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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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苗不想睡得迷迷糊糊的,生物鐘到點兒了依然不清醒——昨兒個鬧得太晚了唄。
她抱著軟軟的枕頭,隱隱約約聽到鄭陽的聲音。
努力讓自己睜開一線眼睛,那飄散的薄紗里,坐在落地窗邊打電話的,不是鄭陽是誰?
他只披著一件白色的睡袍,隨意地系了個結,頭發還有些松亂亂的翹著。
晨光熹微里,他斂眸微笑,一貫清淡的表情生生是普度眾生的模樣,只是這菩薩也太俊了些——要引人犯罪的。
苗不想記得看過一個古印度的佛像——那釋迦摩尼就是極英俊的,和如今的風格迥然不同,也不是如今印度人的模樣——她一直記著。
她想叫他,卻有點兒發不出聲音,全身酸得像是散了架。
鄭陽放了電話過來,動作也輕——怕吵著她呢,卻瞧見著妞兒半睜著眼,酡顏如醉地看他,檀口微張,那白嫩嫩的手臂從被子里伸出來,無力地搭在他的枕頭上。
他想起這只手兒抓著床單的模樣,心頭一熱。
他俯下身,“醒了?還以為你會多睡會兒。”
他的額頭抵著她,是一種耳鬢廝磨。
嬌氣鬼點頭,輕輕地一下,微不可見。
“要喝水…”她嚀著,“要冰的。”
你看她幾嬌氣,也不管這男人“操勞”了一晚上,她要喝水,你就得給她拿——她要冰的,最好還泡著新鮮的檸檬喏。
鄭陽慣慣她的,桌上就備有檸檬水,又給她丟了冰塊進去——還得拿到床邊給她。
苗不想高興了,幾下喝了半杯喏,緩過勁兒來,就看鄭陽還笑著看她。
“這么大早就喝冰的,也不怕肚子疼。”他眨了眨眼睛說,“以后少喝…”
她笑嘻嘻地放了杯子,摟著他肩膀,唇就印上來了。
“你也喝呢…”
鄭陽這兒想著她呢,她倒好,自己湊上來——冰涼微酸的液體滑進喉嚨,大清早的,真是一種享受。
鄭陽吻著她,翻身就把她連著被子抱在身上了。
“我還渴著呢,”他清淡如云的臉上,卻是煙花媚色的表情,“哪兒都渴。”
誰解誰的渴?
盡管是老熟人了,苗不想這會兒還是羞得有點兒臉紅。
“你從前不這樣的…”她扭著身子,磨磨唧唧去拿杯子,瞥一眼,在那雙鳳眼的示意下,慢吞吞地親上去,渡給他。
鄭陽哄著她喂了半杯水,才戳著她的臉——“還說從前,你從前,瞧見我彈鋼琴早就撲過來了…”
她啞巴了,你看她被戳穿的愧色——幾不好意思的喏,她總不能回答“我早就想撲你了”,可又不曉得反駁,又不會鬧他——只會抱著人家嬌。“我怕見到你撒…”苗不想悄聲說,“以前,是我不好喏…不想和你們纏了,跟了你…總是怕又會見到他們…”
“那你現在又不怕了?”鄭陽抱著她,話出口又知道說錯了——你看她瑟縮了一下,真個兒是在想辦法喏!
苗不想個腦袋瓜子,遇這種事情幾不清楚的,“高智商低情商”的一個娃,你說她要是拒絕人家吧,就該狠到底,可她又舍不得——她有道理喏,他這么帥又有萬般的好,是個女人都要爬墻的。可一扯了,她忽然想起這不是和過去差不多的——鄭陽來了,萬蘭州還會遠嘛?
鄭陽緊緊盯著她那表情,見她呆呆的,有點兒懊惱,有點不知所措——他心里也是一上一下的,但最終,這嬌包包還是沒說出什么絕情的話來,只是求助似的看他,眼神幾可憐喏…
“怎么辦嘛…”她說,“我不想扯那些事鳥…可是我舍不得你…”然后就往鄭陽懷里蹭。
“嗯嗯,”鄭陽也是無奈,“你怎的這么憨?你和我在一起,就非得扯別人?你還就那么怕萬蘭州?”
她真的輕輕縮了一下,沒出息的點點頭,“我本來就怕他…”
鄭陽恨鐵不成鋼喏,“你怕他做什么喏。他橫,難道我就護不了你?你就不能想想我倆過日子?”
苗不想還真沒想過喏!她這輩子,曾經只想過要嫁給南馳而已,那還是少年時極短極傻的初戀喏。和鄭陽?她幾沒良心的,沒想過。
“我倆?”她奇怪地看著鄭陽,倒是認真思索了起來。
模樣,她喜歡,脾氣,她熟悉。
千好萬好。
只是一點不好。
“我和你在一起,萬蘭州肯定找得到撒。”
鄭陽拍了拍她的背,“我說了能護著你。乖,”他吻了吻她的臉,鳳眼里一片認真的神色,“相信我。”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寬闊的肩膀覆上來的時候,她晃了神,心里飄過一個名字。
韓東升。
她想,他現在在內蒙古喏,不曉得順不順利。
她這人,覺得韓東升也蠻好喏…
鄭陽覺察到她的出神,定睛一看,心下也是悵然。
雖說相處不久,那男人在她心里,還是留下痕跡了。
但很快的,二人思考的余力都沒有了。
一聲聲輕嘆,低哼,一句句情話,呢喃。
但樹上的蟬鳴傳不進這高層的酒店,刺眼的陽光在窗簾的阻隔下也變得溫和。
空調恒溫是二十四度,卻偏偏讓人覺得火熱。
男人清新濃烈的氣味,揉合了她靡亂而鮮甜的清香。
抵死的纏綿后,她緋紅的臉蛋兒埋在枕頭里。
“要喝水…”她悶悶地說。絕對是失水過多的后遺癥。
鄭陽喂她喝香檳,他找來的意大利最低度的起泡酒,泡著冰過的新鮮車厘子。
往常他是放草莓的,但現在不是季節。他又不喜歡吃反季的東西。
苗不想喝了一口,幾乎嘗不到酒味兒。帶著汽兒,甜甜的。
她看看身上,大約是度數低的緣故,并沒有過敏的跡象。但她這丟人的酒量,抿了幾口就暈乎乎的。
“哥哥…”她趴在他身上吃吃笑,“不好喝…”
鄭陽拿著細高的杯子一飲而盡。
他的唇觸到酒杯,側面看是一個完美的、漫畫一般的棱角。
“一會兒帶你去車展。”他說,“你喜歡什么顏色的車?”
她急急地擺手,“不要你送撒…我有車。”她幾低調喏,“你開的車太貴,我不敢開的。”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兒,“你是不是還在部隊里撒,現在查得嚴,會不會影響不好喏。”
鄭陽笑了笑,迷死個人喏。“又不是我名下的。你放心。”
車展終究還是沒去成,兩個人纏了整一天,連中飯都是酒店送過來的。
“哥哥,”她安靜地倒在他的胸膛上,呼吸起伏,“你從前不這樣的…”
他從前,挺節制的人嘛!苗不想回憶著,似乎每次都是她去惹他的,她就是愛看他淡定的表情下失控的模樣。
鄭陽笑了笑,“從前,”他低聲說,“我每次送你回家,心里都在想,什么時候你不用回家就好了。”
苗不想心里一陣難受。
“是我不好。”她抬頭看著他,“你…罰我吧…”
鄭陽又笑了。
“我舍不得。”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溫柔的味道。
“如果,你沒有找到我,你會怎么樣呢?”她有點好奇。
“我不回答假設性問題,”鄭陽說,臉上又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我只想現在和以后。”
“嗯…不是這個。”她搖搖頭,“有時候我在想你是不是萬能的,你怎么還會賽車呢?以前我只知道你會彈鋼琴喏,嗯,還會斯諾克。數學特別好…”
“大概是男孩子都喜歡車吧。”鄭陽簡短的評價,“我也僅僅是會,和專業賽車手還是有差距。我也不開拉力賽。”
“很厲害呢…”小追星族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從小學到高中,好像一直都活在你的神話里,老師、家長…沒有說你不好的…”
“是嗎?我自己是聽不到的。”鄭陽輕輕地親了她的額頭,“寶貝兒,我更喜歡你在其他時候說這話…”
說著說著節奏又偏了。
眼看那小哥哥又要雄風大振,這腰酸的妖精趕緊說幾句軟話。
“哥哥…我餓了…我想吃火鍋…”
鄭陽的手按著她細細的腰,眼神莫測,鳳眼銷魂。
她的肚子倒是很是時候地響了。
“…”鄭陽點了點她的臉蛋,“穿衣服吧。”
這倆混了一整天的艷鬼,一出現在人世間是多么迷人。男的帥女的美,關鍵是偏偏都是極干凈的長相,眉眼間卻都帶著不正經的媚,貓兒見著都得步入“交配的季節”,何況這物欲橫流的社會?
要說這苗不想的影響力那真是方方面面的——她愛吃辣的,這群嫡系也給培養的一個比一個好這口,倆人去吃火鍋,必需點的紅油特辣。
店是鄭陽找的,他對這片比苗不想可熟悉多了——天知道他在杭市有多少路子,這門口排著老長的隊的店里,硬生生給他讓出一個雅座來。
苗不想看著一個男孩兒和鄭陽打了招呼,好奇地問,“哥哥你這幾年不是在新疆的,怎么杭市這么多朋友撒?”
鄭陽點著菜,沒在意的說,“國內這片賽車做得好,經濟也不錯——我在江浙滬都打交道的。”
是了,苗不想后知后覺,鄭叔叔在這里嘛…不過她以為鄭陽會在南市發展,沒想到跑去新疆鍛煉了——不過她也能理解,總歸只是辛苦他罷了。
“你多吃點兒呢…”你看她幾乖,嘴這時候甜的——她真心疼這哥哥,就給他涮肉,“回去總是不方便。”
鄭陽笑了笑,“我這次回去辦手續調動,這就回來了。”——既然知道了她在杭市,他哪里舍得遠走他鄉?
“真的?那太好了…”苗不想倒挺高興的,“回來好些嘛…鄭叔叔肯定也高興。”
“那…你呢?”鄭陽看著她,輕輕問。
“我也高興…”這嬌娃兒在那明亮的眼眸注視下臉微微發燙,“哥哥…你知道的…”
鄭陽心下微嘆,知道的,她喜歡他,卻談不上愛。
“對了,有件事兒托你辦。”鄭陽笑著說,“我把你對門買了…”。
“啊?”這回她真驚訝了,她這哥哥,行動力真是…
她哪里知道鄭陽出的價格比市價還高兩千呢…
“我也沒空管,”鄭陽遞給她一張卡。“你幫我裝修吧…就按你的喜好…”
苗不想對這個倒還是挺開心的。
“我對門好像和我是一個戶型呢,你也要打通嗎?打通的話可以放一張球臺給你的,不過三角鋼琴可能放不下了…”
“放球臺吧。”
“再給你做個酒柜和吧臺?”她想了想,認認真真地拿手機記著喏,“嗯…衣帽間要的吧…”這么一劃拉,真還是不少事情喏…
鄭陽看她那認真的小模樣,總是樂呵呵的,眼睛跟個孩子似的一片純粹。
他握著她的手,軟嫩嫩的,一雙無憂無慮的手。
寶貝兒,他心里道,牽回你的手,是我今年最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