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小寶兒是怎么死的?
因為璩美英目前的情況,沒有惡化地壞現象出現,濮陽梁也就沒有關注到老娘她這一情況。
反倒是濮陽源在醒過來后,緩了一會兒就能行動自如,到底是大喜,讓濮陽梁高興地圍著老爹直轉,從來沒這一刻讓他能深刻明白,兩老安生和氣,是件值得他高興的大喜事!
凌晨時,璩美英終于在極度的夢魘中,成功睜開了眼瞼——
病房里,濮陽源因為中午那一場意外急怒發病,醒來后又看到老大終于長性識禮了,他老而寬慰,拉著老大的手一直在嘮叨著,直到被喂了一碗瘦弱粥,又服下藥物后這才悠悠睡下。
留下來的濮陽梁,是看著照顧老娘的看護給老娘整理好了,這才安心守夜,白天一整天的勞累下來,致使璩美英就算醒來時的聲音不小,可累地癱軟在病床上的濮陽源爺倆,都沒有驚醒過來。
璩美英捂住心口,因為是在醫院病房,就算是午夜,房間里還開著一盞小黃燈,不刺眼,正好讓人能看清楚病房里的情況……
從夢魘中醒過來,她神智還在恍然著,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又在干著什么——她…是誰?
一瞬間,迷惘的腦中,甚至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只時間太短了,下一個本能,就是想起了,她是璩美英……她哭著哀求著的忘掉過去,給她一個重新過來的機會,居然被十年的她給作沒了——
對,璩美英想起了,她故意丟失的十年,全在夢魘中,她又作了一回死!
曾經那些不美好的事情,她傷害了渠生的事情,她招惹欒氏的事情,又全都浮現在腦海里——頗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讓她想再欺騙自己都無法再做到!
淚水,就這么溢出了眼角,源源不息……
之前,她還在吐槽著兩個孫女跟她不親近,完全沒有婆孫女之間的閑暇……她再回想起來,自己看向兩個孫女的目光,一如十年前的自己,陌生而疏離!
孩子是最真實的鏡子,他們都不會隱藏情緒和欺騙世人,別人對她們是好是壞,單從著相處時肢體的動作,就能表露地一清二楚!
她這個當奶奶的,從來沒有愛惜過孫女,便是她無害了,孫女們也不會覺得她是個好奶奶,只會一如即往地對她戒備、防備!
“嗚嗚……”璩美英壓制不住喉嚨的哭腔,捂住嘴,眼淚嘩嘩地流,她后悔了,不管記不記得這十年發生的事情,她內心都不舒坦!
這么一刻,她是后悔了。
象她這樣的人,丈夫就應該牢牢地管制住她,若沒有丈夫的放縱和忽視,她的家,可能就不會這樣子……
驀地,她心中想起了臨逝前的婆母——
“璩氏,你心不夠大,想要的太多。你現在惱著我想要過繼你的渠生,卻從來沒有替那個孩子的未來著想過……你太自私,若有一天你后悔了,你還是會怨天怨地,從來不會自省!”
婆母那雙睿智的眼眸,如同刀般落在她的心間,當時她聽地是又氣又惱,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憑什么?你要過繼的是我親生兒子,你還有理了?!
猛地,璩美英從病床上挺直了身體,低低地喃著,背脊發寒,神智迷惘自語:“莫不是……真的是報應嗎?當年……若不是我監管失職了,小寶兒他就不會上山……”
“璩美英,你、在說什么?!!”濮陽源圓瞪著眼瞳,剛發現老妻醒過來的驚喜,全在聽明白她的低喃話音時,如同天毀塌下來,一臉震驚、不敢置信地下床,沖到她面前,捏著她的雙臂質問道。
家里長輩叫子侄孫兒從不會叫‘小寶兒’,因為濮陽家里,曾經有個孩子,就是被她奶奶親昵地叫著這個小名,所以后來的子侄孫輩都避開了這個小名。
而這個小名的擁有者,正是大房意外早逝的長子濮陽栔。
當年濮陽江任務中受重傷,周云月顧不到兩頭,將唯一的兒子送回了老家,讓婆母和弟妹們幫管著,誰知道,丈夫照顧好了,唯一的兒子卻要天人永別!
而那意外,正是小寶兒跟著村里的野孩子上山偷玩,被毒蛇咬著搶救太遲而早喪了——
想著曾經的傷痛,濮陽源用力的攥緊璩美英的雙臂,猙獰著面容對著病弱的璩美英咆哮發問:“你說呀,你老實說,小寶兒是怎么死的?!”
因為意外太過驟然,孩子都八歲大了,又是自個兒偷偷上山,那會兒還是大集體,誰家也沒有專門留個大人看顧孩子的,所以小寶兒的意外,只能歸根于意外!
可現在再聽璩美英的話意,她歸納為‘報應’?為什么是報應?是因為她其實一早知道小寶兒偷上山,她卻沒有去阻止嗎?
“嘶源、源哥!”璩美英痛地呼叫,她都能聽見骨頭要被捏暴的“啪嗤”聲了,老臉同樣露出了滿臉痛楚——可比起身痛更讓她難受地,是心臟無法承受的狂跳,她蒼白的臉從發青到漲紅,速度快地讓人以為眼花了,只見她瘆人地張嘴解釋喊道:
“我我真沒有引誘小寶兒他上山,是、是老紀頭家的小兒子!紀坤灃他為了隔壁老柳家老二家的那口老糖,哄著小寶兒跟他一起上山去尋藥草!我、我那時真沒有想那么多,村中半大孩子,哪個不瘋上山去玩去撿柴之類的……”
那個時期,家里半大孩子也是勞功力,大人沒空做的事情,孩子六、七歲就會幫著做了,撿柴割草挖野菜,多是一邊玩一邊完成當天的小任務!
她當時真的沒有想到,小寶兒會一上山、就斷送了他的小命!后來她更怕惹事,跟當時勢頭最大的老柳家、老紀家產生嫌隙,所以她這個發現一直沒敢朝人言!
本來那會兒濮陽家日子就過地一般,哪里有底氣懟上兩家大姓?
因此,小寶兒頭七那會兒,她就擔心受怕,內疚心更是把自己給整病了,家里人都以為她在自責和傷心,大嫂甚至還為此反過來安慰她,可她心里是有苦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