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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七章整二為一
魏虹可睡不著了。
從發懵到深思,將今日所有事完全捋清后,她終于呵呵笑了起來。
半天的功夫,她的眼前出現了兩條大道。她此刻糾結的不是選哪條,而是驚訝兩條路需要的手段出奇地一致。
哈哈哈,她很是無語啊。
除了都選中了她,朱常玨和昭妃算計的,都是同一樣。這也就罷了,關鍵他們相中的最終背鍋俠,竟然依舊還是同一人!
嘖嘖,被算計的那位和背鍋的那位,你們是多招人恨?
魏虹也算是為自己打算了一把。
既然做同一件事,除了讓自己痛快,還能收獲兩份利,那這事她自然要做。
朱常玨若是說到做到,到時候她就帶著昭妃的把柄送去他手上,也算是自己的嫁妝和心意……
可朱常玨總叫她不踏實,萬一……他過河拆橋,那她就用昭妃的把柄去拿捏和威脅朱常安救自己一把,她依然可以得到想要的……
想明白所有關節后,她總算是聰明了一把,昭妃和朱常玨都在打同一算盤之事她半個字沒有漏出去。
她弄明白了,她最大的優勢,便是在這整場大戲里,只有她一個人是完全知道兩路人的主張和事件的走向。
只要有這一優勢,她一定能收割到所有她想要的。
她將思路捋了一遍又一遍,思來想去,反反復復,最終確定沒有漏洞后,這才大舒了一口氣。
痛快!
睡吧。
睡醒了,她就開始安排。
她可以一口氣拿下三個她所厭惡的賤人!
有這一收獲,哪怕她不獲益,她也心甘情愿了……
而當晚的程家,也有人好一番的蹦跶。
程睿!
他被軟禁夠久了。
他憤怒!
御駕南下,那么多人都去金陵參加壽宴了,可老頭寧可把名額給了紅玉,也沒讓他去!他錯過了千秋盛事,錯過了女兒冊封那本該屬于他的榮耀時刻,還錯過了女兒被賜婚等與他息息相關的一系列大事……
而圣駕到了荊溪,他總該被放出來了吧?依舊沒有!
準女婿上門,他也只被允許接了一杯茶,遞了一個紅包,在堂屋象征性坐了一小會兒,便再次被請回了院中。連準女婿敬的酒都沒喝上一杯!
女兒成了郡主,女婿是大將軍,可他這個爹爹被軟禁,他的顏面往哪兒擱?今后女兒女婿誰還能把他放在眼里?
今日更過分!
圣上參觀陶市,在荊溪四處走動,整個荊溪都沸騰了。可他只能在一方小院里聽著外邊鑼鼓鞭炮,歡聲笑語。
尤其圣上還去了程家的作坊,幾墻之外的熱鬧他幾乎都能聽在耳里……
他受不了了!
如此榮耀之時,作為新郡主的父親,作為程家的長子,他應該緊跟御駕,意氣風發地給皇上太后講解荊溪風土,介紹程家歷史和陶品,與皇上談笑風生,一起品茶舉杯才對!
那才是他該在的位置!……
所以,程睿從一早就開始折騰了。
他要解禁!
可白天家里所有主子都去面圣了,壓根沒人搭理他。就連何氏紅玉,兩個兒子也都不在家。他似乎被遺忘在角落,連程家的下人都不如。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們回來。
哭啊,鬧啊,爭啊,訴啊。
他嚎啕大哭著質問他究竟錯有多大,是不是要被關一輩子?若是那般,他索性就一死了之算了。
一陣折騰……
廖氏金玉那事已解決,程睿權利都已卸去,老爺子與程紫玉商量后,便與他約法三章,將他放了出來。
程睿自認并未做錯多少事,可何來如此嚴重的懲罰?他心里很不平。
尤其在他發現一無所有后。
他先前的銀子都拿去補窟窿和貼補了廖氏,何氏因著前面之事對他失望,手頭銀子更是一絲不漏。
而他被關的幾個月,他的賬上竟然沒有進項,老爺子連他那點“微薄”的分紅也停了……
這如何是好?
收入停了,分紅停了,他不走商還沒有孝敬和外快,外邊偷摸的產業也被連根拔了,便等同于沒有了收入來源。
沒有銀子的日子,怎么過?
又是一番鬧騰……
“府里會給你發月例,每月一百兩銀子,多了沒有!”老爺子發了話,喚來了賬房。
程睿冷笑。
“一百兩?吃飯喝酒都不夠!您打發叫花子呢?”
“不夠?吃飯喝酒都在家里,不跟你收銀子!四季衣裳,車馬日常等開銷也由府里負責,你還要花什么?嫌少?你知道我大周朝官員年俸才多少?一般人家一年開銷才多少?叫花子?一年一千二百兩足夠養活好幾百叫花子了!”
程睿張了張口。
他的確不是什么都清楚。但他知道,出門請客吃飯喝酒一趟下來就要百兩。他大手大腳慣了,他已經迫不及待出去找以前的故人出來吹牛解悶了。沒有個三百兩的排場,哪里配得上他的身份?
“分紅呢?分紅可以給我了吧?”他以前每月僅僅分紅一項就能拿三百兩左右。
“分紅先停個一兩年吧。你若表現好,自然還會給你。”
“那好,最近不是很忙嗎?西邊的那家程家精品館,以前就是我管的,依舊交給我吧。”
“不用了。前陣人手不夠,我找了你幾位叔父和族里堂親來幫忙了。他們再回程家做事,都很高興,很起勁兒。做的也很好。”
家里接連出事后,程翾也想通了。
什么家規,對家里長久發展好的規矩才該繼續推行下去。
技藝的傳承僅僅靠防止外擴并不實在,與其防止漏出去和被追上,不如自己跑得更快更遠,讓所有同行都追不上。
這一點,還是在孫女的身上學到的。
對于以前分家后離開程家的那些親戚,有能用的,程翾又重新安撫了回來……
程睿聞言氣極,卻還在強忍。
“那府里有什么我能做的?說實話,一百兩不夠我花。您給我個差事吧。”
“你擅長跑商,但府里最近活太多,暫時不用推廣,所以沒有你能做的。當然,你若是愿意在工坊做差事我可以給你三倍工錢……”
“工坊?”程睿一愣。“管事嗎?”
“你想多了,你多年不做陶,手藝和技藝早已生疏,你若要做,自然只能從頭開始。當年你的技術……”
“夠了!”程睿幾乎是咆哮著吼出,一臉不可置信。“從頭開始?做體力?你讓我程家長子,四十歲的人從頭開始?您一定要這么打我臉嗎?是去調泥還是搬泥?去裝窯還是卸窯?您是要我成為整個荊溪的笑話嗎?我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
“從頭開始怎么了?做體力怎么了?”程翾氣得只想掀桌子。
逆子!不知足,不知苦,日子還是太舒坦了。
“你女兒,你爹,你爺,你爺爺的爺爺都是從體力活兒干出來的!從泥里滾過來的!調泥搬泥裝卸窯怎么了?那都是最基本的飯碗!你老子我,你女兒紫玉,時至今日也都在做體力!沒有我們做體力,你以為就憑你那上下嘴唇動幾下就能來銀子?老子今日把話撂這,只有體力活,愛干不干!”
老爺子是真怒了。他們程家人本就是手工藝人出身,做活兒才是他們的根基。沒有他們做工,哪里有能力從商?
可兒子竟然好高騖遠到這個地步。他但凡態度好點,認識清點,老爺子未必不會顧全他面子給他安排一個體面活兒!
“好,好好!那些堂叔堂侄都能坐享其成,你是寧可把好處都留給外人也不給我!”
程睿氣得眼淚流,一時間竟哭得幾分歇斯底里。
“我知你從一開始就看不上我,不愿把家業留給我,所以選接班人時早早把我剔除在外。你以為我不知嗎?十多年前我就知道了。這些年我一直努力去做,可你壓根沒放在眼里。你現在嫌棄我沒手藝了,當時你可不是那么說的。”
兒子怨氣沖頭,老爺子卻聽得一頭霧水。
“我當時說什么了?我什么時候說的?”
“沒想到吧?當年我拿了圖紙去找二弟,可二弟沒在,我聽到了華氏和她娘的竊竊私語,知道你經常找二弟說話,還當著他面嫌棄我技藝不出眾,不會掙銀子,沒法接班,能力不如他。我知道你更喜歡二弟。
后來,你對我越來越厭惡,我才放棄了手藝跟著二弟去跑商了。我以為我多掙銀子你就能對我改觀。可現在二弟栽了,你還是看不上我。成!把你的銀子都留給你改好的小兒子,長臉的孫女,還有那些不相干的白眼狼吧!你就當我是個死人算了。”
程睿沖了出去,留下老爺子氣得胸口發疼……
程睿又去找了程紫玉。可他發現女兒比老爺子還要生硬且堅持。
“爹,銀子的事您就別提了。這是我可以給你的。只有這么多。”程紫玉遞來一張銀票。
程睿接過后更是暴跳。
“一百兩!你爹就值這個數?你那未婚夫婿,我與你娘都是一千兩地給,你就是這么回報我?你對那些不相識的難民都是幾萬兩的給,到我這兒就給一百兩?你把我當你爹了?”
“爹,您生活上有需要的,我都可以給您準備。前提是您本人切實需要的!但除此之外,恕我無能為力。至于難民,那是積福,為程家積福,也是為您積福,那件事是必做的。”
“你……那成,既然你們都嫌棄我,那你把無錫那間鋪子還給我,我不在荊溪待著,我去無錫總可以了吧?”無錫的鋪子早年一直在程睿手上打理著,幾個月前程紫玉從程睿那兒接手了回來。
“不成。那間鋪子近十年的賬有些亂,還沒算清。”
“鋪子……換人了?”
程紫玉點頭。
程睿無力地坐下了。那間鋪子上下都是他的人啊。程家的貨從荊溪出來,往東走的都得經過無錫縣鋪子,他正是憑著那個樞紐,這些年才過上了滋潤日子的。不想這短短時間內,他們的手腳還真是快……
程家產業大,老爺子未必不知程睿和程顥手腳都不干凈,但出事前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后來既然要把各種蛀蟲清理,自然是要杜絕任何后患地四處徹查,并連根拔起的。
各產業一點點捋,又請了不少人接手,弄了幾個月,到今日也就只捋了個七七八八,實在是不易。
“爹,你養養魚,養養花不好嗎?娘她……”
“紫玉。”
程睿倏地起身。
“你別以為這會兒你身份高貴了就不可一世,你可想過,你將來總歸是要入京的,屆時程家怎么辦?你要靠你三叔嗎?你三叔他的秉性你就一定信得過嗎?你也提到你娘了,她的后半生還是要靠我。還有你的哥哥們,誰來照顧?你要想清楚,我若站不起來,咱們長房乃至整個程家都……”
“爹,那不是你要擔心的。老爺子還好好的,程家的將來,他會謀劃。”將來哪怕老爺子不在了,也會有她和李純。
“老爺子謀劃?哈,罷了,我不與你廢話,我且以爹的身份再問你一句,你是鐵了心不打算幫爹重振雄風是嗎?”
程紫玉默認以答。
“好,好,好啊!你還真是老頭養大的好孫女,你們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打老子耳光。一個比一個能大義滅親!好,成!老子倒要擦亮眼睛看好了,這程家的產業到頭來會便宜了哪個!哈哈,有你們后悔的時候。程紫玉,你不孝,自有天收拾!”
程睿嗤笑著呸了一口,踹著門就出去了。
丫頭們上來安慰,程紫玉擺手示意她無礙。
不孝就不孝吧,都說孝義難全。她總沒法做到每個人都滿意的。更何況她這個父親,養魚種花才是對他真正的挽救,總比前世被金玉廖氏反插一刀,死不瞑目強多了,她沒有不孝。
“老爺這么生氣,不會出什么事吧?”丫頭輕問。
“出事?他都沒忘帶走我給他的那張銀票,能出什么事?”
程紫玉一嘆。
她好奇的,是程睿口中十幾年前偷聽到的華氏母女的對話。這么看來,她爹放棄做陶改行商怕也是被二房算計的。小時候曾聽說,她那渣爹當年手藝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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