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緋聞錄

第肆玖伍章 意難測

都市職場第肆玖伍章意難測

第肆玖伍章意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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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五爺命捧布伙計站在田姜面前,一字排開任她挑揀,自個則坐回椅中,邊揭蓋吃茶,邊笑嘻嘻道:“這些是我從江南千挑萬選的上等貨,京城其它販衣鋪難見,都不稀得拿出來賣,還不夠那些達官顯貴后宅女眷分的。”遂又問沈桓:“不是說二哥也陪來麼?他現人在何處?”

沈桓大聲回話:“二爺有事耽擱,稍后就到!”

沈五爺聽了頓覺無趣,況見著二哥心底也發怵,索性隨便指了件事兒,同田姜簡單幾句話別,輒身依舊從后門灑灑離開。

他這一走,眾人都松了口氣兒。

田姜溜掃過伙計手中的布匹,不得不嘆服沈五爺目光獨具,都是極好料兒,恰瞟到一匹鯉魚跳浪紋織金妝花緞,憶起那日同薛氏山洞拿奸時,巧七穿的就是這緞子馬面裙,沈五爺籠絡女子手段風流又大方,暗忖怪道薛氏瞧著冒火,還有那孀婦聽說自個將被發賣,淚漣漣四處求情,便是去五房做個廚下燒灶的也使得。

翠梅揉著眼睛,笑道:“皆是金光閃閃、花團錦簇的紋樣,實在挑揀不出高低來。”

田姜收回心神,一卷卷從手中拈過,侍衛張宏匆匆來稟:“沈二爺托人捎話,他有公務加身趕去吏部,讓夫人隨便歡喜地挑就是。”

田姜抬頭,不知何時窗外,雪大若梅瓣,滿天飄飛不止,忽聽鋪門處有吵嚷聲,隨音望去,氈簾即打起,三五廝童簇擁一清雋男子走入,他絲絨斗篷沾染白蝶,足靴蕩滿銀花,忍不得脊骨一僵,竟然是秦硯昭。

掌柜斥責伙計幾句,迎上拱手作揖,秦硯昭語氣難辨喜怒:“懸上門楣匾,鋪滿桌臺布,開門做生意,來者皆是客,豈有放這個攔那個之理。”他的眸光冷沉,唯有與田姜視線相碰時,才有了暖意。

掌柜觀他穿緋紅官袍,錦雞補子,佩花犀革帶,顯見是朝中秩品二品的權臣,情知得罪不起,躊躇地朝田姜看來。

田姜朝他頜首,那掌柜連忙說起恭迎話,命伙計搬椅請坐,又斟來翻滾香茶。

沈桓等幾將田姜圍得密不透風,手握兵器,神情警戒。

秦硯昭唇邊勾起一抹諷意,隨意坐于椅上,一面端起盞默默吃茶,一面緊緊盯著田姜,不復于在扶柳胡同的蒼白憔悴,這才多少光景,她已是氣色鮮媚,滿臉兒撲堆著粉俏。

........連掌柜都似覺察出些許異樣,手里拿著剪尺裁碎布頭子,卻只拿眼暗自脧來脧去。

田姜不想再多待,請他近到身邊,指著布匹溫和道:“這碧色面百花芙蓉妝花緞可裁襖子,荼白水波鯉魚紋緞可裁裙子,豆綠面蔓草粉藍夔龍鳳錦帛可給二爺裁羅袍,還有這青蓮色面玉棠花團壽妝花緞.......”她頓了頓:“留著待用罷。”

掌柜點頭稱是,又道明個就請裁縫入府量衣,田姜道聲謝,遂讓采蓉取過斗篷穿戴齊整,目不斜視從秦硯昭面前徑自朝門前走,聽得他開口吩咐掌柜:“她方挑揀的綢緞,每樣給我也備齊,夫人有了身子,要討她歡喜.......”

田姜抿了抿嘴唇,伙計打起簾子、又蕩下簾子,一陣寒風夾雜雪花撲面而至,她打了個噤,身后說話聲再也聽不清了。

沈澤棠亥時才回沈府,侍衛挑著紅籠行在前頭照路,沈容替他撐起青布大傘,無人說話,只有鞋履踏瓊碎玉的聲響。

沈桓已候在二門,沈澤棠一行人過來,他三兩步迎上拱手作揖,接過沈容的青布大傘,邊走邊稟報布行里情景,悄眼暗窺二爺神情,瞧不出甚麼端倪。

經福善堂門前,陸嬤嬤拎一大包燕窩恰邁檻出,滿臉陪笑道:“冬至即近,宮里賞賜給老太太的,老太太又讓我給二夫人送去。”

沈容上前接過燕窩,沈澤棠問:“母親還沒安寢?”

陸嬤嬤搖頭答道:“天冷落雪顯濕寒,老太太的腿就一陣陣酸疼,丫頭正伺候著,是以還未曾!”

沈澤棠蹙眉,命侍衛守駐院門,只帶沈桓沈容往檻里走,果然窗內燭火搖曳,廊前立著三五穿一色藕粉簿襖、青緞比甲及丁香裙子的丫鬟,簾里送出銅盆殘水,她們接過潑灑在雪地里,再去凈房里盛干凈的熱水。

一個丫鬟聽得腳步窸窣扭頭望,見沈二爺一行人過來,連忙拎著裙擺下階來迎,巧笑道:“二老爺來了!”

沈澤棠看她眼生,并不多說甚麼,門前丫鬟已打起簾攏,他錯身走進房里。

沈桓收了傘,同沈容坐在外間吃茶,聽得窗下嘁嘁喳喳低語,遂走近凝聽,卻是陸嬤嬤在訓個丫頭:“沒規矩的東西,叫你抱貓喂雀只顧搪塞,看到主子爺來,倒跑得比兔兒快,你才進府幾日就長歪心思,去拿鏡子照照可也配!這趟饒過你,若再被瞧見對主子爺眼邪嘴歪地,就去廚房里燒火去。”

說話聲隨走漸遠,沈桓復回椅坐著,卻見喜春捧來碟栗粉山藥糕擱在桌上,沈容端起盞吃茶,眉梢眼角竟是抬都不抬,那喜春朝沈桓笑了笑,轉身走了。

沈桓拿起塊熱糕,邊吃邊看沈容,忍半晌終忍不住,吭吭哧哧道:“你也對她好一點,深宅后院多爭斗,這些丫頭自有艱難面,活著不易。”

沈容瞟他兩眼,有些戲謔地笑:“就算你被玫云迷住魂魄,也別把喜春往我身上推,消受不起........”

話音未落,一塊啃大半的熱糕直朝顏面撲來,他肩稍偏,熱糕擦耳過,“啪”砸在墻上爛成稀泥。

抹去發鬢沾的零星碎屑,沈容神情沉肅,起身冷冷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旋而頭也不回離去,沈桓氣結。

再說沈澤棠,見沈老夫人倚在炕上,喜春半跪在側旁正替她揉腿,他凈過手,上前命喜春讓開,再坐炕沿邊兒,一面卷袖勒臂,沈老夫人怔了怔欲要開口,卻見他已經開始找尋她足心穴道,按捏的不輕不重,力道用的正中恰好,頓時有股子熱氣順著小腿往上攀爬,先前久揉不去的酸痛感,似乎不再那麼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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