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猴兔分類:
楊大爺是馮綺雯的親娘舅,往縣衙一站說話比親娘都好使,這是習俗也是規矩。
馮綺雯要真被綁著去了,哪里還能活著回來。
楊氏沒想到楊大夫人竟是連這種話都說的出口。
忍不住道:“大弟妹,說話的時候最好還是掂量掂量,送忤逆可不是說著玩的,你就不怕遭報應么!”
楊大夫人沒想到連著楊氏也敢跟自己這么說話,掐尖了嗓子:“楊慧茹,你不過是個寡婦,報應,你跟我說報應!馮綺雯這個小蹄子,將彤姐兒推進水中,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她害的彤姐兒失了貞節,她就不怕報應!彤姐兒現在這個模樣,她憑什么活在這個世上,她有什么資格。”
馮綺雯聞言冷笑了一聲,看著楊大夫人:“大舅母你心里清楚的很,當時在后院可是有人看著了,我是在表妹落水之后才過去的。你口口聲聲說我設計害的表妹,難道我逼著她去的,你女兒可沒這么聽我的話!宴席上也是有小姐瞧見了,當時我讓表姐陪我去凈房,是表妹說她陪我去。表妹揣著什么心思,你不清楚?”
“為什么章家設宴章大少爺會出現在后院?為什么表妹落水的地方剛好在章大少爺看書的地方?為什么表妹在水中系著好好的腰帶卻是散開了?大舅母你心中難道還不清楚,還口口聲聲說要舅舅抓我送忤逆。你就不怕說瞎話閃了舌頭么?”馮綺雯一句接著一句,既然楊氏已經下定決心了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她可是打定主意了,要是楊大爺敢把她送忤逆,她就直接上衙門去鬧楊老夫人乃是妾扶的正。
楊大夫人卻是沒想到,這個時候馮綺雯還不跪地求饒,竟然還在這牙尖嘴利。
頓時氣的連聲道:“好好好,好你個牙尖嘴利的小雜種!顛倒是非黑白,我比不過你,我讓你知道什么是厲害!”
說著轉身吩咐身邊的丫鬟:“去衙門里找大爺回來!”
馮綺雯見著丫鬟應聲就要出門,頓時笑了起來:“好啊,我也正想去衙門問問看,大舅舅到底算不算我的親娘舅!”
“你這話什么意思!”楊大夫人已經被氣糊涂了。
馮綺雯卻是冷靜的很:“大燕律法,以良家女為妻,勿以妾為妻。現在的楊老夫人可是當初外祖父抬進門的妾,我外祖母去世之后,外祖父一直沒有續弦,讓楊老夫人當了這個家,可是她終究還是個妾。妻身子為主,妾生子只不過比一個奴身份高些,我倒是好奇,一個比奴身份高一些的人,憑什么說是我親娘舅。什么抬了妾為妻,我倒要去問問官老爺,這抬妾為妻可能當真,看看是大燕律法錯了,還是楊家這些年讓妾當妻才是荒唐!大舅還在吏部衙門當差,對大燕律法深知,卻不提醒勸阻外祖父,這便就是明知故犯,視大燕律法為無物,這可是欺君罔上殺頭之罪,罪及株連九族。”
在大燕是有明文規定的,妾不可為妻,若是發現妾為妻這是要砍頭的。
雖然說律法擺在那,也沒有人真的會去查誰家妾扶了正,不過有頭有臉的都不會干這樣的事,只有小門小戶的不懂律法的才做的出來。
也就沒人真的會去管,畢竟官差都不是沒事干的。
只是這是沒有人主動去管,去看誰家妾扶正了,若當真鬧到衙門口,就是楊玄琰也吃不了兜著走。
馮綺雯是打定了心思,你要是敢送我忤逆,我叫你們都別活。
馮綺雯的話一出,楊老夫人頓時變了臉色,伸手抓了一個杯子直接砸向馮綺雯:“馮綺雯沒躲開,杯子砸在她腳邊,貼著鞋邊,并不疼,但是這茶水卻是潑濕了她的衣裳。”
見此馮綺雯笑著抬頭看著楊老夫人道:“現在不是你們要送我忤逆了,而是我要跪在京兆府衙門口問縣太老爺討個公道了。”
說著不等她們開口,馮綺雯面色鐵青的道:“大燕律法,妻是主,妾是奴。奴在主面前沒有長輩之分,尊你一聲楊老夫人、外祖母,你還真忘了你奴的身份了。我外祖母乃是外祖父八抬大轎名門正娶的,是這個家的主人,即便現在不在了,這身份卻是變不了的。娘是嫡出的女兒,我即便不姓楊,也是個正正經經的主子,楊老夫人你一個奴妾的身份,卻當著眾人的面中傷主子,我倒是要去京兆府問問,這到底是個什么理。”
楊氏在一旁聽著馮綺雯的話,手心攥了一把汗,面上卻是端出一副從容的模樣:“若不是綺雯提醒,我竟是忘了自己荒唐了這么些年,管一個姨娘叫了這么久的母親。今日既然鬧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把話說開了,你們要是敢傷綺雯半分,我一個寡婦沒什么好顧忌的。索性就帶著萬倫跪到皇城外面去,跪到吏部衙門,去讓人都看看楊家如何的荒唐。大弟不是在吏部當差么?記得當初還是舅姑給他謀的差事,托的吏部尚書戚大人,這戚夫人與我關系還算不錯。楊老夫人,大弟妹,你們覺得若是我往這吏部府衙門前一跪,戚大人會不會管,大弟這官還要不要做!我一個孀居的寡母,你們楊家如今家大業大,以卵擊石,我是不怕。”
楊氏平時是個綿軟的性子,但是兔子急了還咬人,當真把楊氏逼急了,她也不是只會掉眼淚花的主。
頓時就見楊老夫人氣的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指著楊氏和馮綺雯手都在發抖,厲聲道:“把她們給我捆上!”
立馬就有丫鬟婆子擁上前,要抓楊氏和馮綺雯。
見此楊氏真的有些慌了,若是不能活著出楊家門,那她說的都是無用的。
可是即便手已經開始滿是汗,護著馮綺雯的身子,卻沒有半分動搖。
“好,好,好!你們一個個都是好樣的,楊氏我竟是沒想到,當初留了你的性命,現在你竟是要這么與我作對。反正讓你們回楊家也不過是為了那塊丹書鐵券,既然今日鬧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一不做二不休,你們母女也別想活了。等你們死后,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丹書鐵券!”楊老夫人說著氣的身子都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