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反擊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莊唯書名:
采蓮和彩玲本都是喬氏身邊的貼身婢女,本也該算情誼深厚的。可人瞧見了滿眼富貴之后,難免會左了心性。采蓮,便是如此。
這些年彩玲的心早就傷透了,這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她除了覺得疼,并沒有其他想法。她礙于身份不敢頂撞含大奶奶,卻并不是不敢頂撞彩玲。狠狠啐了一口,仰起頭不痛不癢的看向采蓮,“本分?敢問彩蓮妹妹,什么是本分?”
彩玲素日懦弱,采蓮不妨她突然硬氣起來。先是一愣,隨后便起了厭惡心里。冷笑道,“你是大奶奶的陪嫁丫頭,自是一切都要以奶奶為重。可你去瞞著大奶奶想要私自生下孩子,便是不守本分!”
彩玲像是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不可抑制的大笑起來。“我不守本分?當年為了主仆情誼,大奶奶將我硬塞給大爺,我沒有任何違抗之意。這么多年,為著大奶奶我一直用著避子湯,幾乎熬壞了自己的身子。如今不過是意外有了身孕,不忍心扼殺腹中孩兒,便是我不守本分?那大奶奶善妒,謀害大爺子嗣又是什么呢?”
善妒可是七出,這樣的罪名含大奶奶擔不起。聽到這里,她早已坐不住。一手拍在一旁的炕幾上,聲鴻如雷。“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非議主子。來人啊,灌藥!”
說著,便有人端著一個盛了濃濃藥汁的碗,捏住了彩玲的下巴,要對其灌藥。
碧柳動作極快,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查探到了消息。匆忙回來稟報姜采。
“果然是這樣。”雖然這樣的事情見的多了,卻難免也有些感懷。
八卦小能手碧柳,又附贈了這些年大奶奶和彩玲的愛恨情仇。其中自然也有偏離事實的成分,但大體并沒有差距很大。
“聽說,這位含大奶奶出身并不大好。當年因老太爺病重,要沖喜。大爺的婚事一直沒能說成,最后便降低了要求娶了大奶奶。”碧柳繼續附贈小道消息,“雖然門第有些偏差,可婚后大爺對大奶奶卻是極其愛重。雖然一直未能得子,可除了大夫人給張羅的幾個妾室,還有大奶奶為表賢惠塞給他的通房意外,大爺并沒有主動要求納妾。也沒有花宿柳眠的毛病,夫妻兩個感情極好的。大夫人也本是苛待兒戲的婆婆,府她進門之后,府上許多庶務都交由她打理,自己幾乎不會過問。便連大奶奶私下里救濟娘家,大夫人也不曾多言。算是待她極好了。老太太更不用說,本就是個慈愛的人,又體恤大奶奶身子虛弱,多年操勞,什么好的都緊著她。”
“既然大家都對她這么好,她做什么還要害懷了身孕的妾室。”寶環聽的有些憤憤。
“女人沒有兒子傍身,終究是在夫家立不住腳的。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啊!”殷媽媽在一旁幽幽接口,有些悵然。
碧絲在一旁點頭,接口,“更何況她又是高嫁,沒有娘家撐腰,總是心里不踏實吧。”
高嫁,沒有娘家撐腰,沒有兒子傍身。多年經營,方才得到了婆婆的認可,夫君的愛護,還有掌家的權力。姜采既是高門貴女,又是老太太的外孫女,如果有一天真的嫁進來,得到的寵愛和信任必定高于她。那她在梁家的地位自然是岌岌可危。這就是她不希望姜采嫁進來,并鋌而走險聯合徐世卿的原因。
在姜采這個威脅出現的同時,彩玲又懷有身孕,很可能生了兒子,奪走丈夫的注意力。雙重危機之下,縱然是素日里行事小心圓滑的大奶奶,在利益面前也難免犯了糊涂。先是用不高明的手段陷害了姜采,又在老太太的壽誕日不管不顧給懷孕的通房灌落子湯。
含大奶奶其實也是可憐人。能在這世上好好活著的女人,沒有一個不可憐。可做人,不能因為自己處境艱難,為了維護自己就超越道德底線去害人。
害了別人不妨事,可害到了姜采頭上?對不起,她姜采不是好惹的。同徐世卿實力懸殊,不能一巴掌拍死他。可對付個喬氏,卻還是綽綽有余的。
碧絲、碧柳并寶環、金釵和殷媽媽仍在討論這波秘聞。姜采清了清嗓子,“按時間算,此刻她該是正在灌金釵和落子湯。”
碧柳點頭,“如果彩玲不掙扎,應該已經灌完了。”
“母親的本能都是保護自己的孩子,她一定會拖延時間的。”姜采非常肯定。她雖然不了解彩玲的性子,但是她也是做娘的,知道為娘的心里。
“姑娘相救彩玲?”碧絲倒吸一口涼氣,緊接著勸道,“到底是寄居在別人府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說到底也是含大爺房里的事情,別說是姑娘,便就是大舅奶奶想要插手,也要考慮一番的。”
姜采執意,招手將碧柳叫到身邊,伏在她耳邊低低囑咐一番。碧柳領會,提起裙擺便往外跑。
碧絲想攔,卻被姜采制止。“我素來不喜管旁人閑事,卻也不喜旁人拿捏我。即來招惹我,便得有本事承受后果。”
碧絲細細一番思量后,恍然大悟,垂頭再不言語。
碧柳很快便在戲臺子下面找到了認真聽戲的梁奕,將姜采告訴她的話重復給了梁奕。
梁奕本是知情人,略點了點頭,揮手示意碧柳下去。
坐在一旁的梁含認出碧柳是姜采身邊的人,有些挪揄的看向梁奕,“怎么?佳人有約?”
梁奕卻是一臉的郁悶,“哪里是佳人有約,是我約了佳人,佳人拒絕了我!”
“怎么?”梁含來了興致。
“我原想帶她去看看棠園賞花,可她卻派人來推說身子不適。”說到這,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說道。“方才我在內院遇到采姐兒,正被大嫂房里的丫鬟撞了,灑了一身的藥汁。大嫂莫不是病了?為何要煎煮藥來吃?”
前日剛瞧了大夫,說雖然動了胎氣,卻并不嚴重,不必要開保胎藥,只好生歇息就是。今日卻怎么又用藥了?梁含十分診視這個得之不易的孩子,有些坐不住了。“我得回去瞧瞧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