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嬌

96 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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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伯一張老臉掛不住,說:

“胡鬧,竟胡鬧。”

就不知道說的是沈太夫人,還是許氏了。

沈太夫人冷笑:

“伯爺可仔細看,三房可沒在賬上多支一文錢出來。”

這是借著這事,說出了憋在心里幾十年的話。

往日里是心里不服氣,終于找著機會,讓他們說了出來。

雖然說話的是大房,但其他幾房,只怕也是這個意思。

魏芳凝一笑,突然說:

“既然伯府的賬能看,那也看看大伯家的小賬,好讓大家知道知道,大伯母是如何大公無私的。”

承平伯內寵多。

身為五品侍郎的魏遠安,仗著有個側妃的妹妹,內寵可也不少。

許氏對她自己丈夫的姨娘、小妾,還有庶出子女,難不成就一碗水端平了

魏遠安庶女可三個呢。

說完,魏芳凝眼睛笑成一彎新月。

沈太夫人點了點頭,說:

“芳凝說得對,老大家的,就把你們那一房的賬也拿出來。讓我這老太婆學一學,你是如何對待,不是從自己肚子里爬出來的子女的。”

許氏低頭沒動。

她自然也是對自己生的好,庶出的,給口飯吃就行了。

難不成讓她拿錢去貼那幾個白眼狼

魏芳凝見許氏不動,笑了,說:

“想來大伯娘這一碗水也沒端平吧二妹妹比我比不過,可云微幾個比二妹妹,卻也是差著天地呢。”

這話一出,許氏一時竟也無言以對。

可是沈太夫人卻不打算就此揭過,伯府的賬既然能查,那么,大房的賬,自然也能查。

見許氏不動,沈太夫人瞅向了魏遠安:

“怎么,我支使不動你們了再不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我也是你們的嫡母。”

魏遠安有些后悔,這時候腦子又回來了。

又想起了這個嫡母,在承平伯府上,向來可是說一不二的。

待魏遠安吩咐讓下人去大房拿賬,沈太夫人讓眾人都站了起來。

若不是心疼三房一家子,沈太夫人能讓他們一直跪著。

一個一個白眼狼。

沈太夫人冷笑。

她倒要看看,口口聲聲說她偏心的人,是如何對待自己那一房的。

當大房的賬拿上來,沈太夫人隨便翻了翻,竟然笑得十分開心。

許氏的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承平伯的賬,幾房支出,最起碼還是一樣的。

可是再看大房的小帳,便就走了樣了。

從總房里支出來的錢,進到了大房之后,大房那幾個庶女的月銀,便就被扣了一半。

更不用說丫頭的月銀了。

但凡一切的吃喝花用,全數半扣。

魏芳凝仗著自己得寵,湊到了沈太夫人跟前,笑說:

“祖母怎么看笑了又不是話本子,孫女兒也看看吧。”

沈太夫人便就將賬冊交給了魏芳凝,魏芳凝瞅了瞅,也笑了。

然后,魏芳凝發出感慨說:

“這倒也不失一個生財之道啊,祖母還是老了。”

沈太夫人笑說:

“祖母不是老了,祖母是還要臉面。”

接下來的話,魏芳凝沒說。

但那“咯咯”地笑聲,好似在說著:

有些人,卻是不要臉的。

許氏和魏遠安的臉,便就覺得火辣辣的。

既然能入帳,說明許氏的行為,是魏遠安默許了的。

只是此時,他們在沈太夫人面前為自己鳴不平時,就顯得格外的不合時宜了。

許氏對待庶出,還不如沈太夫人呢。

又哪兒來的臉,跳出來說這些

魏芳凝又涼涼地說:

“原來我的親祖母對我好,有好吃好玩的緊著我,就是二妹妹恨我,要害我的理由啊。大伯娘覺得,若是這樣的話,那……”

說到這兒,魏芳凝故意將話音兒拉得長長的,然后話鋒一轉:

“今兒的事,還真不是芳凝干的。”

魏芳凝眼波靈動,站在沈太夫人身邊,流光溢彩得讓人炫目:

“因為四妹妹、五妹妹、八妹妹都有理由,害二妹妹呢。畢竟,二妹妹與六妹妹,大伯娘也是待得比別人好,而且不止一點兒兩點。畢竟……”

“噗嗤”一聲,魏芳凝忍不住,又笑出聲來,然后才說:

“畢竟我祖母,并沒有節流其他幾房的銀錢,以貼補我們三房呢。”

許氏氣結:

“你……”

魏芳凝可是一點兒也不怕許氏,笑呵呵地說:

“芳凝有哪點說錯了既然二妹妹就因為嫉妒太夫人沒有一碗水端平,那大伯娘身為嫡母,不也沒一碗水端平”

流光溢彩的眼眸,輕微一挑,魏芳凝加重了語氣說:

“而且大伯娘做得,可比我祖母過份多了。怎么就能相信,她們不會因為嫉妒,而做下今天的事”

許氏再次被魏芳凝堵得啞口無言。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不能相信,魏芳凝竟然如此的會說話。

簡直是句句命中要害。

若不是她看著魏芳凝長大,瞅著眼前人與魏芳凝長得半點兒不差,許氏簡直都以為魏芳凝被人調了包。

平日里的魏芳凝自矜身份,十分像她那個娘。

可不似現在這般,牙尖嘴利。

咬了咬牙,許氏才惡狠狠地說:

“她們就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本事。”

魏芳凝冷笑,瞅著許氏說:

“那大伯娘還真瞧得起芳凝,芳凝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家,即使偶爾出門,也都是隨著姐妹們一起,前后有婆子丫頭跟著,芳凝又哪兒來的那個本事跟時間”

許氏說不出話來。

本來她就只是懷疑,并沒有什么實證。

魏云馨還沒有清醒過來。

但魏云微卻是清醒的。

到了蓬萊仙境之后,許氏將魏云微拉到跟前細問。

將今天的事弄清楚了。

知道是她們想要害魏芳凝,也不知道怎么的,便就成這樣了。

許氏因著不肯吃這個啞巴虧,才會鬧騰。

魏芳凝可不打算著,這事就這樣算了。

就是許氏不鬧,她還盤算著如何將這事捅出來呢。

更何況許氏這樣公然的懷疑她。

魏芳凝走到了許氏跟前,面對著許氏,不緊不慢地說:

“大伯娘既然懷疑今天這事是我做下的,那芳凝免不了要自證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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