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惡意
31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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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嬤嬤笑道:
“老奴生了幾個膽子,敢騙小娘子?太子爺可不是真在這兒,又在哪里呢?”
里面傳出一連串地笑聲,然后便就見一只纖柔細嫩的手,搭到了花嬤嬤微胖地手上。
手指細長,指尖染著豆蔻。
院中看熱鬧的客人,有那好色的,眼里已經閃出垂涎的眸光來。
但見車簾微動,先露出頭頂來。
頭發烏黑,梳了個垂鬟分梢髻,頭上別無它飾,只在分鬟根處,簪了兩顆珠子。
兩顆龍眼大小的粉色珍珠。
那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待到許染衣下到車下的時候,眾人不由得就覺得眼前一亮。
果然美若仙子。
小姑娘進到院子里,瞅也不瞅別人,只是一疊聲地問:
“太子哥哥呢?”
然后一抬頭,便就見太子南廳上坐著。
許染衣提起裙角,小跑著往廳里去,笑道:
“太了哥哥總也不到我家里來,難為我那樣惦記著太子哥哥。”
就在看見許染衣車駕的那一瞬,太子眼里閃過一絲厭惡。
不過很快的,便就被太子給掩飾下去了。
魏芳凝瞅了眼太子,又瞅了眼許染衣,往后靠了靠身。
許染衣外面看起來有多么的善良可愛,背地里,就有多么的可怕陰險。
上輩子,許染衣愛而不得,做出的瘋狂事。
魏芳凝光想,就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許染衣進到廳上的時候,太子臉上,已經換上了極溫柔的笑。
他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將許染衣扶住了,極溫柔地笑說:
“孤又沒有分身之術,梁家幾位妹妹每日家讓孤陪著她們,孤又有什么辦法?讓人喊你一起,你又不肯來。”
許染衣雖然在京上橫著走,但染家是染太后的娘家。
那幾位姑娘,又是當今皇后的侄女兒。
無上長公主雖然脾氣不好,但到底還是分得出遠近。
知道在京上,唯有梁家不能惹。
自然也就叮囑許染衣。
許染衣嘟著嘴說道:
“我才不去與她們湊到一起,怪沒意思的。”
太子聞言,頗有些憂傷地說:
“孤倒是羨慕你,可以隨心所欲。孤就不行,看在母后、皇祖母的面上,她們讓陪,總是要去的。”
許染衣不想提那幾位梁姑娘,瞅了眼魏芳凝。
魏芳凝連忙笑說:
“許娘子好,我是承平伯府上的世子之女。”
許染衣見魏芳凝與太子坐得不遠,心下有些不快。
但瞅了魏芳凝的長相,卻又覺得,太子不可能會看上魏芳凝。
許染衣點了點頭,話氣頗淡地說:
“你和太子哥哥很熟?”
說著話,許染衣便就挽上了太子的手臂,像是宣誓主權一般。
魏芳凝連忙撇清關系,說:
“我乃小小伯府里的姑娘,如何高攀得起,能與太子爺相熟?不過是今天出了些事,大概是太過獨特了,引得太子爺駐足,也是小女子的榮幸。”
許染衣一聽魏芳凝說承平伯府的姑娘,笑說:
“啊,我知道了,你是半個月前,跟前人私奔的那一個?”
說著話時,許染衣一臉的天真無邪。
就好像一個沒有心思的小女孩兒,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沒走心說出來。
可是魏芳凝卻知道,許染衣是故意這樣說。
上輩子她聽得多了,這種口氣神情,同樣的話。
人的惡意,總是這樣的猝不及防。
尊重與委婉,都是身份相等的人之間,才會有的。
像魏芳凝與許染衣,天差地別。
許染衣別說只說句這個,就是再難聽的,魏芳凝也只有聽著的份。
不過魏芳凝是個現實的。
當與對方在實力上相差懸殊的時候,魏芳凝不借意向對方示弱,以換取自己的生存空間。
現在花嬤嬤肯定是站在了許家和文昌侯那一邊,太子能搞定許染衣。
但前提條件是,太子對她沒有半分的企圖。
她對太子,卻要有些動心。
然后有些傷心自己的沒有希望。
這就是人心的一種矛盾。
許染衣喜歡太子,簡直將他放到了心尖上。
在許染衣的眼里,太子沒有一處不好。
這么完美的人,你跳出來告訴她,你不喜歡太子?
這不是在懷疑許染衣的眼光?
若不是有上輩子的人生積累,魏芳凝卻是悟不透這個的。
魏芳凝瞅了眼太子。
此時,太子卻沒有瞅她。
他正對著許染衣笑,低聲不知道說了什么,逗得許染衣“咯咯”笑。
然后許染衣轉頭,正好看到魏芳凝瞅太子,不由得就有些得意。
太子是她的。
只能是她的,別人覬覦,卻也是沒有辦法的。
魏芳凝苦笑著說道:
“我今天把文昌侯的孫媳婦給踹流產了,只怕就沒有與人私奔的罪名,這名聲也是毀盡了。”
這話是另一層意思,便就是魏芳凝經此事后,別說配太子。
就是門當戶對,都是不能行的了。
果然,許染衣聽了這話之后,心才放下。
又有心情跟著八卦起來。
花嬤嬤先前可是看著太子,看魏芳凝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的。
此時見了,只覺得太子與魏芳凝這是合起伙來騙許染衣。
在邊上急得直想出聲提醒,卻又不敢亂插話。
無上長公主脾氣不好,但許染衣看著面上一派天真,卻更是說反臉就反臉。
而且還特別的無情。
許染衣從小到大,打殺的貼身丫頭,就不知有多少。
花嬤嬤因為不敢出言,急得就在邊上直作嘴。
許染衣不樂意了,說:
“嬤嬤要是牙病,就找個看牙的瞅瞅,怎么這么沒規矩,我們說話,你在邊上嘖嘖什么?”
太子給一月、二月使眼色。
他倆個是慣侍候太子的,自是知道太子的意思,便就出去了。
太子抬眼,沖著花嬤嬤一笑,與許染衣說:
“你來得正好,原孤還不知道,姑父在京上,居然還有同族兄弟。正好給你介紹下。孤也是才聽說,拐著魏姑娘私奔的,竟然是你的族兄呢。”
許染衣聽了,心下覺得膈應。
她喜歡太子,自是想讓自己所有,在太子眼里,都是最好的。
自己家竟然有這種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