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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家住幾天?”
涼亭里,茶香芬芳,點心擺上,蘇杏和婷玉對視一眼。
“恐怕不行。”
“不可以。”
待人客氣的是蘇杏,堅決果斷的是婷玉。
面對兩人異口同聲的拒絕,趙嬸既尷尬又有些難過。她這輩子沒求過什么人,一向是老伴出頭的,更沒在小輩面前低過頭,但今天她這張老臉啊!
“杏子,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就當看在我跟你周叔的份上,讓小飛在這兒住幾晚,不,兩晚也行小飛晚上過來住,白天在家里幫忙,可能不用兩天就有客人離開了。”
老人期盼道,小心翼翼地說完來意,臉上的褶子仿佛更深了。
“趙嬸,我很感激您和周叔當初的幫助。可說實話,自從聽說何玲介紹這宅子給我是為了替定康叔消災還人情之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蘇杏抬手制止急欲分辯的趙嬸,“既然何玲一開始就不懷好意,作為親人的你們無論幫過我什么都是毫無意義的。”
負罪感作祟而已,哪怕是真心實意,也無法改變一家子算計她的事實。
這次是迷信,下次呢?
寧與真小人交手,莫與偽君子為友。
“況且我只是借你們的車用用,過后我不但幫你們送菜,去城里幫您孫子買復習資料、玩具包括何玲的化妝品,你們送我蔬菜小蔥,我也送了回禮這些事,何玲當沒看到,您跟周叔也看不到嗎?”
“杏子,這些我們都知道,可”趙嬸不善言辭,有些難堪。
“沒有可是,”打斷長輩的話不禮貌,前提是對方要講理,“趙嬸,何玲來我家撒潑還打了我朋友,這筆帳我一直記得。我不想再跟你們老周家有任何牽連,所以這個忙我幫不了,你們走吧。”
挾恩圖報,在她這里是行不通的。
至于這個何小飛,蘇杏看了一眼,是那天在餐廳對她咄咄逼人的旗袍美人。此刻正在一邊翻白眼,那眼神閃爍不定在院里左瞧右瞄,一看就不是省心的人。
“可她沒地方去了!她房間被客人住了,行李都收拾好了。白大姐生病幫不了忙,小飛年輕又不懂煮飯,只好讓我和老伴回家伺候著。如果讓小飛出去住,我們耳朵不好使恐怕招呼的不周到。唉,杏子,我們農民賺幾個錢不容易,你就當幫幫嬸子的忙,等這拔客人走了之后我跟老頭子讓玲子向你道歉好不好?”
“這是兩碼事,趙嬸,”蘇杏態度很是冷淡,起身直接下逐客令,“不必多說,你們走吧。”
見她不為所動,趙嬸唉了聲,枯瘦的手開始抹眼淚。
旁邊的何小飛早聽得不耐煩了,“嬸子你跟她們啰嗦什么?房子又不是她的,讓不讓住她說了不算,你回去讓我姑跟房東說一聲。我今天就留下不走了,有事你們找我玲姑說去。”
說罷,姑娘她一把提起行李風風火火就想闖進屋里找房間。
“哎”蘇杏剛想阻攔,忽然手臂被人抓得死緊死緊的。回頭看一眼,是趙嬸,打算耍無賴了?她不敢用力甩,萬一老人在她家出事那麻煩就大了。
“杏子,她就住兩晚”老人一味地哀求。
蘇杏靜靜看著老人,老周夫婦不是狡詐之徒,沒想到今天為了達到目的居然不擇手段。人的私欲一旦發作,善人比惡人更可怕。
她不慌不忙,因為婷玉已經攔住何小飛。
“你干嘛?想動粗?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敢動我一根毫毛就等著坐牢吧!哼。”身高相等,稍嫌圓潤的何小飛仰起下巴,挑眉瞪眼,態度相當囂張。
她的體積看起來比婷玉大一倍,心里自然是不怕的。
不過,當她眼睜睜看著對方不聲不響地舉起手,兩指之間挾著一枚細如發絲的長針時,不禁心底一寒,微微后退。
“你想干嘛你想干嘛,我告訴你”死到臨頭還嘴硬。
婷玉眸色轉冷,二話不說手往前用力一刺。
身上一痛,何小飛瞳孔倏地圓瞪,僵硬遲緩地低下頭,無比驚恐地看著對方那枚三寸長的銀針被毫不猶豫地刺進自己的鎖骨下方,僅剩2cm的長度留在皮膚外。
“啊,啊,啊你”何小飛被嚇呆了,抬眸瞪著面無表情的女孩。
她、她怎么敢?!
見她正欲尖叫,婷玉迅速又舉起一枚長針往她喉間一刺。
啊——?!
這回何小飛終于嚇得尖叫出口,可惜四下靜寂無聲,喉嚨像被什么塞住了,只能喘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小飛?小飛怎么了?”
趙嬸老眼昏花,看不出何小飛什么情況,只知道那位漂亮的姑娘在她面前揚了兩次手,然后世界就安靜了。
“蘇蘇,我正好缺個藥奴。”婷玉打量何小飛,眼神冷漠。
主題有了,細節任憑發揮,這是某人的強項。
蘇杏心神領會,發現自己的手仍被趙嬸抓得死緊,便輕輕一笑,“趙嬸,您先放開手,我們同意了,但有件事得先告訴你們”
一聽說同意了,趙嬸欣喜若狂,“什么事?你說。”終于完成任務了。
“那倒不必,我不缺錢。”蘇杏察覺老人勁道松了,稍用力一掙,縮回自己的手,“是這樣,我這位姐姐來自秦嶺,她從小在深山里長大,腦子有些不清醒,卻對古老的藥方、醫術極感興趣。”
知道老人聽不懂太文縐縐的話,蘇杏努力說得直白些。
“她總以為自己是名醫,常從山上采了好多草藥回來找人試驗。以后何小姐在我們家出了什么問題,您別怪我沒事先說清楚。精神病殺人是不用坐牢的,趙嬸,你得知道這個事。”
趙嬸聽明白了,但意識不到其中的嚴重性,一臉懵圈地看向呆若木雞的何小飛。按照計劃,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總之今天務必讓何小飛在蘇宅住下,這是兒媳說的。
至于精神病人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怎么辦?人家倒是答應了,住不住的
“小飛?”
兒媳強勢,老人作不了主,只能問兒媳家的人。
婷玉適時地拔出插在何小飛喉間的長針,院子里立即響起何小飛殺豬般的驚恐尖叫:“不要!我不要留下!”想跑出去,可惜身子動不了,“嬸,嬸,帶我回去,快帶我回去!姑找我了,肯定在找我了”
潑婦賴皮,遇上殺人不用償命的神經病只有死路一條。
趁小命還在,一老一少神色慌張地逃出了蘇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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