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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是一次單純的暈船，沒想到第二天，秦霜降居然就燒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秦霜降自己也沒注意到，就是覺得有點暈。

一場狂風暴雨之后，龍川又在白日里恢復了它安和的面孔，像個慈祥的長者，載著這江上無數的船只平緩的前進。

早上出了太陽，陪著自己兒子在甲板上玩一會兒，曬了曬太陽，覺得舒服了些，似乎暈得也沒有那么厲害了，但是等吃午飯時，眾人聚在了一起，秦霜降還是被看出了端倪。

意料之外的，首先察覺她不舒服的人，居然是楚河瀾。

“你的眼怎么這么紅？”懷王殿下對著她看了一通，皺皺眉。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來的，心細如慕思歸，看著她也覺得很正常。

雖說能夠下床走動，但暈船的后遺癥還在，她看起來怏怏。慕思歸只道是暈了船還不舒服，一開始沒在意，但聽楚河瀾這么說，女孩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才發現對方額頭燙的厲害。

“怎么這就燒起來了！”定安郡主急得就差沒直接跳起來，飯也不讓吃了，拉著人就往房間跑。

他娘不舒服，小福也不像往常那樣上躥下跳，一直乖巧的跟在娘親身后，就是早上在甲板上玩，還不忘時不時過來問問娘親情況怎么樣。

現在聽到娘親在發燒，小孩雞爪子也不啃了，放在手中的食物就要往上沖，卻被百里柔一把攔住，掏出手帕給他擦手：“你乖乖留在這里吃飯，姐姐們去照顧你娘親。”

“可是……”小孩瞥著嘴，眼瞅著分分秒眼淚就要落下來了。

“你要是不好好吃飯，你娘還要擔心你，更不能安心養病啦”百里柔說話的聲音同她的名字一樣，又輕又柔，很快就將泫然欲泣的小孩給安撫下來，順便也撩撥到了懷王殿下的心。

“那我好好吃飯。”再早熟，說到底也是個沒到七歲的孩子，小福強忍哭意，坐回自己的位子，重新拿起碗筷，和著淚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飯。

百里柔料定孩子一定不會這么聽話，都已想好了后面的說辭，秦有福懂事的行為，將她未說出口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止是百里柔，剩下的三個男人都做好了接受孩子哭鬧的準備，沒想到小福會這么懂事，在場的幾個大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疼小孩。

“小孩兒，沒事兒，回頭到了京城，本王給你娘找大盛最好的大夫，保管她什么病都藥到病除。”楚河瀾沖他揚揚下巴，順手把自己面前一碗，已經由內侍剔去魚刺的魚肉端起來：“別只顧著吃青菜啊，來，多吃點魚肉，長高了，才能照顧你娘。”

“殿下賜菜，還不謝恩。”內侍端著菜走到秦有福面前，小孩哪兒懂這些規矩，一時有些發蒙。

“他還是個孩子，不懂這些俗禮，直接給他吧。”瞧著百里柔看向自己，大盛第一紈绔收斂了自己的坐姿。

“多謝殿下體恤。”百里柔這兩天被耳濡目染了些規矩，用還不熟練的禮儀，向楚河瀾致歉。

“百里姑娘何必客氣，這些孩子才是我大盛未來，自然要好好照拂。”懷王甩了甩自己寬大的袖子，說得義正言辭。

“一個孩子在眼前，殿下尚能照拂，那些殿下看不到的，還在苦海中掙扎著，沒有飯吃，沒有衣服穿的孩子呢？不知殿下打算如何照拂？”最近幾天，除了吃飯，幾乎不與楚河瀾碰面的孟澈忽然開口，他這番話說完，飯堂內那股子‘孩子找娘’的苦情味道，瞬間就被沖淡，變得凌厲起來。

“不知孟盟主有何高見？”剛維持沒兩秒的坐姿瞬間崩塌，楚河瀾一只胳膊搭在腿彎之間，用手撐著下巴：“本王洗耳恭聽。”

“殿下言重了。”孟澈難得笑了笑，端起手中的酒杯：“對于武林中不乏鰥寡孤獨，為了安頓他們，在下亦是想了不少辦法，可效果微末。故而想向殿下探討一二，看能不能學得一些，好安頓江湖上的可憐孩子。”

說完，男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前幾日對殿下多有不敬，孟某自罰一杯，還望殿下海涵。”

這是要與他杯酒泯恩仇？楚河瀾微微瞇起眼睛，沒有接話。

“孟盟主有心。”從自家娘子離開后，就一直沒說話的沐澤深接過話：“據某所知，孟盟主執掌武林盟六年以來，江湖日漸平順，門派見的摩擦爭端亦少了幾分，現在還想著如何安置孤兒，沐某在此替殿下多謝盟主，替朝廷分憂了。”

“在其位，謀其職，不過是在下的分內之事。”端起內侍再次斟滿的酒杯，孟澈朝沐澤深敬了敬，對方也端起酒杯，兩人一齊將杯中的好酒飲盡，男人這才道：“當年大盛開國，正是兵強馬壯，太宗卻并未為難武林盟，武林盟更應該投桃報李，安整內部才是。”

孟澈這番話，擺低了自己的姿態，卻有沒拉低武林盟的位置，算是給楚河瀾一個臺階下。

武林盟成立自前前大瑞朝，已綿延至少千年，這千年間，不論皇權如何爭斗，都不見武林盟出來摻和。他們有自己的體系，也有自己的規矩。

江湖人犯了罪，有武林盟出面裁決，朝廷不能干涉。

但若江湖門派，一旦牽扯進廟堂，那就等于脫離了武林盟。自此，死生富貴再與武林盟與江湖沒有任何瓜葛，他們便再不是江湖人，一切生死，便都攥在了朝廷手里。

索性武林盟人數并不多，延續了這么多年，也不過十萬余人而已，對朝廷構不成太大的威脅，歷朝歷代，也就隨著它這么去了。

之前表現的太過桀驁，現在又突然是好，武林盟主的這番舉動讓楚河瀾和沐澤深不禁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這個孟澈，到底想干什么？

今日是場男人戲，希望我沒有寫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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