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簡直一點也沒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2。
原本她雖然聽說過喬天佑的名字,對這個人的行事荒唐也頗有微詞,但畢竟那只是個不相干的外人,別的什么情緒也是半點沒有的。
但偏偏,喬氏非得提了這么一茬兒,叫衛氏如何能對喬天佑有任何好感?
對于她來說,陸尋就是她的掌上明珠,哪怕只是名字與喬天佑放在一起,都讓她有些無法容忍,更何況喬氏提的還是陸尋和喬天佑的親事了。
因此,如今聽到喬天佑又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人打斷了兩條腿,衛氏才會如此高興。
陸尋見衛氏如此,忍不住掩唇笑了笑。
她從來都沒將喬天佑這個人放在心上,因為她再肯定不過,自己絕對不會真的與這個人扯上關系的,因而這時聽到喬天佑倒霉的消息,也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不過……
陸尋同時又莫名的覺得喬天佑腿被打斷了,這個說法有些讓她覺得耳熟。
在哪里聽過呢?
這樣一想,她頓時心里便是一驚。
就是上次從劉府回來的時候,晏池特意讓了硯臺在二門上等她,那次與晏池見面,陸尋記得自己還曾開玩笑般的說過,喬天佑這樣的人就該再被人打斷了腿才好。.2YT.ORG
當時,晏池是如何說的來著?
他說的是:“好,就聽尋尋的。”
陸尋當時一直沒明白晏池這是什么意思,后來也沒有深想,但現在才突然反應過來,原來晏池所說的聽她的,竟然是指的這個?
她于是忍不住撫額。
陸尋一點也不懷疑晏池能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人將喬天佑打一頓,喬天佑只不過是個什么本事都沒有的紈绔子弟而已,而晏池經過這幾年的發展,手底下的能人可是不少,不過是收拾喬天佑一頓,這又算得了什么?
但是,陸尋不知道晏池為何要這樣做。
她那日也只不過是開個玩笑隨口一說而已。
喬氏雖然提了想要說和她和喬天佑,但誰都知道衛氏是絕對不可能松口的,既然如此,陸尋當然不必要將喬天佑這個人放在心上,甚至半點都不曾為了這件事而傷神。
晏池應當也知道這一點才對。
既然如此……
他還特意讓人去打了喬天佑一頓,而且還真的將人兩條腿都給打斷了,這就有些不正常了。
陸尋暗暗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問一問晏池這件事了。
而衛氏,笑過了之后,見著陸尋面上那頗為奇異的神色,她面上笑容一頓,問道:“尋尋,聽到這個消息你就不覺得高興?”
陸尋沖著衛氏無奈地一笑,“母親,只不過是不相干的人而已,他走運還是倒霉,與咱們又有什么關系?”
聽陸尋這樣一說,衛氏也跟著恍然。
“對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與咱們還真沒什么關系,母親這也是失態了。”衛氏道。
陸尋聞言沒有說話。
衛氏縱然是失態了,那也是出于關心則亂的心態。
被陸尋這樣一說,衛氏也沒有了先前那幸災樂禍的心理,又與陸尋說了會兒話,便自去處理朝云院的事務去了。
陸尋出了朝云院,便徑直去了外院。
今天正好晏池休沐,而且并未外出,她得好好問問晏池關于喬天佑這件事。
雖然這次陸尋是一個人來的,沒有晏池陪著,但院子里新來的小廝卻是半點也不敢攔著陸尋,只低著頭一副再恭敬不過的模樣。
陸尋也沒有功夫去注意這小廝的反應,一路去了書房。
晏池這會兒沒有看書,而是在作畫。
見著陸尋來了,他放下手里的畫筆,將畫了一半的畫擱在桌上,繞過書桌將陸尋引到旁邊坐下,“尋尋這個時候來尋我可是有什么事?”
雖然是問句,但陸尋卻從晏池的神色之間看到了些了然。
很顯然,對于她的來意,晏池早就已經猜到了。
陸尋也沒有兜圈子,她才坐下,便道:“三哥,我聽說那個喬天佑被人打斷了兩條腿,大概又要在床上躺上幾個月,這是三哥你讓人做的嗎?”
聽到陸尋這樣問,晏池不慌不忙的替她倒了杯熱茶,看著陸尋輕輕啜了一口,才道:“這不是尋尋你上次說的嗎?”
這是承認了。
陸尋于是很有些無語。
好在,那喬天佑本也不是什么好人,讓他斷了腿在床上躺幾個月還能少讓幾個良家女子受害,因而陸尋心里倒也沒有任何的愧疚。
“三哥……”她沖著晏池無奈地道,“我那日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你怎么就當真了?這次是喬天佑倒沒什么,若是下次換了其他人,難不成我一句玩笑話,三哥也要去犯險啊?”
京城乃是天子腳下,到處都是皇親國戚高官權貴,就是晏池再如何厲害,總有得罪不起的人,若是真的因為自己而讓晏池得罪了什么不好得罪的人,陸尋心里亦會不安的。
聽陸尋這樣一說,晏池眉眼之間頓時便柔和了起來。
好一會兒,陸尋才聽到他那略顯低沉的聲音:“……尋尋,你的話,我總是都放在心上的。”
陸尋的一顆心都為之一顫。
她與晏池做了兩世的兄妹,晏池也確實如他所說的那般,向來都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但這一次,卻是不同的。
也不知道為什么,陸尋的耳根又微微有些發熱。
她張了張嘴,想要與晏池說些什么,但最后到底什么也沒說,而是猛地站起身。
這書房陸尋這幾年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以往她都能怡然自得的在這里呆著,但現在她卻突然覺得這小小的空間變得逼仄起來,隱隱竟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了。
她于是深吸了一口氣,道:“三哥,我……我先回去了。”
然后轉身就往外走。
走到書房門口,陸尋卻意外的發現,章氏這時正站在外面,看樣子不是剛剛到的,也不知道先前陸尋和晏池的談話她有沒有聽到。
陸尋也沒有多想。
大概……
二伯母是尋三哥有什么要事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