看就是荒謬至極的作假。
等覺羅氏身體好了,四阿哥估摸這也是要回來了。
伴讀的事就可以提上議程了。
叫來黃覺海親自帶人送了五格回去,香蒲就伺候著她洗手,紅玳則是說著秀兒的事情。
香蒲聞言橫眉罵道:“這小賤蹄子越發猖狂了。”
“許是湊巧呢。”云瀾淡淡地說道。
只是這話,屋子里的三個人誰也不信的。
宋氏那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轉好,歇斯底里發病次數也是少了,雖再沒有看到秀兒往后院,只是香蒲幾個人已經在防備這她了。
“福晉,把人調走吧。”香蒲并不放心。
哪怕秀兒這樣一個人,她們沒放在眼里,可福晉如今懷著身子,總不能拿精美的瓷器去碰撞破石頭吧。
云瀾笑道:“行啊,你的意思呢?”得力的丫鬟越發有主見,她怎么不歡喜。
“奴婢能有什么意思。”香蒲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宋格格既然好了些,可到底沒好全不是。雖說身邊已經有兩個丫鬟看著了,福晉心慈再送一個過去幫忙照看,想來她們都是感激的。”
五月中的時候,炎熱已經使人容易汗流浹背。
秀兒眼下的心情,卻是一陣熱風吹過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眼帶哀求地看著來說話的紅棗:“姐姐,奴婢怕。奴婢不敢去。”
她這話說得好似怕宋氏,因為她是瘋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可紅棗知道她怕什么。
因著一開始就是防備的心理看待對方,誰也沒有對秀兒勝出多深的感情。若她真是別有用心,自然是早送走為妙,把危險留在身邊是不明智的。
若她并無二心……
紅棗看著秀兒,那就只能是命了。
她原就只是一般的雜役丫鬟,僥幸在正院呆一陣子,就是去了翠竹院不也比打回原形來得好?
“不要怕,都是伺候人的差事,且福晉也不會看著底下的人被隨意糟踐。你便是去了,也是在正院伺候過一場。”紅棗說著握了握秀兒:“況且宋格格那邊,福晉也是不放心,這才派了你去。”
秀兒怔了一怔,握著手里被塞進來的珊瑚鍍銀的簪子發呆。
屋里面,香蒲看紅棗回來,朝窗戶邊努了努嘴。
“福晉歇下了?”
香蒲點點頭,看著窗外:“送走了?”
“嗯,我估摸著她現在哪怕心里起了疑惑也不敢放棄我們這邊。”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秀居心不良的上面。
“這就好。”香蒲點頭:“宋格格本事再大也是真的病了一場,咱們這正院也不是那么好伸手進來的,好不容易有個秀兒,她必是不會那么容易放棄的。”
秀兒去了翠竹院。
香蒲幾個人都在暗暗看著那邊。
只聽說見面的第一天還好,等宋氏發病的時候,也差一點把人的臉抓破。
紅棗就帶著傷藥去看了一回。
手背上一個細口子,是宋氏的指甲劃出來的。
紅棗當時就罵了伺候宋氏的兩個丫鬟:“讓你們來,就是這樣伺候宋格格的?”隨后叫了兩個仆婦過來,盯著把宋氏的指甲剪圓剪平。
紅棗走的時候,那兩個仆婦被留了下來,想著翠竹院不能超過太多人員編制,隨手又叫走兩個人,送去了別處。
龔嬤嬤知道后,沉默了。
她知道正院這邊終于張出利爪了。
也是,到底是福晉,脾氣好,是下人的福氣,要感恩戴德。
便是其他,也只不過是主子的威嚴罷了。
龔嬤嬤叫來還未留頭的小丫鬟,讓她去告訴青衣一聲。
青衣其實已經知道了,又見了龔嬤嬤的來人。
只是她回頭看了一眼群芳閣,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