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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錯殺
“李氏……死了?”
外院那邊,四阿哥面色復雜地問道。
蘇培盛低低地應了一聲。
“張海和黃覺海一起去的莊子上,過去的時候,就說李主子……已經是數日前的事情了。”
砰地一聲,額筆洗擦著耳邊飛過,砸在窗隔上。
蘇培盛猛地跪在地上。
四阿哥看也不看他,只覺得心緒不寧。
李氏到底是死了!
或許這個結果,他早有預料。一個不被寵愛的侍妾,偏心比天高,若是看開還好,否則她的結果很容易就預料到。
怪誰呢?
四阿哥想到了福晉。
當時要送李氏去莊子里,是他的意思。小福晉也沒有拒絕,只是在商量去哪一處莊子的時候把自己摘了出去。
可以說,李氏的蹤跡,只有四阿哥知道的。
黃覺海得了云瀾的吩咐,也只能先到外院來找蘇培盛,隨后帶上張海一道去的莊子找人。
在四阿哥的心里,李氏基本上就要扎根在莊子上,等以后他成就大業,憑著上一輩子的情誼,一個妃嬪的位置也是給得的。
只是人竟然死了?
“蘇培盛,人是怎么死的?”
蘇培盛低著頭,他先前是真的不知情,也是沒去關注李氏的情況,他覺得自己有些冤枉,雖還在乎一個被遣送侍妾的死活。
可李氏死了,他還是知道了嚴重性。
不管爺重不重視李氏,他在爺面前就不能表現出輕視的樣子,畢竟那終究是伺候過爺的女人的人。
“奴才過去的時候,那莊子里的下人面色慌亂,想要關門。奴才就覺得不對勁,和張海強行進了門,原本那些人還要說李侍妾跑掉了,奴才不信打算出去詢問,畢竟一個女子逃跑也是有跡可循的。”黃覺海邊說邊偷偷看了一眼福晉,云瀾面色如水,倒是宋氏聽得酸澀難辨。
“后來就直接帶了奴才去一處墳包。”說到這,黃覺海也是有些唏噓,說是墳包也就是個小土堆。
“倒是那莊子里的下人心思歹毒,隱瞞了這件事不錯,還繼續同府里討要李侍妾的花用銀子。”
李氏怎么死的呢?
是病死也是氣死的,剛開始在莊子上還能安分地呆上幾日,只是她心里還抱有僥幸的心理。
可隨著日復一日過去,李氏的心里的火苗慢慢熄滅,而最后讓他爆發的原因是四阿哥的行蹤不明。
半個月的時間,因未受到旁人言語的刺激。
李氏也以為四阿哥真的死了,她心里明白,四阿哥在的時候她的日子還能過得下去,可四阿哥若是沒了,這莊子里的人都能生吃了自己。
可以說,李氏是身心被折磨死的。
蘇培盛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抬頭看了四阿哥一眼。要真說起來,爺才是推李氏去深淵地獄的人。
誰能想到李氏對爺真的是動了情用了心。
男色害人啊!
不過這是什么莊子啊,簡直是故意想要讓李氏死一樣。
云瀾皺了皺眉,叫住黃覺海:“你去前院……算了。”這么簡單的道理,自己能猜到,四阿哥也應該能看出來。
最重要的是李氏死了,那莊子里的人怎么都逃不過審問。要是真的有問題,四阿哥自然會有手段讓他們張口說話。
云瀾抿了抿嘴,看向同樣被李氏的消息弄得六神無主的宋氏。
她不禁冷笑道:“宋格格,你這算是大仇得報了吧。”
宋氏不語。
要說大仇得報嗎?她的確高興。
一命償一命,也不枉費她裝瘋賣傻這大半年。
可李氏的死,怕是主子爺和福晉都要遷怒幾分到自己頭上。
“福晉。”宋氏抬起頭來,看著云瀾:“有一件事情,我也不是十分確認。只記得恍惚中,一直有人在和我說話,后來我的病就好了。”
宋氏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自己裝瘋這件事情。
爺和福晉懷疑沒關系,這種事情,原本就不是其他病癥,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當初沒能拆穿或者默認她瘋了的事情,往后再如何就看她愿不愿意承認。
很顯然,宋氏不會。
特別是李氏的死,讓她知道,最好和最壞的處境都畢竟在四爺府,在四阿哥身邊,去了莊子上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是第二個李氏。
云瀾看了宋氏一眼:“人呢?”能頻頻在宋氏面前出現的至少是伺候過她的人。
云瀾不信宋氏真的瘋了,所以那個人宋氏是知道的?
棋子嗎?
云瀾目光一閃,宋氏已經說道:“在院里。”說完見福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張了張嘴解釋道:“我醒了后,不敢信她。”
云瀾朝黃覺海看去,黃覺海點了點頭,出了門就看到張海,說道:“走吧,說不得能摸出一條大魚。”
張海是個沉默的少年,比起大多屬于纖細身體的太監,他就有些土生土長的農民范,事實上也是如此,面相看著就不怎么討人喜歡,這還是張起麟送過來的。
畢竟這么一個人雖憨厚但一眼看去也容易印象深刻不是個深入敵后的好人選。
不過張海力氣大,在莊子上就是他一個用力推開了門,鉗制住一個女人自然沒問題。
不過黃覺海以防萬一還是叫上了幾個粗壯仆婦,龔嬤嬤得知動靜也皺著眉頭過去。
黃覺海猶豫了一下,心想宮里嬤嬤總有幾分手段,也沒攔著。
一伙人行動很快,從云瀾得知李氏的死,到他們去翠竹院不過一刻鐘。
香葒隔著窗戶看到龔嬤嬤一行人離開,回頭對香蒲說道:“往翠竹院去了,你猜猜宋格格指了誰?”
香蒲微微一笑:“不是木葉那個丫鬟就是剩下那個叫木枝的。”話落看了一眼角落被繩索束縛住的秀兒:“憑是誰,膽敢算計主子,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任何有嫌疑的人。”
香葒附和:“敢害福晉,爺能忍?”
四阿哥有多寵福晉,是闔府盡知的,哪怕多了個劉侍妾,也不能動搖福晉的位置。
在正院呆了幾個月的秀兒就有些煩躁。
她不怕死,也沒想能活著。
但木枝不能出事!
香蒲和香葒兩個人冷眼看著秀兒臉上的掙扎,心里其實氣得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