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第334章貞慶
第334章貞慶
燕喃這邊剛隨金豆出了門。
樞密院那邊劉渭也已到了院里。
一進門便問師爺:“元四今兒做什么去了?”
師爺躬著身子戰戰兢兢答:“天剛亮就去了西三廂衛所。”
“西三廂?”劉渭端茶盞的手一下頓住,轉頭問道:“昨兒不是還在查東邊的?”
“是呀!”師爺愁苦道:“誰知今晨一大早就跑西邊去了!也不知昨日傳過去消息之后,那邊衛所里頭準備得如何?”
劉渭抽抽眉毛,元四如今和忠親王是徹底穿一條褲子,不惜和他撕破臉皮了!
這些混賬,不過是看他剛剛失了相闊海這條臂膀,想來落井下石而已!
劉渭把茶盞一口氣喝到底,甩著袖子在屋內踱來踱去,想了又想,還有沒有什么漏洞把柄會被元四看出來。
這衛所的麻煩,無外乎是兵額、馬額吃空餉,但不僅他一人吃,忠親王還有唐侯,在衛所里頭都伸著手呢!元四還能把他單獨拎出來開刀?
更何況,他對付這種巡察早有辦法,兵籍冊子內外各一份,外頭去查的,自然有給他們看的冊子。
衛所內禁衛流動性大,他元四還能把衛所里頭的人一個個湊齊了數不成?
思來想去,劉渭也沒想到什么漏洞,堵在心里的石頭稍微松快點。
“大人。”那師爺揪著八字眉,苦口婆心道:“怕是不能讓元四這么查下去了啊!小的幾個白日夜里都在冥思苦想,實在想不透這元四到底想干嘛?可越想不透,心里越沒底,只怕他和忠親王暗中悄悄謀劃著什么,更何況這小子昨兒個還去見了唐侯,二人秘聊了一陣。大人萬萬不能再心慈手軟!”
“哼。”劉渭冷哼,“你以為我不急?那日他從樞密院逃走,又送來斷指給我,擺明是向我宣戰!都這樣了我怎還會手軟?可忠親王如今護著他,他身邊明衛暗衛至少有二十人,加上他本身本事也不低,唉!”
劉渭長嘆一口氣,前日元崢剛從衡水回來時毫無防備,可說是最好的機會了,可惜他沒能把握住!
那師爺湊過來,陰惻惻道:“聽說元四爺非常著意梁三娘子,不如……”
劉渭遲疑片刻,如今梁少宰和他面兒上還過得去,直接動梁三娘子,可就等于給自個兒又豎了個勁敵。
師爺看出他的遲疑,咬著牙道:“您還指望梁少宰能幫您不成?”
劉渭打了個哆嗦,這滿朝看過去,崔更最是個老奸巨猾的,對自己沒好處的事兒絕不插手,唐侯心里眼里只有官家,若說以前還能利用他的忠心湊合對付一把,可如今因為唐依和親的事兒,他把唐侯也徹底給得罪了。
看來,不破釜沉舟是不行了!
“好。”劉渭揪著下頜細須,半瞇起眼,“先把梁三娘子給我綁了!”
燕喃和金豆從貞慶學堂后頭一道院墻,悄悄翻進了貞慶道觀內。
道觀中因為壽陽公主要來,早早清了場,里頭到處都靜悄悄的,只有香火氣四處飄散。
道觀房舍間也早做了準備,金豆按照元崢的計劃,帶著燕喃來到主觀旁邊的廂房內,在紙糊花窗上印開一個小孔來,正好能看見院里的動靜。
“四爺呢?”燕喃問金豆。
“師父還在忙,說一會兒就過來。”
“除了看青衫給惡毒公主算命,還能看什么?”燕喃坐在榻上,一面打量著屋內一面問。
按照她之前和元崢說過的打算,是借青衫給壽陽做法的時候挖個坑,不過似乎除了這個,元崢還有另外的想法。
屋內陳設很簡單,只一榻一床一案一柜,樸素整潔,再無他物。
門“吱呀”一聲開了,青衫走了進來。
“娘子來了?”青衫朝她見過禮。
“我去后頭看看車隊來了沒?”金豆見青衫似有話說跟燕喃說,先從后門溜出去。
“你不用在前頭等著嗎?”燕喃奇怪。
青衫不好意思笑笑,“昨兒四爺連夜送了個婆子過來,說讓她來扮作住持,她比我能說會道些,我就負責護著您。”
燕喃訝異:“他從哪兒找的人?”
找青衫忽悠壽陽,確實有些難為她,青衫本就是個直性子,要演戲更是別扭,沒想到元崢連這些都安排好了。
“這青衫就不知了。”
燕喃自然相信元崢的安排,更松一口氣,打量著四壁問:“這是你住的地方?”
“正是。”青衫點點頭,有些感慨,“我和娘娘在此地住了十七年。”
“娘娘住哪兒?”燕喃好奇問著。
青衫不答話,默默走到她床頭,伸手在那床頭方形菱花柱頭上輕輕一轉,再伸手打開床旁衣柜,柜子里空的,靠墻的地方赫然出現一道門!
燕喃微張開嘴,沒想到這道觀里還有這樣精妙的機關。
“娘娘住在地下室。”青衫說著,再回到床頭轉動柱頭,一點異響都聽不到,那柜門后的墻壁又緩緩合上。
“娘娘說,這是三百年前,鑄造燕子令的那位圣女娘娘住過的地方。”
燕喃點點頭,這個青衫曾經說過,當時還問她要不要來看,她不太感興趣,可方才就在那柜門后的門洞出現的瞬間,她忽然有種強烈的念頭,想要下去走走。
“等把那惡毒公主送走了我去看看。”燕喃道。
“是。”青衫躬身,“地下通道十分復雜,機關甚多,到時候由青衫帶您去。”
二人正說著,金豆從后頭急匆匆跑了進來,“來了,來了,惡毒公主來了!”
壽陽在門口下了馬車,一面往里走一面四處打量,她在開封城這么多年,還從未聽說過這兒有個道觀,看起來倒是也有些歷史,但四處破破爛爛的,也不像是香火非常鼎盛的模樣,心里對皇后所說的靈驗頓時失望了幾分。
到了院內,一個身材矮小的道姑手持拂塵,帶著幾個低眉斂目的道姑迎面向壽陽走去,深深躬身,單手持禮道:“貧道見過公主殿下!”
“你就是住持?”壽陽打量著那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婦人的道姑,“你會驅邪做法?”
那道姑手指平鼻尖,微抬起頭來,正要答話,忽目色閃動著落往壽陽身后,神色變得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