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十阿哥還是懂的。
“當然該犯的小錯誤還是有的，年家現在掌家的那位可不會犯這種小孩子的錯誤。”九阿哥入戶部，一開始的起點就比別人高。除了出生就有的身份，對數字特有的敏感天賦，以及背后還站著一個男人。
人常說我的軍功章有你的一半。
這話，九阿哥不敢對四阿哥說出來，心里面卻是知道的。
為了他能順利在戶部站穩，四阿哥沒少操心，許多事情基本上是掰開了揉碎了，講道理舉例子地分析給他聽。很多他沒有注意或不在乎的地方，都幫著指出來。
這讓九阿哥明白，若非四阿哥的幫助，他在戶部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順利，哪怕是因為他的身份不敢做地太過，但磕磕絆絆的碰壁肯定不少。
皇子的確是康熙的兒子。
可你犯錯，沒本事，沒能力，照樣地離開讓出位置。
九阿哥是不知道四阿哥當年是怎么過來的，想來應該是十分艱辛。雖說那個時候，四阿哥和太……哦是二哥還沒有鬧崩，可皇阿瑪卻是在打壓著四哥呢。
想來日子絕對不會好受。
等輪到自己，差不多是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四阿哥種了好多瓜果，他跟在后面撿漏了。
只是這瓜果總有收成的時候，接下來就得他自己來。
九阿哥因為這樣清醒的認知，這一次下江南的時候，就比先前在京城的時候更花心思。
就是不想給四哥丟臉。
無論有沒有說開，很多人都會認為他是四哥帶進戶部的。
就是這一次，還是四哥過來接自己。
九阿哥自己也是這么認為的。
“年家這邊把賬做得太清楚了，小把柄也主動遞上來。他們這么做，要么底下醞釀了個大的，要么就是的的確確只是一些讓人看到的小問題。不管是哪一種，一般來說沒什么事情不會輕易去扯開這層布，特別還是想年家這樣算有用之臣的。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家哪怕是貪墨了，也足夠將功補過。”九阿哥知道除非年家犯了皇阿瑪的忌諱，否則這樣的老臣，早就知道什么是為官之道了。
至少在皇阿瑪當皇帝的時候，還蠻好用的。
“反正年家的事情，你別摻和。我看四哥心里有數。”不是九阿哥看不起十阿哥，至少他這個人說起來在皇子中是少有的秉性單純的，雖只是相對而言，但也說明的的確確在很多時候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
若說年家只有年羹堯一個人，九阿哥樂得看到十阿哥過去碰壁一下。
但年家的水也是比較深。
像這種發展比較久，甚至扎根官場的人，別說只是他們家了，就是每一個聯姻的家里連接在一起就是一個錯綜復雜的蜘蛛網。
九阿哥可不愿意十阿哥成為其中被網住的獵物。
“明天四哥應該會找我們仔細談一談這次的成果，到時候你就把你的意愿同四哥說了。”九阿哥相信四哥會幫忙，只是……他坐直了身子，正色問道：“你可想好了，經過四哥的手和沒有經過是兩回事。”
“爺當然知道？但有差嗎？”十阿哥翻了個白眼：“額娘都把我丟給四哥了。”皇阿瑪還在呢，四哥卻是額娘的托孤對象，也就是沒人敢拿這種事情碎嘴，實際上基本上就是鈕鈷祿貴妃越過康熙這個親阿瑪，心里也的的確確有不信任皇帝的意思了。
“你自己清楚就好。”其實還是有差的。
四哥至少會在做決定的時候，給他們選擇的機會。
九阿哥這邊，當時也是如此。
實際上，九阿哥也想自己單干過一陣子。
他倒是沒有其他什么想法。
只是覺得自己憑本事能去的戶部，干嘛要借助他人。
但實際上，他一進入還是占了四哥的便宜。
別管自己怎么說，外人眼里就是會覺得他是四哥護著的人。
九阿哥在戶部做了一陣子后來發現，有人幫助和一個人單干還是不一樣的，最后接受了四哥給的好意，這才逐漸在戶部站穩，慢慢地做出趣味和興致來。
只是如此一來，他基本上就拜托不了四哥的影子。
就跟同二哥還沒有鬧崩之前，四哥做什么，都會被當成為太子做事。
九阿哥倒不計較那么多。
他做事素來講究隨心。
橫豎對那個位置又沒什么想法，其他那些外頭的名聲也不在乎。
只要四哥往后能同現在一致。
他就滿族了。
只是果真能如此嗎？
九阿哥不知道。
唯獨明白，只要現在四哥還能一心一意地把他當兄弟看就成。
第二天的時候，年羹堯送來了接下來準備走的路線。
四阿哥看完后，直接讓人按著這個出發。
當然這只是出發，后頭若是發生變故，肯定會再轉移。
而這些，年羹堯都有后續的路線。
方方面面地基本上都要照顧到。
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
可見一個晚上，他應該是的的確確沒有睡著。
四阿哥憑借著上一輩子的記憶和兩世的閱歷也是忙活了大半夜的。
但顯然……他是認同年羹堯現在做出的判斷的。
九阿哥還好，十阿哥胳膊受了傷，就都坐了馬車。
后面自然有侍衛們幫忙掩蓋車輛離開的痕跡，這些都不需要年羹堯提出來。
四阿哥帶出來的人是十分有經驗的。
其實這些都是簡單的法子。
九阿哥帶的那些人也會。
只是他們當時忙著躲開追兵，哪有時間去布置這些。
“可憋死爺了。”躺在馬車上，聽著外面的動靜，十阿哥輕聲嘟囔了一句。
四阿哥低頭看著手里的密信，頭也不抬地說道：“你若是想隨心所欲地，京郊大營那邊就不要想了。你看看大哥，在想想自己。”這才哪到哪里。
對于兩個弟弟找上自己，說了以后的想法。
這份信任，讓四阿哥覺得總算是沒有白對這兩個混蛋好。
但這并不代表，他們想要做什么，四阿哥就無條件去完成。
那反而是害了對方。
九阿哥之所以去戶部，是因為他的能力本事在那。
至于十弟，平時喜歡動手，打打架是不錯。
可京郊大營那個地方，可不是你會打架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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