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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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不想一路軟在人家懷里走到車上——韓東升的手在她腰上,撫著那腰眼兒,手上熱度讓她臉上都出了細細的汗。
好不容易挨到車那兒,韓東升自然地走到駕駛座——打開門,開了空調放熱氣。
苗不想把空調開到最大,夏天停在露天的車——和蒸籠似的,幸好她都是淺色的內飾,沒那么難耐。她把臉對著空調的出風口,冷風吹的她輕輕抖——舒服的,韓東升見她閉著眼睛那樣兒,也顧不得熱,車門一關,手往那妞兒腦袋后一扣,人就吻了上去。
苗不想先是一嚇,接著就開始有點兒享受的意思了——空調吹著,韓東升身上的熱很愜意——這個吻,嗯,很深沉,很纏,這是一個男人主導的吻——可到了后來,韓東升磨著她,她那牙齒輕輕咬他的唇——兩個人睜開眼睛,眼里都是迷霧重重,韓東升的手臂固定著她——兩個人好像不認輸似的,對望著,不眨眼。直到韓東升向她耳后吹了一口氣兒…
“哎你…怎么作弊嘛…”苗不想扭著頭,手就往他胸口拍,“不算嘛…”
她那點兒力氣在韓東升這兒不夠看的,但他挺喜歡她這樣子,很自然的嗲,拍在他胸口的手,一會兒就變了力度——輕輕地摸,按在他結實的胸前,指腹微微使勁兒,那眼兒媚的很…
勾他?
韓東升笑。
“先吃飯,”他說,“吃了飯回家給你。”
苗不想“哼”了一聲。“流氓。”她那小聲音又柔又嬌,故意的惹他——“我就摸摸不干什么嘛…”
韓東升覺得苗不想今兒是不是吃了什么藥,嗲得有點兒不尋常——但那股味道配她還帶點兒書卷氣的皮相,有一種奇特的美感——殊不知這乃是苗·妖精·不想的本色,只是拋棄已久,快失傳于江湖。若不是他韓東升“搶救性發掘”,只怕要就此絕跡——她自己都沒注意,隱藏多年的嗲功就要重現江湖。
此時韓少那心被勾得更癢——哪個男人不愛這等嗲貨!何況她把座椅放倒了一些,整個人就好像睡倒在椅子上——眼兒一會看你一會不看你,紅潤潤的嘴剛剛才被你吻到濕艷…
韓東升很滿意,十分滿意——不管她是乖還是炸毛,此刻她正安然地像你展示著一種自然的風情,而不是在回避,或是躲藏。至少此時,她愿意給你這么一個機會,去親近她,感受她,悄悄向你敞開一點兒她的神秘。
他捏了捏這妖精的鼻子,“要不咱在這兒做?我沒意見,一會兒你同事下班…”
“走啦走啦…”她苗不想還沒奔放到這地步撒!千萬不能給那群大嘴巴的瞧見——“走…嗯…”
膩了好一會兒,韓少總算是把車開走了。
其實韓東升有點兒意外,苗不想帶他去吃的,居然是潮汕牛肉火鍋。
你看那兒妞,拿了單子先給他,“你喜歡吃什么撒?”韓東升還沒回答,她又說了,“哎呀我問錯了,你有什么是不喜歡吃的?”
前一句話問的也沒毛病,只不過大體上回答都是“都可以”,“不挑”,實際上反而容易踩雷——點了人家不喜歡的。不如直接問不吃的——人對討厭的東西是尤為不能忍受,譬如有不吃香菜的,肯定會第一時間說出來——否則一會兒點了又說不吃,豈不是找罵?
韓東升覺得和這妞兒相處——大體上都是舒服的,她說的話大都很合理,不是那種做作的“識大體”,而是在雙方都能接受的情況下形成一種微妙的妥協——她也不樂意太委屈自己,更不樂意去浪費時間和精力去管沒有意義的事情。這種心態里——其實她確實把自己放在第一,追求的是舒心愜意,而不會去計較其他——她根本也不缺。
這樣的形態下,苗不想對韓東升的“接受”,總帶著點兒“是禍躲不過”的被動——韓少算是心知肚明——也許他是她喜歡的那一款,但至少絕不是她心肝兒一樣的人。這讓韓少多少有一種挫敗感,她挑戰了他——他要的并不是一種妥協,而是堅定不移的方針政策嘛!
韓少這會兒的心理,頗有點兒古龍寫胡鐵花遇到小鎮老板娘的感覺。
“一個又瘦、又小、又黑、又干的婦人,提著只錫酒壺走出來,“砰”地將酒壺往桌上一拋,轉頭就走了回去。
她連眼角也沒有瞧胡鐵花一眼,胡鐵花眼睛卻始終瞬也不瞬地盯在她身上,就好像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似的。”
胡鐵花在這個小小的鎮子和這么一個干瘦的酒店老板娘耗了三年十個月,就因為“她越不理我,我越有興趣”。
這大抵是一種劣根性,不同的是,這老板娘對胡鐵花,是有意為之——“那小婦人道:我不理你,只因為我知道,你喜歡我就因為我不理你。”
而苗不想對韓少,還談不上什么欲擒故縱,正因為明知道如此,韓少就越想攻下這塊高地——帶不帶著點兒賭氣?也許有,但感情就是這樣,湯顯祖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韓東升也許是因為好奇,也許是因為不甘——這妞兒勾了他的興致居然還想“片葉不沾身”——這是不可能滴。
韓東升喜歡她那模樣兒,那小性兒,那風情,喜歡喜歡著就往心上放了——身不由己撒!
看她熟練地調著醬,饞人得很——那眼睛里是真歡喜,韓東升覺得有這樣一個妙人兒陪著吃飯——似乎吃的什么都不是很重要了。
“我以前吃火鍋就喜歡吃辣的,四川的那種口味——不辣的不行。四川人都不一定有我吃的那么辣,”苗不想一說這個就神采奕奕,“后來去廣東,那里流行‘打邊爐’——哪里有什么鍋底嘛,就是一點兒清湯,飄兩根蔥——可后來吃著是有點兒上癮,我不太喜歡吃魚的,但是那里有脆肉鯇魚——涮鍋很好吃,后來央視不是還有個紀錄片嘛,也說的這個。”
“我倒很少吃這種,”韓東升心情也不錯,“一般家里吃也都是辣鍋底,有時候也就是肥肥鍋——北京的吃法。”
“那你可以試一試這個”,苗不想說,“這是他們這兒調的沙茶醬,你試一試這個?還是再上一份其他的?”
“就這個吧,”韓東升笑著說,“只要不是香油都成。”
這一下子就說到苗不想心坎上了,“是嘛是嘛,我也不行——第一次在CD吃火鍋的時候,我都震驚了,上來一碟香油一碟蒜,我說這怎么吃撒!當地朋友說試一試就喜歡了——但我還是不太行。”
說到吃,苗不想能說個幾天幾夜不重樣的——她這會兒眉飛色舞,但模樣討喜得很,很認真,很在意,有點絮叨叨的,很生活。
“啊,胸口撈。”她把這碟子雪白的肉下到鍋底里,“這個可以煮久一點兒。廣東人叫胸口撈,應該是牛胸上的——看著像肥肉,但吃起來很有嚼勁兒,像軟骨,咬下去——哇,是脆的,一點兒也不膩…”
韓東升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見走過一對兒情侶——女孩兒手里捧著花呢。他笑了笑,“你先看著火,我去趟衛生間。”
“嗯。”苗不想沒在意,揮揮手,“去吧去吧。”
韓少拐出去就問,“這兒有花店不?”
苗火鍋還在拿著漏勺,一會兒翻一下,一會兒翻一下。
也許是她一個人坐著那兒實在太好看,也許是她一個人坐在那兒有些孤零零地…
一個小男孩不知從哪里跑出來,在店里跑來跑去——看到苗不想在那兒撥弄著漏勺,徑直地跑到她跟前,一雙眼睛溜溜盯著她看。
“喂!”那孩子說,“你在干什么?”
苗不想覺得這孩子說話十分沒禮貌,沒當回事兒,“我涮肉。”她隨意的回答到,依舊專心致志于她的“工程”,看都沒看那個熊孩子。
這孩子大約十分得寵,一下子被這么冷淡的對待,居然就起了“熊勁兒”,他猛地拿起苗不想的小手包,整個兒甩進了鍋里!
“啊!”那鍋不深,可苗不想挨得挺近,鍋里的湯就濺了一點兒到手上,她嚇得得扶著桌子站來起來,“你!”她生氣極了,真恨不得弄死這熊孩子!
這一下邊上的服務員也看到了,嚇得趕緊來看她——還好還好,沒濺出多少,就紅了一點兒,又趕緊給她撈那個手包。
服務員大概常遇到這種煩人的孩子,趕緊一把扯了肇事者,一邊喊,“誰家的孩子?弄傷人了!”
不一會兒,一家子男的女的都過來了。
苗不想在那兒哭得梨花帶雨的。
“我的胸口撈!”她哭著想,“我還一口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