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仙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暴露

《》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暴露

《》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暴露

吳氏面帶苦澀地走到了夏侯虞的面前,停在了尹平隔離的保護圈之外,低聲道:“長公主,對方是北涼的人,說是接到了一筆交易,在這里伏擊一位貴婦人。至于這貴婦人是什么身份地位,他們一概不知。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他們同意我們拿出三十萬貫錢做贖金。”

“長公主還是盡量安排人去籌錢吧!”

“他們說,他們只等一個時辰。”

“若是一個時辰見不到錢,他們就要殺人滅口了。”

夏侯虞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但看清楚吳氏眼底的傷心、失望、難過時,她不由暗暗地罵了自己幾句。

她明明知道吳氏是個敏感又真誠的人,怎么能在生死的關頭,特別是吳氏剛剛暴露身份的時候冷落吳氏?

吳氏一定會胡思亂想的。

夏侯虞忙上前幾步,走出了尹平的包圍圈,一把拽住了吳氏的手,低聲道:“阿家,你敢肯定錢到手了他們就會放我們走嗎?”

吳氏欲言又止,一副不知道該怎么說的樣子。

這可能又涉及到吳氏的秘密。

夏侯虞不再追問,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吩咐尹平:“你立刻回莊園去找劉契。我們是生是死,就看你的了。”

這樣的重大的責任,尹平臉都白了,過了一會才跪在了夏侯虞面前,沉聲道:“長公主,您放心,您在我在。我一定會平平安安把您救出來的。”

夏侯虞卻搖了搖頭。

這些人既然是北涼人,而且還騎了這么好的馬,肯定不是亡命之徒,只是不知道吳氏是怎樣說通他們的。可不管怎樣,他們能騎馬穿過幾個州府在建康城周圍伏擊她,這一路上肯定有接應的人,肯定有內奸,并且身居要職,才能遮天蔽日,無聲無息。

這個時候她誰也不相信。

若是尹平一不小心落到想殺她之人的手里,豈不是自投羅網?

現在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背后兇手還不知道如今變故時,想辦法脫身。

她唯有相信吳氏說服了他們。

“除非是你信得過的人,否則不要向任何人求助。”夏侯虞叮囑他,“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是最容易的事情。你最好是立刻籌了三十萬貫來,把莊園里能用的人手再帶一部分過來,若是他們違背諾言我們有能力再戰。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尹平若不是個通透之人,也不會兩世都被夏侯虞重用了。

他立刻明白了他們的處境。

尹平認真地點頭,對夏侯虞保證:“長公主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夏侯虞還是怕他不知道事情的深淺,忍不住繼續道:“哪怕是鄭家的人,你也要斟酌再三。”

尹平深深地看了夏侯虞一眼,重重地頷首,請了吳氏和他一起去和那首領交涉。

阿褐不知道從哪里躥了出來。

他跪在尹平的面前,哽咽道:“首領,您讓我也跟著您一起去吧?這件事是因我而起,請您讓我將功折罪!”

尹平莫名其妙,道:“這是敵人的圈套,與你何干?你快起來。就算是有錯,那也是我的錯。你身負好幾處傷口,快去找人給你包扎好了,少在這里搗亂。”

夏侯虞這才發現原來阿褐受了不輕的傷。

他半邊衣衫都被血染紅了,臉色也白得嚇人,目光直直的,看著神色都有些恍惚了。

夏侯虞皺眉,見杜慧已經幫阿良包扎好了傷口,讓她去把阿褐帶過來。

阿褐還沒有走到夏侯虞的面前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要不是旁邊的部曲及時拉了他一把,他整個臉都要栽到地上,留下傷痕。

夏侯虞嘆氣,讓杜慧照顧阿褐,問起阿良的傷勢。

“沒什么大礙!”杜慧慶幸道,“只是皮肉傷,這幾天行動不便,養幾天就好了。”

阿良傷在了背上,夏侯虞不好當著眾人的面查看傷口,只能含含糊糊地就了幾聲。

尹平折了過來向夏侯虞辭行:“那邊的首領已經答應讓我回去籌款了。不過,他覺得呆在這里不安全,要求收到贖金之前,您都要按他們安排的在旁邊的山林里等候。”

他一邊說,一邊關注著夏侯虞的神情,生怕她不悅。

夏侯虞在心里暗暗嘆氣。

難道在尹平的心目中,她就是這樣的人?

“我明白了!”她道,“你走后,我會聽從這幫胡人的安排的。”

尹平松了口氣,又委婉地交待了幾句如“韓信能忍胯下之辱”的話,這才帶著兩、三個經胡人首領同意的人走了。

那胡人首領押著他們重新上了犢車,安排他們往山林里去。

夏侯虞把阿良安排在了她這輛犢車里,讓杜慧幫忙照顧她。

吳氏神色不明地窩在犢車的角落里,看著夏侯虞輕聲細語地安慰著阿良,杜慧拿夏侯虞的水囊,小心翼翼地喂著阿良喝水。

她心中忐忑不安。

不知道等會夏侯虞回過神來之后會對她怎樣?

更怕自己的秘密曝光,影響到兒子的前程。

她緊緊地攥著衣袖。

夏侯虞見阿良沒有發熱,心中大定,這才有空向吳氏道謝。

誰知道她抬眼望去,吳氏卻像做了天大的錯事似的縮在那里。

吳氏是真的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曝光!

就像她,也會害怕她重生的秘密被人知道。

夏侯虞頓生同病相憐之感,加之想到吳氏救了她的命,心里軟成了一灘水,不要說去追究吳氏的秘密了,就是讓吳氏傷心難過,她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小心了,沒有顧及到吳氏的心情。

“阿家!”她恭恭敬敬地上前給吳氏行禮,真誠地道,“這次幸虧有您,不然我們都要命喪黃泉了。”然后又主動給吳氏找借口,“沒想到你居然跟著自幼照顧您的嬤嬤學會了胡語,這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我以后可要好好地跟您學學才是。”

吳氏的表情明顯的松懈下來。

她吁了口氣,掩耳盜鈴般地道:“是啊!是啊!我小時候閑著沒事,就跟著家中的嬤嬤學著好玩,沒想到今天卻派上了用場。你說得很對!”

夏侯虞也松了一口氣。

把這件事圓過去就好,她只要知道吳氏待她好得如同親生的母親就行。

誰還沒有一點小秘密呢?

她又何必追根溯源,一定要知道呢?

有什么事比行動更有說服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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