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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冒出
四阿哥雖有些不滿意皇阿瑪沒有一口答應，只是這事涉及到十三，他斷然不會把這種情緒帶出來。
要說康熙是想親自幫十三把關，這是在難以讓人信服。
還不如說是不放心，想要親自看一看。
好在五格這個人，四阿哥當時想著給十三做伴讀，也不過是給他一條出路，以后也能幫助到福晉，當然也是想著給心思敏感的十三做個伴。他的一字并肩王應該是冰壺秋月、瑩徹無暇的一個人。
四阿哥帶著十三阿哥回了阿哥所，走的時候還是把桃仁酥留下了。
馬車上四阿哥心事重重地，每個皇子基本上都是有伴讀的，他也是不例外，只是哪怕皇額娘在伴讀一事上也是無從插手。
四阿哥倒是想把人招攬過來，可明顯是皇阿瑪準備給太子的備胎，他要是真敢伸手，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一狠心給直接剁了。
這位爺在胡思亂想，殊不知四爺府里龔嬤嬤此時此刻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從外面進來的宋氏，以至于讓宋氏有一種錯覺，要是對方手里有把菜刀是不是就要把自己剁成餃子餡了。
坐在上首的云瀾靠在椅背上，腰部墊了個軟枕，整個人懶洋洋地坐在那里。
宋氏走近后，看到地面擺放這的蒲團，徑直走了過去。
“罪妾給福晉請安。”
龔嬤嬤皺了皺眉，暗道這宋氏看來是真的好了。
云瀾也在看宋氏。
自打知道那藥堂的位置，就讓人去打探過，云瀾十分肯定宋氏是在裝瘋，也不是沒想過直接把人拆穿。
只是這宋氏也是有魄力的，湯藥都是實打實地喝下去。
這樣一來，就有些麻煩了。
若是對方十分肯定地承認是誤打誤撞把人治好了呢？
哪怕拿出證據說這個大夫的醫術名不副實，但生病這種事情，你好了就是好了，特別還是瘋病。
“你這是好了？”
宋氏抬頭，眼神清明，沒有了之前的呆滯，說話的時候雖是一字一頓不甚利索但條理也算清晰。
“回福晉的話，奴婢也是不知，仿佛經歷了一場大夢，再醒來就是現在的自己。這些日子，奴婢活得渾渾噩噩的，時常覺得見到了大格格，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大格格突然不見了。”
宋氏所生的大格格，早夭，自然是見不到的。
可宋氏瘋之前，刺傷了李氏，那些瘋話里面也暗自大格格的早夭與李氏有關，而她瘋之后也時常做出房里有嬰孩的舉動。
本不該存在的大格格消失了，宋氏自然就好了。
她這一番話，不說有沒有讓云瀾信服，至少讓人聽著十分可憐她。
“你可知府里現在的情況？”云瀾問道。
“奴婢知道。”宋氏握了握拳。
云瀾這才點頭：“爺還未從宮中回來，請太醫一事還得讓爺點頭。你既然才好，也算是大病初愈，暫且先回了翠竹院歇息。”頓了頓又道：“你如今已是格格，莫忘記了。”
宋氏眼里閃過一絲驚喜，隨后規規矩矩地應了：“一切聽福晉的吩咐。”
紅豆去送宋氏。
云瀾則是對龔嬤嬤說道：“宋氏這邊還是麻煩龔嬤嬤多多看顧了，還有群芳閣那邊，雖說有青衣在，也怕她年紀沉不住氣。”
龔嬤嬤先前被云瀾壓住氣勢，也是幾日沒來正院，若非突聞宋氏要去正院請安，擔心會傷到云瀾，也不會坐在這里。
現在聽了云瀾的話，也只是木著臉點了點頭。
群芳閣那里，龔嬤嬤自然是不放心，如今又多了個宋氏，倒是其他地方就沒有多余的心神。
“說來老奴有一件事情，想和福晉商量。”龔嬤嬤知道這一步早晚要走，被人逼著還不如自己先退一步：“王嬤嬤和陳嬤嬤二人來府里也有一陣子了，理當熟悉府里的情況，老奴想把手中的事情分擔一些過去。”
“這事嬤嬤同她們二人商量即可。”
云瀾雖說無所謂龔嬤嬤手中的那點權力，但更看重龔嬤嬤的態度。不管她內心如何，她先做出退讓的舉動，想來底下但凡精明些的人知道了，也不敢再輕舉妄動。畢竟龔嬤嬤在自己這個福晉面前都未必討好，其他人想要作天作地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全身而退的本事。
紅瑁看著龔嬤嬤離開后，就笑著說道：“往后福晉可要放心一些了。”
云瀾笑了笑。
龔嬤嬤不過是以退為進，說來也歸功于四阿哥的態度，哪怕是冷戰鬧別扭，他的表現也從未有厭棄自己這個福晉的樣子。
感情和睦的時候，或許看不出什么。
反而中間起了爭執，更容易看出一個人的用心。
龔嬤嬤不可能看不出來，她至少知道目前來說自己這個福晉僅憑肚子里的孩子就能輕而易舉地斗倒她。
最重要的是，她的確是有些分身乏術，說是分擔出一些事情，也多半是一些雜事。
四阿哥回來后，就先去了書房，手指噠噠噠敲了記下桌面，問蘇培盛：“還有桃仁酥嗎？”
蘇培盛愣了愣，靈光一閃，說道：“奴才這就去正院問一問。”說罷看爺沒有反對的意思，忙跑出門外。
四阿哥滿意地點了點頭。
福晉的心意他豈能浪費？雖說太甜了一些，但人家遞來臺階，爺這么一個大男人總得讓一讓她。
四阿哥覺得這樣挺好的。
至少蘇培盛沒走出去幾步，又回來了。
“爺，正院來人了。”四阿哥先是一喜，覺得這臺階都不用自己費力讓人搭建了，蘇培盛已經說道：“宋格格的病好了，方才去了正院請安。福晉讓問問，是不是要請郭太醫來看一看。”
“誰？宋氏！”
蘇培盛聽明白了，自家爺怕是早忘了翠竹院那位。
“是宋格格。”
四阿哥嗯了一聲，宋氏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忘記這個人的存在，只是一個瘋病的人基本上就被他剔除心中的某個范圍，就如在莊子里的李氏。
她們是他的女人，卻也只是曾經的那種。
現在又乍然冒出來……
四阿哥沒來由地就覺得有一絲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